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母说：“小绫啊，小雪已经知错了，在牢里勤奋努力、乖巧听话，已经得到了减刑。今天监狱放风，她没有地方去，可以请她来坐坐吗？”
只有她的小雪在时，她才会用这种商量的语气说话。
卿颜绫忍不住笑了出来，问：“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卿母立刻变了脸，“小绫，我平日里就是这样教育你的？你和小雪是姐妹，姐妹之间为什么要算这么清？再说了，她算计的是我，又不是你。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行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妹妹现就在麓山公园，你去接她。”
说着不忘拍拍卿颜绫的肩膀安抚她：“两姐妹之间能有什么特别过不去的？行了，快去吧！”
卿母愉悦地哼起小曲儿。
卿颜绫拿出车钥匙，向序序使了个眼色，序序立刻背上自己的包小跑着出去。
“妈，序序离家出走了，我去追她。”
“什么？”
卿母气恼地回头，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卿颜绫悠闲地启动车子，示意序序去上陆筠宴的车。
“今天让序序去你家呆一晚上。”
“以前遇到这种事情，你也是让序序去许律修的家里呆一晚上吗？”
陆筠宴发动车子，瞥了眼追出来的卿母。
她正冲着卿颜绫的车子骂骂咧咧。
“我公司还事情。”
话落，车子化作一道长虹。
陆筠宴气恼地转动方向盘。
“序序，你以后不能跟你妈妈学，遇到问题就逃避。”
序序无言，通过后视镜看他嫉妒的嘴脸。
“想问什么？直接说吧。”
“你在许律修家里住过吗？”
“……”
-
卿颜绫回到公司的时候，小彤还在加班。
办公室的大楼只剩总裁办一盏长明灯一般经久不灭。
听到开门的动静，小彤从厚重的一摞摞合同后面缓缓抬起头。
头发散乱，神情憔悴，黑眼圈又黑又后。
见到卿颜绫，小彤缓缓裂开嘴，露出诡异又惊悚的笑容，开口的声音宛如飘过的贞子。
“卿姐，你来啦？”
卿颜绫拍拍胸脯，稳定心神。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小彤“桀桀”地笑起来。
外面冷风呼啸，拍打着窗户，卿颜绫像是在看一部鬼电影。
“卿姐，我发了！你知道这些合同加起来有多少钱吗？五个亿！卿姐，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五个亿，这得多少提成啊……
小彤想着，又“桀桀”地笑起来。
她很快又把头埋进厚厚的合同里，“不行，我得抓紧时间看，抓紧时间敲定。卿姐，我不和你说了，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生命！”
卿颜绫打了个寒颤，摇摇头，露出无奈的笑容。
她随手拿起一个合同走到一旁的沙发。
“有西涅的意向书吗？”
“有啊！”
小彤从废弃的一摞里抽出来一本文件夹。
“西涅是两年前突然从服装界杀出来的珠宝商，主要负责婚纱的设计与制作。虽然属于股份有限公司，但是成立人数只有三人，由第二控股人宋婉莹担任西涅的CEO职位，是商界冉冉升起的新星。”
“那怎么拒绝了？”
“也不是拒绝吧，就是拿不定注意，想等明日您过来问问您。西涅冲刺的速度虽然很厉害，但他们毕竟是做婚纱起步的，我们目前并没有和他们的合作向，只有融并。”
小彤停下签字，笔尾撑着下巴，犹豫不决。
卿颜绫打开看了几眼，拿笔签下名字，将合同放在通过的那边。
“为什么？”小彤不解。
虽然她也很看好西涅，但鑫珠宝的发展实在单一，他们实在没有发展向。
“西涅的董事长我认识，非常有才华，这次天选珠宝赛国内赛场的第三名。”
想起那个鬼头鬼脑的女孩，卿颜绫脸上染了笑意。
小彤从文件中爬出来，顶着漆黑的眼圈盯着卿颜绫：
“可她合同中给出的合作意向是想要和我们联名共同设计一款婚纱。西涅的确是这两年的新星，但能拿出手的荣誉只有天选珠宝这一项。和他们联名还是太过冒险，万一他们出点什么事，或者设计出的婚纱让大众太过失望，将会对我们造成不好的影响。”
“而且，我们设计出的宝石还要和他们的服装完美镶嵌。太完美不好，不完美也不好……”
小彤掰着手指头一项一项细数弊端。
“放心吧，她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卿颜绫笑笑，重新拿起一份合同。
她仔细分析递过来的每一份合同意向书，辨别其中利弊。
有些拿不准主意的，就制成表图根据目前市场前景推算未来十年。
如果有谈判时的录音，也顺便听一听对方的态度，与合同结合起来分析。
等处理完桌上的那些文件，已经凌晨四点。
小彤打了个哈欠，趴在桌上小憩。
“卿姐，我不行了，我先睡一会儿。”
“我开了车，需要送你吗？”
“不需要，我今天就在公司睡了。”小彤迷迷糊糊回答。
卿颜绫起身去关窗户，眼睛一撇间见到楼下正停着一辆黑色的迈巴赫，车灯亮着。
“这是……”
陆筠宴的车子？
卿颜绫拉上窗帘，蹑手蹑脚地走出办公室。
刚出办公大楼，就看见车门打开，俊朗的青年人伸出大长腿朝她走过来。
“明天我去送序序。”
陆筠宴牵着卿颜绫将她引进副驾驶，并帮她系上安全带。
扣带子时，陆筠宴的耳朵擦过卿颜绫的脸颊，滚烫。
他的手有点哆嗦，扣了两三回才扣进去。
陆筠宴同手同脚地坐回驾驶座，冷冰冰地问：
“要去吃点东西吗？”
他望着窗外，不去看卿颜绫。
“第一次？”
陆筠宴的耳朵更红了，沉默地踩下油门，抹动方向盘。
想到陆筠宴没给秦疏意系过安全带，卿颜绫忍俊不禁，内心小小地雀跃。
在办公室没觉着，这会儿身子沾到车座，困意阵阵席卷，拉着她的魂灵往下坠。
“去吃点馄饨吧。”
陆筠宴装作不经意地问。
半晌没有得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