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疏意这会儿八成是跟陆筠宴黏在一起。
侍者礼貌为她们指明方向。
卿颜绫带着小彤，循着标识而去，很快就在一个包厢门前看见了徐力。
见到她，徐力上前打了个招呼，但卿颜绫理也没理，径直路过，而后一脚踹开了包厢门。
里面人不多，除了陆氏旗下的几个小明星在活跃气氛，其余几位大佬都正襟危坐，摆出笑脸，跟最中间的陆筠宴说着什么。
见她气势汹汹踹门而入，陆筠宴像被当场捉奸，不由自主地拂开女明星搭在他肩头的手，拧了拧眉头。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她不是来找他的。
卿颜绫视线横扫全场，却并未发现目标。
“秦疏意呢？”她猛然回头，质问徐力。
她视线如刀，少见的锋利，刺得徐力愣了一下，才摇头：“她刚刚出……”
“你找我？”这时，熟悉的声音截住徐力的话，懒洋洋响起。
卿颜绫回头，秦疏意抱臂站在门口，用鼻孔瞧着她，一脸冷笑。
“是你欺负的她？”卿颜绫开门见山。
秦疏意翻个白眼，不屑地扫了小彤一下：“我教训一只狂吠乱叫的狗，狗的主人就亲自打上门？都说物似主人形，你们果然很像，一个偷东西，一个偷人！”
“秦疏意，如果你还是学不会说人话，我不介意再教教你。”
卿颜绫冷冷望着她，语气淡，却让人无法轻视。
秦疏意神情一滞，似是突然想起什么，眼中有畏惧一闪而过，但很快，她又恢复嚣张模样，冷笑：“我只是教训一个小偷而已，有什么问题吗？”
“你有证据证明小彤是小偷？”卿颜绫瞬也不瞬地盯着她，问。
“要什么证据？我就是证据！”秦疏意撇撇嘴，阴冷地剜了小彤一眼：“我亲眼所见，她就是小偷！”
小彤抿着唇，眼睛一红：“我刚进包厢就碰上了你，我什么时候偷东西了？”
“贱人，这有你说话的份吗？”秦疏意眼神一冷，阴沉沉地向小彤压去。
小彤脖子一缩，不由后退两步，眼中泪水涌出。
卿颜绫瞧着她，脸色一冷，一步向前，一巴掌干脆利落地甩在秦疏意脸上，当即打得她偏过头去：“现在会说人话了吗？”
秦疏意没想到有人竟敢当着陆筠宴的面打她，震惊地睁大眼，良久才反应过来，凶神恶煞地向卿颜绫扑来，却被身后徐力一把拽住。
秦疏意挣脱不得，愤怒回头，用力猛踹徐力，破口大骂：“你算什么东西，居然也敢挡我！别仗着阿宴信任你，就没大没小的！”
随即，她一把挣开徐力钳制，噙着泪跑到陆筠宴身边，扑到他怀中，委屈痛哭：“阿宴，这对狗男女联手欺负我，你就坐视不管吗？”
陆筠宴眉头拧起，五官都笼上一层锋利意味，他抬眼看向徐力，眼神带刺，片刻后又将视线落在卿颜绫身上：“一个助理而已，你要闹那么大阵仗？”
“小彤是我的助理，代表着我的颜面，秦疏意公然欺辱她，就是当众打我的脸，我现在打回去有何不可？这些可是你当初教我的道理，陆总难道忘了？”
她死盯着秦疏意，眼中冷光闪烁：“陆氏一个总监就能欺负到瀚海头上，陆总不加约束，有意纵容，难道是想撕毁合约，终止与我们的合作？”
陆筠宴眼神一凝：“卿颜绫，你威胁我？”
卿颜绫神情冰冷：“不敢。”
“阿宴！你跟一个小偷废话那么多干什么？”
秦疏意发现陆筠宴态度不对，急忙抱着他手臂撒娇：“这女人为了一个小偷助理，就敢跟你翻脸，这明显是不把陆氏放在眼里。”
“小偷？”卿颜绫冷笑：“你说你亲眼见她偷了东西，她到底偷了什么？又是怎么偷的？赃物呢？苦主呢？你倒是拿出证据来。”
秦疏意眼神闪烁，随即色厉内荏地叫嚣：“她偷了就是偷了，你再狡辩也洗不白她！”
“没赃物，也没受害者，难道你说谁是小偷，谁就是小偷？”
卿颜绫眼神凌厉：“秦疏意，这是诽谤！如果你不当众向小彤道歉，我就以这个罪名起诉你。”
“向她道歉？”秦疏意像听到了笑话：“你也不看看她配吗？”
“卿颜绫，你别以为你现在成了什么卿总，就有多高贵，你难道忘了以前站在我跟阿宴桌前，当服务员布菜的时候了？”
她抬起下巴，轻蔑一笑：“你以前不过就是条摇尾乞怜的狗，现在竟还敢在我面前装清高！你也不照照镜——”
“疏意！”陆筠宴骤然出声，喝断：“注意你的言辞！”
秦疏意冷哼一声，不甘地剜了她一眼，闭上嘴。
卿颜绫瞧着她，眼神阴冷无比。
那些记忆倏地在心头划过，带起一道经年刺痛：“小彤今天如果收不到道歉，陆总，你就代你的秦总监接收法院的律师函吧。”
她语气清冷，却暗藏汹涌。
陆筠宴深深凝望她，从那道瞬间开裂的伤口里，看见她心中潜藏的暗流。
他烦躁地皱眉，沉声命令：“疏意，道歉。”
秦疏意猛然从他身上弹起，难以置信盯着他：“阿宴，你说什么？”
“向她道歉。”陆筠宴冷声重复。
“阿宴！”
秦疏意眼中怒火爆燃，陡然大叫：“你护着她！你又护着她！这女人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把你的魂都勾走了！”
陆筠宴静静看着她，眉眼冷峻：“你最近行事越来越没规矩，先从总监的位置上退下来冷静冷静。”
“陆筠宴！”秦疏意蓦地睁大眼，尖叫。
她眼神怨恨，宛如死不瞑目的厉鬼：“我为你做了那么多，放弃那么多，到头来，你居然为了这个女人如此对我！陆筠宴，你的良心呢！”
陆筠宴神情冷硬，安稳端坐在沙发上，犹如大理石雕刻的神像，俊美无铸，却又冰冷无情。
秦疏意泪水滚滚而下，又被她一把抹掉。
她猛然回头，看向卿颜绫，宛如恶鬼踏入地狱前，最后一次凝望人间，眼里怨毒几乎变成实质：“卿颜绫，我不会放过你的！绝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