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夏天,还真是多雨。
细雨淅淅沥沥地下,从下午开始,直下到整个城市灯火通明,还在滴滴答答地下,漫漫无尽的样子。
不远处,隐隐约约传来歌声:“……因为爱情,不会轻易悲伤,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样。因为爱情,简单的生长,依然随时可以为你疯狂。因为爱情,怎么会有沧桑,所以我们还是年轻的模样……”
麦糖糖问元倾落:“你相信爱情吗?”
元倾落回答:“从懂事开始,我就没相信过爱情。”
麦糖糖问:“为什么?”
元倾落反问:“现实生活中,会存在爱情这东西?”
麦糖糖想了一会儿,然后说:“我相信,虽然爱情这东西很玄,但我还是相信!”她又再说:“印度诗人泰戈尔说,相信爱情,即使它给你带来悲哀也要相信爱情!”
“相信爱情的人,全是蠢蛋!”元倾落毫不客气地说。
元倾落不相信爱情。
他为什么不相信爱情?
麦糖糖还来不及问,她的手机响。
因为她的手机太过陈旧,用了两年多了,又给她无意中摔过几次,有一次还扔到洗衣机里了,还好发现早,捞了起来,拿去维修,还能勉强使用,不过接收信号不是很好,每次她接电话,总得跑到露台去接。
电话是麦糖糖老妈打来的。
她老妈说,下个月是林静儿的哥哥林之光结婚,林静儿老妈——也就是麦糖糖姨妈说,最艰难的日子已过去了,算是苦尽甘来,儿子的婚礼就大办吧,请亲戚朋友来聚一聚,热闹一回。麦糖糖老妈告诉麦糖糖,姨妈也请了她,希望她和林静儿一家三口一同回去,热闹热闹。
“表哥什么时候结婚?”麦糖糖问她老妈。
“还有两个星期。”她老妈说。
“到时候再说吧。”麦糖糖说:“我还不知道我回不回去呢。”
她老妈问:“麦糖糖,你工作真的这么忙?”
“不是我工作忙,而是我没有车费。”麦糖糖嬉皮笑脸。
她老妈说:“你回来,车费我报销。”
“还有误工费呢?”麦糖糖得寸进尺。
“什么误工费?那天刚好是周六。你周六回来,周日返回去!”她老妈也贼精,到底是生意人,会计算得很:“麦糖糖,你不会告诉我,你周末都没有休息吧?又不是月底作帐期。如果你周末都没得休息,把你老板电话号码告诉我,我帮投诉去!”
麦糖糖没好气:“投诉你的头,你害我被老板炒鱿鱼呀?”——她没有告诉她老妈,其实她早炒那个老板鱿鱼了。
她老妈在电话那边说:“我就是希望你被老板炒鱿鱼,希望你失业,希望你找不到工作,到时候就会乖乖的回小乡镇,陪在我身边。”
“你想得倒美!”麦糖糖悻悻然:“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回小乡镇陪你的!如果你真的想要天天见到我,想要和我住在一起,那你搬来省城住!”
“我不喜欢省城!”她老妈说:“我在省城住不惯!我为什么要到省城住?”
麦糖糖跟她吵:“如果你不想一个人孤苦伶仃,那你迁就我到省城来呀,真是的!”
“那你为什么不迁就我,回小镇来?”她老妈说。
“我不喜欢小镇!我喜欢省城!”麦糖糖说:“都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蠢蛋才会跑回那个封闭落后又没什么娱乐的小地方去!”
她老妈在电话里暴喝一声:“麦糖糖,闲话少说!你表哥结婚你到底回不回来?”
“到时候再说。”麦糖糖嘟哝:“今天不懂明天事是不是?此时离表哥还有两个星期这么长的时间,如果没有饭吃,饿都饿死N次了!我怎么知道到时候能不能回去!”
她关了手机,懒得和她老妈再费话。
麦糖糖回到客厅里去。
元倾落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他睡得很安稳,安稳到麦糖糖走到他跟前,蹲了下来,他也不知道。
麦糖糖看着元倾落。
很仔细地看着。
元倾落睡熟的样子,比清醒时的样子还要好看。脸色平和,神情像了一个婴儿,他的前额贴着几缕头发,嘴唇微微张开,很性感的厚度,他均匀的呼吸,一下一下的,散发着浅浅的,氤氲的雾气,那裸露在被子外面的胳膊和腿,处处彰显着男性的魅力和张力。
麦糖糖的视线落到元倾落的嘴唇上,就不愿意挪开了。
元倾落的唇,仿佛天生是用来接吻的,很自然很健康的粉色,轮廓分明,线条饱满,上唇有点薄,下唇略略厚,弯度恰到好处,微微带着点湿润。
麦糖糖觉得,元倾落的嘴唇有说不出的性感。
呃,性感!
