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颜绫微微一愣,不明白她的手机是怎么跑到陆筠宴手里的。
她想询问,却被打断。
“我亲眼看到这个手机从小偷身上掉下来。”
陆筠宴死死盯着她:“卿颜绫,你的手机为何会出现在一个偷标底的人身上?还有这段时间,你到底去哪儿了?”
他眼中的怀疑刺痛了卿颜绫:“我不知道什么小偷,这段时间我被秦疏意迷晕,关在洗手间的隔间,直到刚才才苏醒逃出来。”
卿颜绫撑着一身骄傲,将脊背挺得笔直:“你们若是不信,尽管去洗手间查看,那里的门锁被我用高跟鞋砸坏了,现在应该还留着痕迹。”
“就算有痕迹又怎样?我们怎么知道这不是你欲盖弥彰,故意给自己留的脱身之法?”
“那痕迹只能证明你确实砸门了,但却不能证明你被锁在里面了!”
秦疏意抱着手臂,冷笑连连。
“那你们去查监控,监控总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卿颜绫据理力争,却换来又一声冷笑。
秦疏意微眯起眼睛,脸上恶意毒蛇吐信:“卿颜绫,你是故意的吧?你难道不知道有人黑进了这座大楼的供配电系统,给整座楼断了电,现在虽有备用电源支撑,但监控早就不能用了。”
“卿颜绫,这屁股你擦得可真干净啊!居然把所有证据都给消除了。”
秦疏意得意极了。
卿颜绫隐约察觉到一个巨大的阴谋笼罩在头顶,虎视眈眈。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冷静下来,从秦疏意的话中,勉强拼凑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会议结束后,有人入侵了这座大楼的电力系统,关闭了监控和门禁,并趁此机会,进来偷取藏在服务器上的项目标底,结果被发现。
小偷在逃离过程中又故意丢下她的手机,恰好被筠宴撞个正着。
而在这期间,她本人则人事不知地昏迷在洗手间,且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她的行踪。
如此,勾结小偷偷取标底的大锅,就死死扣在了她头上。
真是好算计!
卿颜绫心中怒气翻涌,几乎要把牙咬碎。
她目光如剑,直刺向秦疏意:“困住我的隔间门被人安装了一把大铁锁,我无法推门而出,是强行翻出来的,那墙上应该还留有我翻越的痕迹。”
卿颜绫整理着思绪,声音冷静。
“还有,据我所知,这座大楼洗手间的门是不能从外面锁上的,我砸门时发现有人换了锁。”
“这样的工程不可能短时间内完成,定然早有准备,你们尽管调查今晚之前的监控,说不定就能知道是谁干的。”
秦疏意闻言,果然微微变了脸色。
“卿颜绫,你最好别让我失望!”
陆筠宴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扔下一句话后,转身就朝她所说的楼层走去。
很快,一群人就浩浩荡荡地杀到了洗手间。
卿颜绫快步跑过去,一把推开门,脸上神情骤然凝固。
原本被她砸得七零八落的门锁竟奇迹般地复原了。
她难以置信地来回抚摸着门扉,脸色难看极了:“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她不死决心,急忙跑到自己被困的隔间,原本被大铁锁牢牢把守的木门也恢复原样,一点被改造过的痕迹都没有。
难道是她来错楼层了?
卿颜绫急又跑到楼梯口,悬挂在头上的硕大楼层号,彻底粉碎了她的猜测。
她像个迷路的孩子,愣在原地,不知该往何处去。
陆筠宴漠然瞧着她,突然开口:“徐力,去把楼上楼下的洗手间全都检查一遍。”
卿颜绫骤然清醒,目光立刻转了过来,看救星一样看向徐力。
徐力回望了一眼卿颜绫,低声应了句“好”,便带上两三个人走了。
很快,他们就去而复返,徐力从楼梯间走出,瞧着卿颜绫的眼神,带着深切的同情。
“陆总,楼上楼下都检查了,没有发现异样。”
徐力走到陆筠宴身旁,轻声道。
陆筠宴的眼神瞬间沉了下去,深邃锋锐的五官上涂上一层冰冷的失望。
卿颜绫身体一抖,仿佛被他的眼神刺透,心脏不断抽痛:“你不相信我?”
“此次项目标底存放的位置十分隐秘,若不是有内部人士帮忙,他们根本不可能知道位置。”
陆筠宴语气冷漠,不带任何感情:“还有你的手机,和你手机里向外发送的泄露标底位置的短信,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他字字如刀,句句如剑,把她刺得遍体鳞伤。
卿颜绫望着他,神色近乎祈求:“我什么都没做!如果真是我,我为何要撒那么明显的谎?等着被你们拆穿,自取其辱吗?”
秦疏意嗤笑一声,语气嘲弄:“也许你就是想利用这种思维定式,来洗脱自己的嫌疑。”
“卿秘书,你跟了阿宴那么多年,阿宴并未亏待你,你怎么能背叛阿宴,背叛陆氏,做出这种吃里扒外的事。”
一大颗眼泪倏地滑落,卿颜绫立刻抹去,重新站直身体,神色有不容侵犯的凛然。
“那好,你们报警吧,我相信警方应该能够提取到洗手间里的指纹,我到底有没有被困在这里过,指纹应该能帮我证明。”
秦疏意眼神骤变。
她急忙抱住陆筠宴的手臂,娇声细气地道:“阿宴,卿秘书应该是一时糊涂才想不开背叛你。她跟了你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要是真闹到警察那儿,卿秘书以后可就完了。”
卿颜绫忍不住冷笑。
秦疏意自己也知道,这个漏洞百出的诬陷根本就逃不出警察的追根究底,所以才假惺惺地做好人,试图劝服陆筠宴将此事私下解决。
她不信陆筠宴看不出秦疏意心里的小九九。
他只是不想怀疑秦疏意。
他根本都没信任过她!
泪水汹涌着往眼眶挤,卿颜绫极力忍住,鼻子酸涩到近乎疼痛。
她早就看清这个事实,但这个事实还是轻而易举地撕裂了她。
然而这时,徐力突然附在陆筠宴耳边说了些什么。
陆筠宴蹙眉:“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