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向南，此时阳光正好。玻璃防晒，现在的天气又正好，坐在玻璃窗前暖洋洋的。
“人生如此美妙，我却拼搏到老，这样不好不好。”
宋婉莹的后背在躺椅靠背上蹭了蹭。
卿颜绫舒服地展开微笑：“英雄所见略同。不如你把手里剩余的股份给我，你去养老，我帮你干活？”
“休想！”
宋婉莹“嗖”一下从躺椅上跳起来，警惕地盯着卿颜绫：“午休结束，干活！”
四点。
卿颜绫开着车去接序序。
还没放学。
她放下座椅，枕着手臂，望着头上蔚蓝的天空发呆走神。
脑海里反复出现齐婉茹没有说完的话。
那个时候，她究竟想要说什么呢？
她与陆筠宴两年前就已经不联系了，可是齐婉茹说陆氏集团在半个月前还在帮她处理公关。
半个月前发生了什么事？卿颜绫一无所知。
刺耳的铃声忽然响起。
卿颜绫惊醒，赶忙调整好座椅，目光落向正在排队的小学生。
两年的时间，卿序的个头已经蹿得和卿颜绫差不多高了。
模样也慢慢长开，比以前更加英俊了。再配上如今清冷矜贵的气质，藐视尘埃、轻视弱小的眼眸，成功跃为学校的校草。
卿颜绫看着他，有些愣了神。
他的眉宇间已经多出了与陆筠宴的三分相似。如果说小的时候这抹相似是因为孩子没长开。
那么现在的相似清晰无比。
卿颜绫恍然想起十几年前，陆筠宴就是这样身穿白衫牛仔裤，一身干净清冷地出现在乌烟瘴气的凡尘中，将她从泥潭里拉出来。
卿颜绫揉了揉睛明，再睁开眼的时候，序序已经爬上了后座。
倚靠着车背，微微皱眉。
“情绪不佳？”卿颜绫面上挂着和蔼可亲的微笑。
卿序沉默许久，方才摇头。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
下午一点，卿颜绫就开始郑重给自己梳妆打扮，对着镜子照了又照。
再次贴着镜子，开始脸上的细纹。
卿序拿出一沓钱放在卿颜绫的梳妆台上，撑着桌面看她：“觉着有问题就去做脸，这样照除了增添心焦与忧虑，什么也改变不了。”
卿颜绫拿下钱起身:“那我去一趟。”
卿序拦下：“等我比赛结束再去。可别等我比赛完了，你连我人都找不到。”
“呸呸呸！”卿颜绫皱眉，赶忙让卿序跟着呸，“小小年纪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卿序笑着不说话，但老老实实跟着做。
“你说，我穿什么好呢？”
卿颜绫在身前比了一身又一身，哪一套都不满意。
卿序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打趣她：“你再选下去，就要把观众的目光全部吸引到你身上啦！”
他拿着衣服在卿颜绫的身前比了比，叹气：“妈妈，你怎么这么漂亮？穿哪件都这么好看。你和我一起进少年宫，所有的风头恐怕都要落在你身上啦！”
卿颜绫被她哄得喜笑颜开，最后选择了一件山水墨画般的长裙，踩着四五厘米的绑带高跟鞋，优雅又美丽。
卿序也很满意，抱着双臂仔细端详：“我妈妈就是好看，穿什么都像仙女。”
“你呀！和谁学的油嘴滑舌。”卿颜绫瞪了他一眼，脸上的笑意却如春水荡开。
卿序掐着腰，满脸不服：“我哪里是跟别人学的？这说的全是我心里的真心话。我妈妈就是漂亮！”
“好好好，走吧，我们准备出发吧！”
卿颜绫被哄得实在开心，不敢再听。
再听就真的要合不拢嘴了。
他们抵达少年宫的时候，少年宫的老师正焦急地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看见序序后立刻情绪激动地上前，对他嘘寒问暖。
卿序序的目光扫过他们，最终疑惑地落到卿颜绫的身上：“妈妈，你给他们钱了？我们不能这样，以我的实力我们不需要打假赛。”
卿颜绫：“……”
“我第一次来，也是和他们第一次见面。”卿颜绫解释。
卿序再次摇头叹息：“我半个月前就已经告诉过您我会在这里比赛，可您竟然充耳不闻。不问我练习的怎么样了，也不提前来少年宫看场地，更不花钱打点关系。妈妈，您真是太让我伤心了。”
“……”
卿序序悄悄抬起一只眼皮，看着卿颜绫手足无措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来。
他朝卿颜绫俏皮地眨眨眼睛，道：“和你开玩笑的！场地和人员我们老师肯定是提前做过调查认为没问题才将赛场定在这里的。考试开始前，肯定有专人检查，和您有什么关系？妈妈，我是要有弟弟了吗？您怎么傻乎乎的。”
“真有趣。”
卿颜绫的脸色沉下来：“这一点也不有趣。还有，你说话太难听了。”
“哈哈！走吧。”
卿序牵着卿颜绫的手往里面走，楼梯才上到第一层，迎面看到披着狐狸毛披肩穿着深绿色旗袍的贵妇人从楼上下来。
二人碰面，谁的脸色都不好看，谁也没说难听话。
“陆夫人好。”卿序的脸色不好看。
陆夫人在听到序序的称呼后脸色同样变得难看。
“卿小姐，这孩子被您养的真好。”陆夫人露出慈祥的微笑。
卿颜绫微笑：“陆夫人您谬赞了。序序是第一场演出，我们先上去了。”
“好。”
陆夫人侧开身子，卿颜绫却没有上去，而是低着头侧身站在一边等陆夫人离开后才牵着序序上楼。
“妈妈，她很怪。”
卿序上楼后，回头朝陆夫人的背影看了眼。
不知道为什么，他分明很讨厌这个找妈妈单独谈话的陆夫人，可是在看到她萧瑟的背影后，还是会感觉到心疼。
卿颜绫不解：“哪里怪？”
卿序歪头想了好一阵，还是摇头：“说不上。”
“那就先不想了。”卿颜绫说，“准备一下，还有一个小时。”
“好。”
候场的时候，卿颜绫一直坐在后面的沙发上。她很少来后台看序序的准备，猛地发现，序序为自己准备的时候不知不觉已经变得非常熟练。
从最开始的紧张、慌乱、不知所措逐渐变成了现在的怡然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