麦糖糖的脸略略的滚烫起来。她想起最近在网络上看到的一篇文章。文章中说,几百年前的宋朝人,就懂得,优秀而性感的男人,要五毒俱全。
什么是五毒?
潘驴邓小闲。
《水浒传》里的那个王婆,这样对西门庆说:“大官人,你听我说,但凡‘捱光’的两个字啊难,要五件事俱全,方才行得。第一件:潘安的貌(潘);第二件:驴儿大的货(驴);第三件:似邓通那样有钱(邓);第四件:绵里针忍耐(小);第五件:要有闲工夫(闲)。”
毕竟,并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像西门庆。
人家西门庆,挺是自豪,挺得意洋洋地说:“这五件,我都有些。”
西门庆还不知羞耻对了王婆说:“小时候也养得好大龟。”——西门庆的“小时候也养得好大龟”,意思是说,自己小时候的营养超好,因此自己的“某个部位”,从小就发育得很不错。
如今在二十一世纪,在物质横流的现代社会,女人对男人的“潘驴邓小闲”,已没潘金莲那个年代这么讲究,也没那么较真。
文章中说,现代的美女们,很现实。只要有钱,哪怕这个男人,是丑陋无比,或垂垂老矣,一只脚已踏进了棺材;哪怕这个男人,先天条件不好,不是“驴儿大的货”,而是“细得像牙签”;哪怕这个男人,是“快三秒”,甚至三秒时间不到,又有什么关系?
很多美女认为,把自己青春诱人的身体,交给一个穷鬼糟蹋,那是属于有市无价,把自己出卖给一个有钱男人,只要有利益,什么都可以忽略。要不怎么会有那句著名的话:宁可在宝马上哭,也不在自行车上笑?
哎,潘驴邓小闲。
麦糖糖蹲在元倾落跟前,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一边不要脸的肆意地YY着他。
潘——潘安的貌:元倾落186的公分的个,眉清目朗,身段俊秀,四肢修长,无论相貌还是身材,都是男神级别标准。
驴——驴儿大的货:到目前为止,麦糖糖没有机会跟元倾落“滚床单”,她哪里知道他的“货”壮不壮观?不过他人高马大的,按身高比例来算,估计也不差吧?
邓——似邓通那样有钱:元倾落不是巨富,却是如假包换的富二代,有着自己的事业,而且挺有本事,怎么着也算得上是有钱人。
小——意思是说,像小针藏在绵里一样能忍耐,先也至对女性能体贴入微。如果元倾落看得上眼的女人,他的脾气倒也不差,也挺能关心人。而且以他的教养,绝对不是打女人的那种男人。
闲——就是有闲功夫,因为泡妞不但要有财,还要有时间。元倾落的事业,不以挣钱为目的,以兴趣爱好为目的,他的时间自由分配。只要他愿意,想用多长时间泡妞就能用多长时间泡妞。
潘驴邓小闲,除了“驴”有待商榷之外,元倾落都合格了。
这个“潘驴邓小闲”五毒差不多俱全的男人,有谁敢说,他不是一个优秀而性感的人呢?
这样一想,麦糖糖的脸又再红了。她虽然是个处姑娘,可林静儿说了,她这个处姑娘不正经,老想那些有颜色的东西。
此时麦糖糖,思想就挺不纯洁,望着元倾落那美好而性感的唇,极不怀好意地想,此时此刻这对她来说,是不是一个机会?孤男寡女独居室,她要不要对元倾落来个女版的霸王那个强上那个弓?
麦糖糖没否认,她这个想法挺龌龊的。
因为,她真的希望,她跟元倾落能够有事情发生。
最好元倾落在她肚子里,种下种子什么的。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两个月后,她拿一张医院开的证明给元倾落,然后告诉他,她已怀上了他的骨肉,医生说不能把孩子拿掉,要不以后她就没机会做母亲了。
嘿嘿。麦糖糖想,也许到时候,元倾落看在孩子的份上,索性假戏真做,让她这个三个月签约女友升级为他一辈子的妻,再之后,日久相处,他真心实意地会爱上她。
这样一想,麦糖糖就狼血沸腾了起来。
她管不住自己,像作贼那样,鬼鬼祟祟的,把她的嘴唇,一点一点地靠近元倾落的嘴唇。谁知麦糖糖的嘴唇还没接触到元倾落那诱人的嘴唇,更别说实施那劳什子的女版霸王那个强上那个弓,一直安稳睡着的元倾落,突然就睁开了眼睛。
麦糖糖吓了个魂飞魄散,血液瞬间就涌上大脑。
她如一头惊慌失措的小鹿,又仿佛是超市里欲要下手的小偷,连忙僵硬地直起了腰,站了起来,还向后退了好几步。憋红着脸,想努力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只好手足无措地站着,尴尬得不能再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隙,钻进去,永不要再见到元倾落了。
她的脸,可丢尽了。
她出的丑,也够大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