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晓晓作为泄露机密的执行者,虽然也被放出来了,但被陆筠宴炒了鱿鱼。
卿颜绫以为她此刻是待业在家,没想到她家门紧锁,里面空无一人。
“老实说,你这个想法有点天真。”
许律修像是早就料到这点,笑眯眯地:“如果是我,做了亏心事后,绝不可能留在家中反思,而是会选择跑路,有多远,跑多远。”
卿颜绫一凛,当即明白过来。
毕晓晓可能要逃到国外去!
她暗骂自己一声,立刻拿出手机,准备查询毕晓晓的航班信息,却看见许律修对她晃了晃手机。
“我刚刚收到信息,下午两点的飞机,毕晓晓现在估计是在去机场的路上。”
卿颜绫庆幸许律修的周全,立刻向机场赶去。
只要在毕晓晓登机前截住她,就能从她嘴里掏出证据。
他们在登机口等了许久,直到两点将近,才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鬼鬼祟祟地从洗手间出来,左右张望,一脸警惕。
她虽然带了帽子,又糊了口罩,换了一身与平常风格迥异的运动衣,但卿颜绫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毕晓晓。
为了不打草惊蛇,卿颜绫侧身躲在许律修身后,借助他高大的身形隐藏自己。
在毕晓晓靠近时,她突然冲出来,一把抓住对方手臂。
“是秦疏意安排你出国的?”卿颜绫目光如雪,冷冷地审视着她。
毕晓晓被吓了一跳,脸上闪过一丝懊恼。
但很快她就冷静下来,无所谓地耸耸肩:“算了,反正我也没想着能顺利出国。”
卿颜绫死死盯着她,想洞穿她此刻所想,但毕晓晓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一点情绪都不漏。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是秦疏意逼你的吗?还是你有什么苦衷?”
卿颜绫语气有些混乱。
“呵!”然而毕晓晓却猛地甩开她的手,从鼻孔发出一声浓重的嘲讽。
她不解地上下打量卿颜绫半天,不屑撇嘴:“为什么你到现在还那么天真?竟然比我这个初入社会的新人还要天真!”
毕晓晓眼神冰冷且世故,与她记忆中天真小白花的模样截然不同。
“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就因为陆筠宴?”
她奚落道:“陆筠宴对我来说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他再好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可不想去当那个可笑的猴子。”
“月亮再美好,远远看两眼,欣赏欣赏就行了,谁会傻到奋不顾身水中捞月?”
她这席话砸得卿颜绫眼冒金星,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所以,这一切都是你的伪装?”
仿佛闪电划过,卿颜绫脑海中一片雪亮。
毕晓晓从来都不是什么怀着满腔不可言说的青春心事的女孩。
也不是她当初的影子和翻版。
她只是一颗棋子。
是秦疏意照着她的样子,精心挑选的一颗棋子。
“是,你没猜错,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阴谋。”
毕晓晓瞥见她的神色,冷笑:“我之所以伪装成一个对陆筠宴有恋爱脑的人,就是为了快速接近你。能不能取得你的信任根本不重要,只要让别人相信你对我不一般就够了。”
“所以秦疏意就参考陆夫人之前用过的恶心手段,把我打造成你的替身。”
毕晓晓看着她,眼神轻蔑:“我原本以为你应该挺难对付,没想到你竟然那么蠢,我只是随便在你面前装装样子,你竟然就相信了。”
卿颜绫心中刺痛。
确实,这世上不会再有像她这么蠢的人了。
这么多年,死抱着记忆中的白衣少年念念不忘,飞蛾扑火。
秦疏意就是利用这一点,才让毕晓晓这支暗箭趁机接近了她。
并在关键时刻,给她致命一击。
卿颜绫顷刻间就洞悉了前因后果。
秦疏意早就恨毒了她!
所以舍弃了一开始的小打小闹,精心布置了一个歹毒无比的陷阱,力求一击必杀。
其用心之险恶,谋划之深远,让她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四肢冰凉。
“真是奇怪,你到底是怎么爬到现在这个位置的?”
毕晓晓斜着眼,“陆总不会真看上你了吧?所以才给你这个职位,把你养在身边?”
卿颜绫沉默。
她被人心的阴私晦暗淹没,心头蓦然生出一种巨大的错位感。
原来她看得很重的感情,对别人来说只是无关紧要的笑话。
从始至终都是如此。
她爱的,求之不得。
她珍视的,又轻如鸿毛。
毕晓晓瞧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讥刺地勾勾嘴角:“难道传闻是真的?你还真是个靠身体上位的绣花枕头?”
“喂,我说你最好适可而止,见好就收。”
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许律修凉凉开口。
“无论你有多心狠手辣,冷酷无情都无所谓,做好自己就行,但千万不要看不起那些心软重情的人。”
许律修静静看着毕晓晓,一向带笑的眼冰冷深沉,宛如黑夜,深邃且暗藏危险。
“世界就是因为这些人才变得温暖有趣,与他们相比,你们只是寄居者,不时还会从这些人身上汲取力量,要是放下筷子就骂娘,这就不好了。”
毕晓晓想说话,却被他的眼神刺得不敢开口。
“不管你有没有苦衷,做了这种事,多少也要装一装,太嚣张会遭报应。”
许律修似笑非笑地建议。
毕晓晓脸色难看,不安地瞄了许律修一眼,嘟囔:“哼,什么职场女强人,还不是处处靠男人。”
闻言,许律修立刻眯起眼,气息危险。
“那你靠的又是谁?”
这时,卿颜绫的声音响起。
她像从噩梦中惊醒,脸上兀自留着一点苍白的悲怆:“靠秦疏意?你觉得在这些证据面前,秦疏意保得住你么?”
她拿出搜集到的所有证据,甩在毕晓晓面前:“这些都是你和秦疏意之间的往来记录,还有秦疏意秘密给你转账的交易证明。”
卿颜绫掏出一直录音笔:“就连我们刚才的对话,我也录了音,虽说当不了正儿八经的呈堂证供,但作为辅助,也已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