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颜绫在台上将策划案大致讲解一遍，便让众人自行询问，她一一耐心解答。
等说明会结束，她说的嗓子冒烟，累的连喝水都懒得张嘴。
“卿总，好想法。”
这时，郑宜之施施然走来，深深凝视她一眼后，又赞道：“好手段！”
她知道郑宜之是在说秦疏意的事。
这段时间，秦疏意已成圈子里的笑料，丢脸丢的人尽皆知。
“郑小姐也是好手段。”卿颜绫笑笑，声音微哑：“那部剧也让郑氏赚的盆满钵满。”
郑宜之谦虚摆手：“哪里，这还要多谢卿总，我只是趁了东风。”
她顿了顿，突然又道：“卿总之前的话，我考虑过，我们不是生死仇敌，合作未必不是一条合适的路，卿总以为呢？”
卿颜绫眼神闪了闪。
这是示好？
“郑小姐是真心实意？还是示敌以弱？”卿颜绫笑容浅淡。
“当然是真心的！”郑宜之神情不变：“我跟秦疏意不一样，无意给自己树一个那么强大的敌人，更何况，我做的一切都只是让郑氏向好，得罪了瀚海，不就是平白招灾么？”
卿颜绫弯起眉眼微笑，但笑意只浮在表面：“郑小姐能这样想，最好不过。”
两人和睦握手，十分笑容倒有九分假意。
卿颜绫自然也明白，郑宜之只是表面示弱。
但伸手不打笑脸人，现在还不是彻底撕破脸的时候。
双方正互拼演技，一道声音插进来。
“卿总，好久不见。”
卿颜绫转头，发现竟是徐力。
“徐哥。”她脸上虚假退去，立刻柔和了眉眼：“好久不见。”
郑宜之觑见她脸上风云突变的神情，眼神一闪，瞥了徐力一眼，自觉离去。
“陆总最近比较忙，所以我就暂代出席。”徐力笑道。
卿颜绫淡淡点头：“如果你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联系我。”
“我知道。”徐力点头，语气有些犹疑。
卿颜绫看他吞吞吐吐的样子，直接道：“徐哥想说什么，尽管说吧。”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秦总监的事，陆总请你高抬贵手。”
卿颜绫忍不住冷笑：“高抬贵手？只怕陆总是让我适可而止吧？怎么？之前秦疏意三番两次动手脚时，陆总不闻不问，现在我只是小惩以戒，陆总就心疼了？”
她冷了眉眼：“徐哥帮我带句话，如果陆总管教不好自己的人，那就只好由别人代劳。”
徐力急忙解释：“陆总不是要包庇秦总监，他只是为了陆氏的名声。而且陆总近来一直在约束秦总监，只是秦总监自由散漫惯了而已。”
他看着卿颜绫，心中叹息：“其实陆总还是很关心你的。”
“徐哥今天来不是为了项目，而是为了给他做说客？”卿颜绫抿紧唇，脸色微凉。
徐力摇头：“我不是要劝你什么，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想说出真相。我跟陆总那么多年，也算了解他，陆总他并非无情，只是有时候看不懂自己的心。”
卿颜绫一哂，琉璃般的瞳孔冷光锋利：“徐哥，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现在过得很好，没有等谁，也没有怪谁。”
“陆总什么心，我根本不在意。他懂与不懂，更是与我无关，我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守好自己的心就够了。”
她语气淡然，直言陈述，心里没有丝毫介怀。
徐力看出她确实已经放下了。
但陆总恐怕要吃苦头了。
他无声叹息，也不再多言，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过去。
卿颜绫惊讶打开，黑色天鹅绒里是一支别致小巧的儿童手镯。
“你回来那么久，我才知道你有了孩子，这个银镯就当是我送给序序的礼物。”徐力笑笑：“我家孩子也有一个，带着很不错的。”
“谢谢。”卿颜绫心中温暖：“徐哥你也有孩子了？”
“是，他今年也是五岁。”说到孩子，徐力忍不住软和了声音。
两人接着又聊了些家长里短，徐力便告辞离开。
等他到公司，已是下班时间。
他随便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一扭头却发现总裁办公室竟还有一个人影。
徐力一惊，推门而入，果然是陆总。
“结果怎么样？”陆筠宴也不开灯，静静坐在黑暗中，仿佛一抹威严的投影。
徐力将带回来的项目说明书交上去：“具体内容和一些重要细节，我都标注总结了，等晚上回去，我会再做一份电子版，发到您邮箱。”
陆筠宴蹙眉，心不在焉地随意翻了两下：“她没说别的？”
徐力摇头：“卿总很忙，我一直搭不上话。”
陆筠宴身上气势一沉，瞥了他一下，眼里明晃晃地写着几个大字：要你何用！
徐力心情有些复杂，想起卿颜绫的态度，又更加叹息。
陆总明明对卿颜绫在意的不得了，却还是硬撑着不肯低头。
若是再这么强硬下去，只怕连一丁点儿希望都看不到了。
他想了想，劝道：“陆总，等待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陆筠宴一震，被黑暗包裹的身影越发危险，许久，他才冷冷道：“我没什么问题要解决！你下班吧。”
他嘴那么硬，徐力也没办法，只好依言离去。
走到门外，他又忍不住回头，陆总在黑暗中静默成一张隐晦模糊的剪影，看不见神情。
他真的不会后悔么？
这厢，卿颜绫在说明会后，就收到许多合作意向。
她没急着做决定，开始耐心考察筛选，以期找到最合适的合作者。
正因如此，最近会议也多了起来，卿颜绫不是在会议室里，就是在去往会议室的路上。
小彤作为助理，也跟着她一起连轴转，忙得不可开交，只能在会议间隙，才能有点自由时间。
“哎呀，怎么那么快就结束了？”卿颜绫听见小彤惋惜。
“怎么了？”她问。
“陆氏的动作可真快，秦疏意的梗才火了多久啊，就被硬生生压下去了，我还没玩够呢。”
小彤抱怨。
卿颜绫笑笑，倒丝毫不觉意外。
不管是为了秦疏意，还是为了陆氏，陆筠宴都不会放任不管。
能拖到今天才动手，估计陆筠宴也存着让秦疏意吸取教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