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筠宴开车到西涅的时候，看门的老大爷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暧昧的笑了。
“来找总裁？”
“嗯。”
他刚要解释自己的身份，就看到大爷将门打开了。
“我记得你，你之前给总裁送过夜宵。你是来给总裁送早饭的吗？她就在办公室。”
陆筠宴已经不记得这个大爷了。
他点头道了声谢，心底有些发慌。他只记得来找送宋婉莹帮忙，忘了宋婉莹来得早，肯定没有吃早饭，两手空空的来，显得没有礼貌。
要不出去给她买份早饭？
算了，他向来没有礼貌。
陆筠宴心安理得的将车钥匙丢给一个年轻的保安，让他去泊车，自己大步流星的进了公司。
前台来的一般也比较早，通常八点半、九点就会到公司里。有时候会和同事聊一聊八卦，有时候会百无聊赖的刷一刷今日的热点。
虽然还没到上班的时间，但大厅里也会陆陆续续会有一些人各自忙各自的事情。见到陆筠宴，显示露出疑惑的表情，随后是恍然，紧接着是惊奇，随后就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惊喜的拉着自己的朋友分享。
只是一个眼神，便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这个公司的氛围怎么这么奇怪。”陆筠宴困惑的表情从他们身上转过，忽视他们直接去找宋婉莹。
电梯门关上之前，他再次听到员工的惊呼与打趣的口哨。
“莫名其妙。”陆筠宴不悦的嘀咕。
电梯上行时，宋婉莹正咬着笔转着椅子思考自己最新的设计，为B国时装展做最后的冲刺。
蔡瑜冼歪在一旁，抱枕软绵绵的抱枕打瞌睡。她与宋婉莹完全不同，宋婉莹认定早上是思维最活跃的时候，而她则认定夜晚才是思绪喷涌的时刻。
当两方意见冲突且争论不休的时候，武力便是解决一切问题的关键。
敲门声忽然响起，宋婉莹疑惑道：“请进。”
现在才八点半，她的员工可没有这么勤奋，大部分员工此时应该还呆在温暖舒适的被窝。
“难道是卿颜绫？”宋婉莹的双眸忽然亮了光，她愉悦的从椅子上跳起来亲自前去迎接。
脚还没迈出几步，就看到陆筠宴推门进来，脸上的笑容顿时荡然无存。
“你来干什么？”宋婉莹失落的坐回椅子继续转。
陆筠宴看了眼强睁着眼睛看来人的蔡瑜冼，一巴掌拍在她的脑袋上把她叫醒。
“我们公司九点上班她都睡不醒，现在才八点半就在这里趴着了，你可真够为难她的。”
“诶唷？这还心疼了？”宋婉莹撇嘴，阴阳怪气的打趣，“当初没有和我们蔡蔡在一起，后悔坏了吧？”
陆筠宴烦躁道：“你们两个脑子里还有没有点其他的事情？”
蔡瑜冼烦躁的把抱枕砸出去：“这话她说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陆筠宴侧身躲过：“不重要。你们两个过来，有点事。”
蔡瑜冼不情不愿的挪过去：“你最好真的有需要把我叫醒的事情。”
陆筠宴道：“和卿颜绫有关。”
“和卿姐有关？”两个人立刻来了精神，蔡瑜冼连带着起床气也没有了，拉着椅子将陆筠宴围起来，“展开说说。”
陆筠宴看着瞬间精神的两个人，有些无语，心想：“还好没有同意齐婉茹跳槽。”
若是今日齐婉茹也在，他甚至不敢想象今日会处在什么样的境地。
宋婉莹神情严肃：“你又欺负她了？”
蔡瑜冼摇头：“以咱们卿姐的性格绝，对轮不到他欺负。不然……”忽地，她恍然大悟，“你出轨了？”
宋婉莹深吸口气，看着陆筠宴的表情都变了：“陆总，你好渣啊。”
陆筠宴脑袋发蒙：“这是从哪里得来的结论？”
他甚至琢磨不出跳转到这一步的具体步骤，难得和她们开玩笑：“我不渣，但我炸了。”
两个人示意让人端茶进来，拉着椅子坐得更近了，就差一人捧一把瓜子。
“详细聊聊。”
陆筠宴沉默须臾，将最近和卿颜绫的矛盾总结在一百个字之内，尽量让文字公平，不掺杂任何情绪。
谁知两个人才刚听完，就立刻把脸皱成了包子，嫌弃的后仰身子与他拉开距离，异口同声道：“渣男。”
陆筠宴的头发快要秃了。他试图从回忆细节逐步解剖宋婉莹与蔡瑜冼结论的由来，然而一无所获。
“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这还不够吗？开口闭口就是渣男……你们两个知道什么是渣男吗？”
宋婉莹满脸天真的点头，在陆筠宴撇过来的目光中夹起了嗓音：“你不就是代表吗？”
蔡瑜冼举手：“老板，有一件事我不明白。”
陆筠宴点头：“你说。”
蔡瑜冼疑惑：“你们明明没有商务往来，你为什么还要跟宋总去吃饭呢？还不带上卿姐。以前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只要哭一哭，耍一耍赖，让你干嘛你干嘛……可你分明可以任由我哭死赖死丢死人的，你为什么不呢？就因为我是个天才。”
陆筠宴沉默了。
他隐约记得，当时是因为嫌弃蔡瑜冼丢人，想快点堵住她的嘴，让她乖一点，不要烦。
宋婉莹接口：“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在我们眼里属于什么吗？”
蔡瑜冼接话：“中央空调。”
宋婉莹点头：“优柔寡断。”
蔡瑜冼摇头：“没有边界。”
“不知分寸。”
“没有担当。”
“没有责任。”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把陆筠宴贬得一文不值。
陆筠宴险些自闭。
“不至于……”
宋婉莹与蔡瑜冼异口同声：“非常至于。”
陆筠宴：“……”
陆筠宴后悔了。他觉得自己来这里不是寻求主意的，是来挨骂的。
他心烦意乱的起身：“你们两个也是混子。行了，忙着，走了。”
一转身正撞见进门的卿颜绫。
四目相撞，惊愕、疑惑、呆滞，以及独属于陆筠宴的恼羞成怒。
“你怎么……”
“我在哪儿跟你有什么关系？”陆筠宴打断卿颜绫的话，愤怒离开。
“怎么……跟吃了炸药似的……”
卿颜绫目瞪口呆的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半晌将目光转回偷笑的两个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