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秦疏意手指着她,语含警告:“就算你把那小贱人找来又怎样!我可是付过钱的,说出去顶多算是我买了她的创意!”
“是啊,你倒是长脑子了,居然还会这招。”
卿颜绫不冷不热地瞥了她一眼。
“这么高明的手段怎么能只有我一个人欣赏呢,自然是要让陆氏所有人都见识见识了!”
“你!”秦疏意意识到什么,脸色骤然一变:“卿颜绫,你敢!”
卿颜绫摊摊手,脚尖一踢桌子,椅子向后滑去。
她伸手,打开办公室大门,将外面议论声放了进来。
“这邮件是真是假?秦总监上次的设计真是占了别人的?”
“我也收到这个邮件了!我之前就有点怀疑,秦总监上次的设计风格和之前的差别极大,根本就不像出自同一人之手!”
“那个新人是我学妹,刚进公司时还请我吃过饭,那天我见她躲在楼道里哭,还以为是被秦疏意欺负了,没想到居然是作品被侵占了。”
“只要进了设计部,跟进魔窟没区别,落到秦疏意手里,就算超人来了,都得把内裤留下!”
“我看她是江郎才尽了,四处搜刮别人的作品充门面。”
“她什么时候有过才,你看她设计的东西,穿出去就是丐帮长老!每次公司有什么业务,不都是别人在做吗?她什么都不干,白占着位置,还说别人不懂艺术!”
……
一声声,一句句,仿佛鞭子,抽得秦疏意满脸通红。
她死死盯着卿颜绫,面目剧烈扭曲,仿佛一头发疯的母兽。
随即,她冲到那几个议论的人面前,一人给了一巴掌:“陆氏给你们工资,可不是让你们在这里嚼舌根的!”
她在陆氏作威作福惯了,一众人挨了打,却也只能捂着脸,瞪着她,敢怒不敢言。
卿颜绫看着她耍威风,神情漠然。
这是陆筠宴亲手酿的毒,早晚有一天,会毒死他自己。
“卿颜绫,你别以为在这么多人面前造谣,就能把我怎么样,这里是陆氏,不是你那小破公司!”
秦疏意警告地扫视一圈,却依旧有不甘的视线雨后春笋般冒出,看得她心头怒火大涨。
卿颜绫对她用权势逼人的把戏没兴趣,冰冷地勾勾唇,转身离开。
秦疏意远眺着她的背影,眼中恨意汹涌:“卿颜绫,我要告你诽谤!”
卿颜绫驻足回头,不冷不热地审视她,眼神平静,却让人不敢轻易触碰。
“好啊,你要真有胆子跟我对簿公堂,那就尽管去,我等你。”
秦疏意被她的眼神刺了一下,心头一紧,陡然察觉到几分危险。
这个女人是认真的。
她心中一慌,视线烫着般缩了回去。
欺软怕硬。
卿颜绫觑见她的神情,讥讽一笑,离开。
她刚走到门口,一辆黑色迈巴赫在面前停下,陆筠宴伸出长腿,下了车。
见到她,陆筠宴神色一顿:“你来干什么?”
卿颜绫没有回答,冷淡又疏离地微微颔首,算做招呼,随后面无表情地朝车子走去。
这时,秦疏意却陡然从里面冲出,语气兴奋,脚步轻快,仿佛见到恋人的幸福小女孩,张开双手,向陆筠宴扑去。
“阿宴,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啊!”
然而,路过卿颜绫时,她唇角不由浮出一缕阴毒,对准卿颜绫肩膀,轻轻一撞。
卿颜绫一时不妨,高跟鞋在光洁的大理石台阶上踏空,猛然踉跄一下,向后摔去。
陆筠宴脸色骤变,立刻上前,却被秦疏意死死抱住,一时无法挣脱。
好在身旁路人手疾眼快,伸手扶了一把,卿颜绫这才勉强站稳。
她脸色苍白,低头看向脚腕,左脚脚踝一片青紫,显然是肿了。
卿颜绫咬紧嘴唇,极力压制住那股剧痛,冷汗却无法自控地从额角落下。
她试着用脚探地,微微一动,就是钻心的疼。
陆筠宴深深剜了秦疏意一眼,眉眼浮上一层戾气:“放开!”
秦疏意像被人用力扇了一巴掌,面色涨得通红:“阿宴!”
陆筠宴一把推开她,快步走到卿颜绫身边,毫不犹豫蹲下,拉起她裤腿,露出的伤势狰狞可怖。
他眉头瞬间蹙起,起身,一把抓住她,想将她打横抱起,却被拒绝。
卿颜绫伸手抵在他胸口,淡淡道:“不劳陆总费心,我自己可以去医院。”
“卿颜绫,你这条腿不想要了?”陆筠宴眼神一沉,语气冷厉。
“不过崴了一下而已。”
卿颜绫挣开他的怀抱,俯身将高跟鞋脱下,拎在手里:“我的助理很快就到了。”
陆筠宴脸色阴沉,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抓她,却被秦疏意阻止。
“阿宴,我还在这里呢!请你跟她保持距离!”
秦疏意气愤无比,冲上前,一把将两人分开,挡在中间:“我才是你正牌女朋友!”
陆筠宴冷冷扫她一眼:“我们早就分手了。”
秦疏意一把抱住他手臂:“我不同意!”
陆筠宴瞥她一眼,语气锋利:“当初是你自己要分的。”
“那我也不同意!”秦疏意语气激烈,眼中凄然:“阿宴,我们十几年的感情,你就这样对我!”
泪水滚滚而落,她一把抹去,语气坚决:“我那么多年的青春,绝不能错付!陆筠宴我绝不同意!”
陆筠宴面无表情地望着她,语气凛冽,没有半分感情:“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看来是我平常太惯纵你了,才让你这么自以为是。”
他甩开秦疏意:“这样的事,我不想看到再有下次。”
卿颜绫冷眼旁观这场闹剧,昔日二人如胶似漆的场景历历在目。
那时他们情深意切。
陆筠宴耐心无限,俯身迁就。
秦疏意春风得意,柔情蜜意,
可现如今,他们居然已到相看两相厌的地步。
爱欲其生,恨欲其死。
人心易变。
十几年的爱,不过如此。
卿颜绫不想再看,转身忍痛离开,连一个眼神都没匀给他们。
接着,她就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