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颜绫不想跟陆筠宴扯上关系,更不想跟他家人扯上关系。
她委婉拒绝:“我最近比较忙,等闲下来,一定亲自请您吃饭赔罪。”
陆夫人的声音突然冷下来:“卿颜绫,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有关阿宴的事,我想跟你聊聊,你总这么耽误他可不成。”
图穷匕见。
卿颜绫腔调也淡了下去,顿了顿,同意。
双方约在一个咖啡厅见面。
卿颜绫到时,陆夫人已经在了。
她高高在上地打量卿颜绫一眼,对她点点下巴,示意她坐下。
“我找你也不为别的事儿,就是为了阿宴。”
陆夫人开门见山,兴师问罪。
“小卿,我一直都以为你是个好孩子,知进退,懂分寸,勤勤恳恳,也不会想自己不该想的东西,但现在看来是我看错你了。”
卿颜绫早就料到这一幕,绷紧嘴唇,没有说话。
“你自己说说,你从国外回来后,阿宴已经因为你进过了多少次医院?多少次命在旦夕?你是他命中的克星吗?”
她视线刺着卿颜绫,尖锐而冰冷:“还有上次,阿宴出去时还好好的,怎么见你一面就咳血?你甚至都不去医院看他!”
“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让他为你这么死去活来的?”
卿颜绫依旧沉默。
陆筠宴屡次受伤,牵扯太多,她解释不清。
就算解释了,陆夫人估计也不会信。
“你一直这么吊着他,究竟是何居心?是真的想让他死吗?还是就只是利用他?想背靠陆氏乘凉?”
陆夫人一连串质问砸向她。
卿颜绫半垂着眼眸:“我没吊着他,对陆氏也没别的想法。”
她的解释十分苍白,陆夫人不禁冷笑。
“我本来以为秦疏意那样的女人才是祸害,没想到你这种不声不响的更厉害!想当陆家少奶奶,你还不够格。”
“我劝你,不要再白费心思,我不可能同意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进我们陆家!当初的秦疏意不行,你也一样。”
陆夫人言语直白辛辣:“卿颜绫,今天我就把话放在这儿,离阿宴远点!如果再让我知道你跟他拉扯不清。”
她顿了顿,突然转移话题,别有深意地问道:“听说你儿子现在已经上小学了?”
赤裸裸的威胁。
卿颜绫神情骤然一冷,瞬间抬头盯着她,眼神锋锐冰冷:“陆夫人,我跟陆总的事不要牵连无辜!而且我对陆总,还有陆家没有任何想法。”
“什么少奶奶的名头我更是不稀罕,如果你真不想看到陆筠宴跟我在一起,倒不如费点心思管好自己的儿子,而不是去动别人的儿子。”
她语气如冰:“我也有自己的家,不需要别人插足。”
陆夫人冷笑:“怎么?我伤到你的自尊心了?你要真有自尊心,就应该有自知之明。”
说着,她突然从手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卿颜绫面前:“这份投资合同是怎么回事?”
陆夫人脸上满是轻蔑的质问:“如果不是走的正规渠道,我还以为你是被阿宴给包养了,但养个情人可花不了这么多钱。”
卿颜绫脸上闪过一抹被侮辱的薄怒:“等项目结束,陆氏的投资自然就见回报。”
陆夫人冷哼一声:“你说的可真轻松,别人挖肉去补你的疮,你就随便回报点血就够了么?”
“我告诉你,我现在年纪虽然大了,但依旧是陆氏的董事,只要我不同意,后续投资你一分都别想拿到。”
卿颜绫眼神一凝,唇线绷直:“要是这样,一旦这个项目烂尾,陆氏前期的投资也就打水漂了。”
“我会在乎这些钱?如果花这点钱,能让我儿子摆脱一个居心叵测的女人,那也值了。”
陆夫人音色里全是上位者高高在上的骄傲。
卿颜绫握紧桌边,用力得指节发白:“陆夫人有什么条件?直说吧。”
陆夫人带着胜利的微笑:“这个投资计划我可以不动,但你要保证,以后跟阿宴保持距离,我不希望我儿子栽在一个女人手上。”
“更不希望见到他再次因为你,又受伤住院!”
卿颜绫神情漠然:“陆夫人尽管放心,除了商业往来,我跟陆总不会有别的关系。”
“记住你现在的话!”陆夫人刺了她一眼,收起合同,起身离开。
卿颜绫僵着身形坐在原位,捏着桌角,沉默许久,才将心底被侮辱的愤怒平息下来。
骄傲专横,又自以为是。
这一点,陆家人一脉相承。
次日一早,卿颜绫就迫不及待向上面提交了调职申请。
申请通过大概还需要挺长一段时间。
期间她正好可以把手头事忙完。
届时生态园项目应该也差不多能结束。
时间刚刚好。
为防万一,卿颜绫又抽时间,带小彤亲自去项目现场巡查。
正好碰到柳呈。
这段时间,柳呈帮她颇多。
就连这个项目的很多细节都是由柳呈把控处理的。
卿颜绫从他那里听完详细汇报,天色已晚。
她便带着柳呈和小彤去附近饭店吃饭。
然而,三人刚落座不久,小彤就接到家里电话,有事先行离开,就只留下卿颜绫和柳呈二人。
席间两人一直在讨论项目细节,饭倒没怎么动。
“我果然没看错你,这个项目就由你继续负责,你好好努力,前途指日可待。”
柳呈近来的表现让卿颜绫倍感欣喜,她用捡到宝的语气夸赞:“有你在这里,我就放心了。”
柳呈微笑的脸猛然一僵,霍然抬头望向她,半晌后试探着问:“为什么用这种语气?难道你要离开?”
卿颜绫一顿。
没想到他竟然那么敏锐。
她想了想,点点头,没隐瞒:“等这个项目结束,我就回总部。”
柳呈看着她,脸上笑容不变,但眼底却漫上一层阴影。
片刻后,他的笑容微微冷却:“卿总回国,果然也只是暂时历练。”
难怪她一直都如此冷静淡然。
除了工作,好像不把任何人和事放在心上。
他准备再多,到头来都只是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