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婉莹此刻的心里七上八下,从看到娄悦安那一刻起,她就开始忐忑不安,这五年里,余烬墨是怎么过的,她比谁都要清楚。
原本以为,只要娄悦安不再出现,她就总能熬到出头那一天,却没想到,一切都事与愿违。
齐婉莹强挤出一个笑容:“既然看到娄小姐了,那就过去打个招呼吧,还有在她身边的那一位,好像是薛先生,他们看起来好像很熟稔……”
一边说着,一边抬脸看着余烬墨的表情。
没想到余烬墨却是不以为意,淡淡的耸了耸肩:“不用了,随他们去吧。”
之后就转过身,又拿起一杯红酒。
齐婉莹看着他的背影,她根本就不相信余烬墨的淡定,她又不是不了解他,他越是看起来云淡风轻,其实内心里越是惊涛骇浪。
“刚才你去洗手间的时候,是不是遇见谁了?你好像从回来之后,就一直不太对劲儿。”齐婉莹还在苦苦的追问他。
余烬墨沉默几秒,却连头也没抬,只是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不该问的事不要问,不该说的话也不要说,这都跟你没关系。”他说:“其实今晚,你要的目的也达到了,你不就是想被媒体拍到和我在一起亲密的照片吗,其实这根本什么都改变不了,你又何必这样不顾自尊的上赶着?”
齐婉莹怎么也没想到,余烬墨竟然会直接把话挑明,她觉得很没面子,原本还能给自己留一次尊严,可没想到余烬墨竟然会毫不留情的将她的目的揭穿。
“我不过自尊的上赶着,又是为了谁?我早就跟你说过,我喜欢你,已经五年了,你一直这样折磨自己,可是她呢……”
说着,就将手指向了远处的娄悦安:“她早已经有了新欢。阿墨,你看清楚一些,你和娄悦安已经不可能了,在法律上你们离婚了,在情感上,他也已经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她特意强调这件事,似乎就是为了要让他死心,可是余烬墨就连眼皮都没眨,沉默的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之后说道:“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听着齐婉莹叽里呱啦的说个没完,他真觉得心烦,于是,便强行的要将齐婉莹送回去。
而齐婉莹当然是不愿意,可最终还是屈服于余烬墨,只能乖乖的跟着他,离开酒店上了车。
池飒在前面负责开车,车厢内,空气静谧,好像连掉一根针的声音都能听到。
余烬墨和齐婉莹分坐在两遍,齐婉莹身上喷了香水,余烬墨能隐隐约约约的闻到她身上的气息。
他抬手将后车窗打开一些,让车子里的味道慢慢散去,而齐婉莹则小心的转头看着余烬墨,出声道:“你刚才,已经和娄悦安说过话了是不是?你从洗手间回来,忽然的反常,就很不对劲儿。”
“闭上嘴吧,马上就到了。”
这个话题,余烬墨很显然不想和齐婉莹讨论,他的视线甚至都没有离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街边风景。
齐婉莹的手一下一下的扣着座位上的椅垫儿,脸上的表情也是一阵青一阵白。
最终车子在齐婉莹居住的公寓楼前停下,四周漆黑一片,她下了车,转头看向车窗内:“阿墨,我希望你能认清楚现实,你和娄悦安,已经不可能了……”
当初娄悦安和余烬墨为什么会闹掰,齐婉莹心里也清楚,因为余烬墨和云秀秀当年的事,被不小心意外曝光,而娄悦安无法接受事情的真相,所以才会和余烬墨愤怒的分手。
两个人算是彻底撕破脸,娄悦安甚至为了摆脱余烬墨的纠缠,差点把余烬墨弄放到局子里。
虽然已经时隔五年,但是对于当年那段轰轰烈烈的八卦新闻,住在宁城的人,多多少少都还是听过一些。
齐婉莹上楼之后,余烬墨还坐在车里,一秒钟都没停过,下命令让池飒开车。
漆黑的夜色,黑色的宾利一阵风似的开出去,余烬墨忽然说了一句:“回到酒店的会场,原路返回。”
刚才在他们离开时,娄悦安和薛衫还没有走,两个人站在一起,若无其事的有说有笑。
她在和他见面时,就是冷着一张脸,不耐烦的样子,但是在薛衫的面前,她又这么开心。
这不禁让余烬墨觉得特别不服气。
池飒虽然惊讶,但还是按照余烬墨的吩咐,将车子又开了回去,原本池飒是要开到停车场,可余烬墨说:“就停在酒店门口,我要等个人。”
直到晚上快十点钟,娄悦安和薛衫才从旋转门走近来,她好像是脚上鞋跟坏了,薛衫在旁边一直扶着他,这两个人身体都快贴在一起了,娄悦安也很幸运的将手交给他。
余烬墨的眸光越来越深,池飒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排余烬墨的表情,不由得冷汗直冒。
还没等他开口问,余烬墨便说道:“跟上这辆车。”
池飒立刻知道他要做什么了,却还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也没有多问,一踩油门儿,车子就开出去老远。
在路上缓缓的行驶,与前面的那辆灰色保时捷,相隔一段距离。
池飒特意不敢开的太近,就是怕被前面的车子发现,好在一路顺畅,在漆黑的夜路,飞快疾驰,之后就来到一片别墅区前,眼睁睁的看着薛衫和娄悦安下了车。
“余总……”
“这里应该是娄悦安住的地方。”余烬墨的视线又像窗外看了一眼,跟随着他的背影,便看到薛衫跟着娄悦安一起走进去。
这一刻,余烬墨的目光灼灼,他也推开门下了车。
一路跟着他们,到了别墅门前。
刚才,他是眼睁睁的看着薛衫搂着娄悦安走进去。
余烬墨觉得自己浑身冰冷。
——他们,是去做什么了?
这里应该就是娄悦安的住处吧,所以,他们两个人现在是还住在一起?
余烬墨扯了扯领带,他甚至不敢深想,可是答案不是都已经呼之欲出了吗?他又何必再自欺欺人?
尽管他不知道自己再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可双脚就像被钉在地上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