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都没有蠢人,大家是心知肚明。
明知薛蕙是在故意,可谭沁却不敢发火。
因为的确是她有错在先。
以薛蕙的身份与手段,她没有私底下为蒋玉凡讨回公道已是仁慈。
否则几个文昌伯府都不够看的。
“先前是我不好,不该因为一时之气而做出打人之举,打了人后还企图瞒天过海,实属小人之行。”谭沁说这些话的时候,双手紧紧捏在一起,耳尖绯红发烫。
她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认错的态度要端正放低,可她好歹也还是伯爵府的嫡女,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种委屈。
苏映月见状,也忙向薛蕙求情:“王妃,阿沁与我一同长大,她是什么脾性我很清楚,她只是有些冲动,但人不坏,动手打人的确是她不多,她也有诚心悔过,还望王妃不要与她一般计较。”
薛蕙蓦地一下笑了:“谭姑娘打的人又不是我,怎么来向我道歉呢?”
“我昨日已去过蒋家了……”谭沁小声嗫嚅道,“蒋公子倒是不与我计较,只是……我心里过意不去。”
她是什么心思薛蕙哪里不知道。
怕不是她心里过意不去,而是她若不来王府,只怕她父母不肯轻易揭过此事吧。
“若是玉凡原谅你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薛蕙道,“再说了,这本就是你们两人之间的恩怨,我不会插手。”
听见这话,谭沁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打蒋玉凡时她只想着要如何出一口恶气,并未想到这件事背后会引起的一系列麻烦。
她也忘了蒋玉凡的背后除了是在刑部任职的父亲,还与摄政王府沾亲带故。
等她被父亲一巴掌打醒的时候,才猛地醒悟过来。
若是摄政王依次事为由向潭家发难怎么办?
甚至萧纪都不必亲自动手,只需跟朝中之人随意说两句,那些人精便能知道摄政王是什么意图了。
文昌伯爵府本就没什么实权了,靠着朝廷俸禄过活,若再被上头‘刻意照顾’一番,那谭家离着灭族也不远了。
“我听说蒋二公子要成亲了?”苏映月适时岔开话题。
“是啊。”薛蕙喝了口热茶,笑道,“是薛家的一个族妹。”
“那是亲上加亲了。”苏映月笑说,“待何时婚期定下了,我也要去凑凑热闹才行。”
薛蕙就道:“放心,届时一定不会忘记你的。”
她说着,又看向谭沁。
谭沁有些尴尬地笑笑:“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到底是把人家打了一顿,还要去吃他成亲大喜的席,她的脸皮还没厚到那个地步。
薛蕙笑着问她:“说起来,谭姑娘与映月年纪相差不大,你的婚事可定下了?”
提起婚事,谭沁的表情就有些不大自然:“正相看着呢……”
拜她自己的所作所为,她得了一个刁蛮任性彪悍的名声,但凡是家世背景好一些的大家族都不愿意娶她,母亲跟嫂子为此不知操了多少心。
谭沁自己倒是不在意,她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