“别害怕,我马上过去。”陆筠宴按了按眉心,冷淡地安慰一句,就挂了电话。
秦疏意距离他并不远。
他冷着脸,沿着街道一路向前,走了不过五分钟,就在一条偏僻小巷发现了秦疏意。
秦疏意抱着双腿,躲在墙角,形容凄惨,宛如无家可归的孩子。
一见到他,她就像见到救星,立刻哭着扑上来,钻进他怀里。
陆筠宴毫不犹豫伸手推开她,视线在她脖子上扫了扫,却发现那只是几道抓痕,并没图片里那么夸张。
除此外,她也只是头发乱了些,没别的异常。
“抢劫的人呢?”陆筠宴忍住头痛,皱眉左右逡巡。
小巷幽深僻静,一个人影也没有。
“他们抢了东西,就跑了!”
秦疏意又扑过来,抱住他的胳膊,把脸靠上去,哽咽道:“他们还拿着刀,我差点以为会被他们杀了!”
陆筠宴抽了抽手臂,却无法挣脱。
他立刻不耐烦起来,压下嗓子:“为什么不先报警?”
“报警有什么用啊?这里这么偏僻,既没有监控,又没有证人,警察根本就抓不着人,只是平白浪费时间。”
说着,她的眼泪又大颗大颗砸落,眼圈通红:“阿宴,我不会毁容吧?”
“怕毁容就应该第一时间去医院,找我有什么用?”陆筠宴眼神沉了沉:“何况这只是一点小伤。”
她的冷漠让秦疏意的可怜再也装不下去:“我都已经这样了,你不陪我?”
陆筠宴揉了揉钝痛的眉心:“我找徐力过来,你有要求尽管跟他提,他会照办。”
说着他就拿出手机,准备叫徐力。
他自出现后,神情一直很淡,语气也相当平稳,眉宇间甚至凝结着一股不耐。
秦疏意眼底瞬间闪过一抹恨意,随即又被蒙蒙泪水遮住。
她抱紧陆筠宴,死不松手:“阿宴,你怎么可以这么绝情?你之前绝不会这么对我。”
“我以前只是手指受伤,你都十分紧张,现在我被歹徒抢了,你居然不管不问,还把我丢给别人。”
她噙着泪,抬头望着他,神情哀婉:“阿宴,你变心了!你背叛我!”
秦疏意声音很低,既不是斥责,也不是指控,只有一股凄然的悲怆。
陆筠宴俯视着她,脸上飞速闪过一点悲伤:“抱歉,疏意,我以前表错了情,也会错了意。”
他伸手,强硬而又不容拒绝地掰开秦疏意的手:“你不要再执着了,我们早就分手了,也不可能再回去。”
秦疏意看着他坚定又冷酷的脸,勃然大怒,紧盯着他,锐利反问:“那你呢?陆筠宴!你又在执着什么?你和卿颜绫也早就分手了,你们是不是也回不去了!”
陆筠宴像是刺中关窍,浑身一震,脸色立刻阴冷下来。
他突然发现,他跟秦疏意的处境确实很像。
秦疏意发现他有片刻的失神,以为他心软了,突然踮起脚,凑上前,试图亲吻他。
然而陆筠宴却陡然后退一步,眼神冷漠:“我警告过你,不要在我面前再搞这种无意义的小动作!”
“我可以原谅你第一次,绝对不会原谅你第二次!”
他面色阴冷,薄唇吐出的全是无情无义的话。
秦疏意一颗心完全沉了下去,被恨意浸透。
上次她趁他被卿颜绫打击,蓄意灌醉了他,趁机偷拍一张床照,发给卿颜绫,试图让她知难而退。
谁知那女人竟如此心机,反手将照片发给赵清阁,把事情彻底闹大。
之后,迎接她的不仅有来自赵清阁疯狗般的针对。
还有陆筠宴彻底的绝情和警告。
自那之后,他就完全疏离了她。
“你本来就该是我的!是她趁我不在把你抢走了!”
秦疏意歇斯底里地大叫,眼神沾了水,越发森冷怨毒:“卿颜绫就是个趁人之危的小人,要不是她,我们现在恐怕已经结婚了!”
说完,她又扑上前,抱着陆筠宴的腰不撒手:“阿宴,别对我那么残忍!十几年,你就这么硬生生的从我生命里抽离,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
她凄声哀求:“我们还回到过去好不好?我再也不任性了,也不会动不动就拿分手威胁你,我们就像以前那样好不好?吵架后再和好,不需要你向我低头,我会向你低头!”
陆筠宴任她抱着,淡淡地望着她,神情很静:“抱歉,疏意,以前是错的,现在事情才回到了正轨。”
说完,他就再一次毫不留情地推开了她。
秦疏意眼中的哀意瞬间冷却。
她定定地瞧着他,片刻后,陡然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脖颈,把染血的手伸到他面前:“我的血也打动不了你么?”
陆筠宴皱起眉,眼里渐渐带上冷意:“不要无理取闹。”
“你朝三暮四,还说我无理取闹?”秦疏意陡然冷笑:“是不是等卿颜绫变成下一个我,你也会把无理取闹这个名头冠到她头上?”
“她和你不一样。”陆筠宴神情漠然。
“哪里不一样?”秦疏意嘲讽:“因为你现在喜欢的是她,她就跟我不一样了?”
陆筠宴眼底冒出怒气,突然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臂:“至少她不会自导自演这种被人抢劫的小把戏!”
秦疏意猛然一顿,先前的理直气壮立刻消散:“你胡说什么?”
陆筠宴耐心告罄:“秦疏意,适可而止!”
他在得到地址时,心中就已经起了疑。
怎么那么巧合,她正好在他附近遭了劫。
到了现场,看到她颈上指甲挠过的血痕,和她指缝间残留的血迹,他就已经明白一切。
他本想糊涂过去,给她留几分颜面。
没想到她竟得寸进尺,无理闹三分。
秦疏意在他冰冷毫无感情的视线下瑟缩了一下。
没想到他竟这么敏锐,早就看穿了真相。
“秦疏意,别把我当傻子。”陆筠宴冷声警告,随后看也不看她,抬腿就走。
“阿宴!”秦疏意试图挽留,但他却听而不闻,大步离开,连一次头都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