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完余烬墨的这一番话后,娄悦安的确有片刻动容,毕竟,这样的告白,曾是她的梦寐以求。
现在终于听到了,又有极不真实的感觉。
尽管余烬墨的眼神很深情,语气坦白又诚恳,越是这样,她反而越是不敢将自己全情投入。
娄悦安的手在他的胸口慢慢滑下来。
余烬墨觉得有些痒,然而下一秒,娄悦安的手指就碰触到他的大腿。
用力拧。
余烬墨痛的直接从她身上跳起来。
所有营造的脉脉温情,在一瞬间破功。
娄悦安也坐起来,身子一退再退,与他相隔着老远。
她蜷缩着小小的身子,靠在窗边。
余烬墨拧眉:难道他刚才的告白不好听吗?
他还以为,娄悦安听了会很感动。
他的话里,有真,也有假,并不全是在胡编,可多少也有一些做戏的成分。
他想在娄悦安身上取得信任,从他和娄悦安结婚第一天起,就知道,让她无条件的相信自己,比什么都重要。
可是此刻,娄悦安望向他的眼神充满警惕:“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你现在在这样对我,会让我很困扰。”
这一次,她没有跟他提“离婚”,可是这句话的杀伤力,依然不小。
“已经不喜欢了?这么说,以前喜欢过?”他是很认真在发问。
两人相隔着一段距离,在这样破旧简陋的平房屋里,他在静静的等着她给他的一个答案。
娄悦安咬了咬唇:“是,以前很喜欢很喜欢,恨不得为你上刀山下火海,最喜欢你的时候,就算为你去死也毫不犹豫。”
她说这番话,也极为认真,眼神赤诚地盯着余烬墨。
可是残酷的是,就算再喜欢,那也只是曾经。
曾经有多热烈,现在就有多厌恶。
娄悦安已经退烧了,可能是因为略微激动,这会儿面颊红扑扑的,可是眼神里却带着小女孩一般的执拗倔强。
昨晚还紧紧相依的两个人,现在即使面对着面,却也好像相隔着千山万水。
对于他的告白,娄悦安明显是拒绝了,余烬墨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在这之后,他也没再继续纠缠。
他陪着娄悦安在这边又待了两天,之后才随着他们一起回凉城。
当然了,回去的时候,娄悦安只能坐余烬墨的车。
她也不想周围同事说太多闲话,在别人面前,她都尽量没和余烬墨起冲突。
余烬墨的话好像一下子变少了,回到娄家之后,虽然还是像从前那样日常相处,可余烬墨对娄悦安的态度,很明显,相敬如宾的痕迹更多了一些。
原本余烬墨已经搬着枕头,厚脸皮的和娄悦安睡在一起,可是现在,他又自动自觉的搬回自己的卧室。
每天下班之后,简单的吃一点晚餐,他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奇葩的是,有时候一呆就是一宿,就连房间都懒得回去。
甚至从某一天开始,他夜不归宿。
有时候娄悦安起床,路过走廊,会习惯性的朝他的卧室看一眼。
可是房门却敞开着,她就知道,他又是一夜没回来。
娄悦安可是一点都不担心,甚至在陈嫂向她汇报余烬墨最近工作忙,有时候太累了会睡在公司里这种敷衍的借口,她都懒得听。
甚至直接挥手打断:“他爱去哪就去哪,我根本不关心。哈哈,他不回来正好,我正好也不想看到他。他那种人,就算出现了也就只会管天管地。只有他不在,这别墅就都是我一个人的,我真是舒服的要死呢!”
说着,还惬意的伸了一个懒腰。
她尽量让自己不将注意力放在余烬墨身上。
之前娄万莲就曾骂过她恋爱脑,后来她反思一下,只觉得娄万莲骂的挺对的,她不应该把太多时间和心思都花在男人身上。
于是,开始更卖力的工作。
如果余烬墨真的在外面另谋新欢或者金屋藏娇,那她就更要努力刻苦的搞事业。
等到时候她积攒的实力足够,再不遗余力的将他反杀,手握大女主爽文剧本,将余烬墨踩在脚下。
嘿嘿,只要这样想想,她就又多了几份工作的动力!
就在娄悦安趴在工作台上做白日梦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是云秀秀。
“喂……”娄悦安才刚说了一个字。
“安安,你猜我看见谁了?”云秀秀的声音很快在那边响起,只不过语气有些鬼鬼祟祟。
娄悦安微蹙眉:“谁啊?”
云秀秀轻咳两声:“安安,你知道最近你家墨哥正在争取项目的事吧?”
对于公司的事,娄悦安一向不懂,她也不关心。
虽然那些都是娄家的财产,可是交给余烬墨经营和打理,不知怎的,她就是觉得万般放心。
虽然余烬墨对她的感情不靠谱,但是他的工作能力,娄悦安却从未质疑过。
自从他坐到这个位置之后,每一步棋,都走的既险峻又稳当。
之前娄家风雨飘摇,可余烬墨在娄振山去世之后,能以一己之力,将当时混乱的局面镇住,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是娄老太太从小就和她说的道理。
所以现在,对于余烬墨究竟在公司是如何运作的,她从来没有多问过一句。
可是云秀秀给她打这通电话,显然不是为了要讨论余烬墨的工作。
此时的她正坐在餐厅,和余烬墨之间只相隔着一个屏风。
隐隐约约,云秀秀还是能看到余烬墨的背影,以及坐在他对面的那个温柔优雅的女孩子。
“安安,我只是给你提个醒啊,墨哥现在很有可能是打着工作的名义在搞外遇哦,你可得长点心!”云秀秀将声音压低,就是怕余烬墨忽然变顺风耳。
可是语气,还是极尽夸张。
她又不是看到余烬墨和别的女人去开房,现在就只是看到他在和一个漂亮女孩子坐在一起吃饭,就赶紧打电话向娄悦安泄露。
“他最近争取这个项目的合作方,就是这个女孩的老爸,我之前见过她几次,好像叫柳子期,特漂亮的一姑娘。”
娄悦安在一开始接到这通电话时,还是趴在桌子上。
可听云秀秀说完,她已经坐直了身子,心里像是忽然被堵了一团棉花。
沉默几秒,一开口,语气却仍旧傲娇:“哦,那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