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宋婉莹噎住。
陆筠宴道：“你已经说了，你的合作方是我。我妈是董事，但首席执行官是我。你为了她得罪能够直接否认你我合约的我？你虽然是美术生，但是这么简单的逻辑你应该能够顺过来。”
“再有，我们是集团，不是皇室。你该睡你的觉睡你的觉，为什么要因为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来打扰我？别拿终止合同说事情。你们公司没有自己的律师团队吗？我如果因为你拒绝半夜起床为甲方工作而与你中断合同，你们公司不能凭着合同起诉我们吗？合同的意义不就是维护双方权益吗？不能维护权益的合同它的意义是……”
宋婉莹张着嘴，心里更加哽咽了。
陆筠宴指指宋婉莹，又指指自己：“是你过来打扰我，却还让我迁就你？我们之间本来就不平等，你凭什么和我交换呢？”
宋婉莹闭上嘴巴，抬手：“老板，来杯星球。”
老板：“……”
卿颜绫看呆了，围在宋婉莹身边的保镖也呆了，迷茫地看向卿颜绫。
“那……我们先撤？”
卿颜绫迷茫了。
陌生人叫她过来是为了给她上课？
“陆总？宋总？你们……怎么在一起？”
迷茫又震惊的声音突然响起。
卿颜绫扶额，将自己藏在卡座里。
“她怎么来了？”
小彤、宋婉莹、陆筠宴和她，这到底是什么修罗场？叫她们过来的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小彤的目光迷茫地扫过纠缠的两个人，给卿颜绫打去了电话。
周边乍响起的铃声再次让众人瞪大了眼睛。
卿颜绫懊恼自己为什么要过来，为什么在已经看到这种修罗场的情况下还不赶紧离开，她为什么要看这场好戏！
她讪笑着从卡座里钻出来，讪笑着和诸位打招呼：“你们好呀，诸位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吗？”
陆筠宴的酒算是彻底醒了。
他在三个人的身上打量，气笑了，胸口在剧烈的起伏，酒精熏红了他的眼睛。
“你们三个，在耍我？”
“冤枉！”小彤立刻举起双手，示意他看自己的手机，“我过来喝酒，正好撞见你们两个偷晴啊不是，我正要拉上我的好姐妹诉苦呢！”
她迅速指向卿颜绫：“您看，我的好姐妹来了。”
卿颜绫点头：“我们两个出来喝酒。”还向他展示了自己点的两杯酒，“味道很好，你要来一杯吗？”
陆筠宴冷眸扫过三人，头也不回地离开。
宋婉莹如释重负，小跑着坐到卿颜绫的面前，将她面前的酒水一饮而尽，哑声呐喊：“你在这里怎么不说话？你知道我刚才有多么崩溃吗？”
卿颜绫打趣她：“我还以为你很愿意。”
“你在开玩笑！卿姐，我平日里虽然不靠谱，但应该没有这么不靠谱吧！我什么家庭他什么家庭，我配得上他吗？”宋婉莹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小彤嗤笑，和卿颜绫挨在一起，冲宋婉莹露出挑衅的表情：“宋总的意思是，如果门当户对你们就可以在一起了？看来宋总的心思不太纯澈啊！”
“你是不是有病。”宋婉莹实在没忍住。
她感觉自己今天简直倒霉透了。
今天本该是个浪漫舒适的夜晚，被陆夫人的家仆一通电话打得心情全无。元气满满地来到酒吧结果碰一鼻子灰。
也就见到卿颜绫心情能够好一点，结果半路还冒出来小彤这个傻帽。
她今天一定是水逆，出门前就该给齐婉茹打电话让她给自己算一算。
小彤委屈巴巴地钻进卿颜绫的怀里：“卿姐你看她！她怎么这么凶啊？我什么都没有说！呜呜卿姐……我好怕，要卿姐抱抱……”
宋婉莹：“？”
去她的淑女，去她的教养！
宋婉莹深吸一口气，“彤总，如果我有什么地方得罪到你了，还请明示，没必要这样处处和我作对。西涅和鑫珠宝有着不可分割的合作关系，我想你也希望我们的合作能够继续平稳进行。”
这次宋婉莹是真的想要抽自己了。
骂她啊！指着她的鼻子骂啊！
宋婉莹的胸口剧烈起伏，欲言又止了很多次才支支吾吾开口：“小瘪三。”
小彤一愣，扑在卿颜绫的怀里嚎啕大哭：“卿姐，你看她……”
这一次，宋婉莹也想哭了。
红着眼窝在卡座里偷偷摸摸擦眼泪。
“你看你！”
卿颜绫加了点力气拍小彤的屁股。
她转了弯坐在宋婉莹的旁边，拍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抚她：“小彤最近喜欢看霸总小说，痴迷里面的工具人反派，有些入戏太深了。我让她给你道歉。”
说着，瞪了小彤一眼。
小彤立刻说：“对不起。哎呀你别哭了，我不是故意针对你的，实在是你做的太不是人事了。”
这话一出，宋婉莹哭得更凶了，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嚷嚷：“我怎么不干人事了！”
喊出来又发觉自己的声音太大了，赶忙缩起脑袋捂住嘴巴，小声地抽泣。
小彤瞥了卿颜绫一眼，支支吾吾地说：“遇到你之前，卿姐总是和我呆在一起。以前，她是总裁，我是秘书，我们形影不离。可是自从遇到你，卿姐辞去了总裁，没名没分地跟着你去了西涅，从早待到晚上。偶尔回来一次也是找和你们的合同……我……我就是……”
小彤红着脸，又偷偷看了眼卿颜绫，不再吭声。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宋婉莹的火气来得快去的也快。
她擦擦眼泪，抽噎道：“这件事我也有问题。下次我们再去吃宵夜、喝啤酒、旅游、逛街……做什么事情都带上你，卿姐给我买衣服买包包的时候我也提醒她记着你，捎带你一份。”
“是吗？”小彤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难看，眼神阴暗地盯着滔滔不绝叙述自己与卿颜绫之间美好生活的宋婉莹。
宋婉莹每说一句话，卿颜绫就更低一分，小彤的腰杆就直一分。
说到后面，桌面以上已经看不到卿颜绫的脑袋了，整个人都被笼罩在小彤巨大的黑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