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美国飞回到宁城,又是十几个小时,娄悦安显得很疲惫,从上了飞机就开始睡,秦莱坐在她旁边,也不好叫醒她,而且她也确实太累了。
在美国的时候,一直在担心宁善思,眼睁睁的将宁善思送走,之后自己又大病了一场,就算是铁人也熬不住,而且最重要的是,现在她又知道了余烬墨和秦念的绯闻。
她闭着眼睛将自己沉入梦里,但也好像总是睡不实,中间醒了几次,迷迷糊糊,心跳的发慌。
才刚一下飞机,趁着着娄悦安去洗手间的功夫,秦莱赶快给秦念打了个电话。
那边响了几声嘟嘟的忙音,才终于接起来:“哥哥,你回来了?”
“我要是不回来,你是不是真就打算和余烬墨在一起了?”秦莱也没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他的语气不太好,秦念也能听得出来。
余烬墨究竟是谁,她也不是不知道,而最近秦莱又和娄悦安走的近。
其实按理说,她也知道自己不该和余烬墨发展,这样一来,他们四个人的关系都会变得复杂而尴尬。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她咬了咬唇,艰难的开口道:“哥哥,你是在怪我吗?”
前阵子,秦念还在全力支持秦莱追娄悦安,可现在,她又和娄悦安的前夫走得这么近……
听到秦念的声音,秦莱就有些心软,他深吸一口气:“念念,你是真的喜欢他吗?”
“我喜欢!哥哥,我很喜欢余烬墨。”
秦念的回答真挚而确定,如果不是因为真的喜欢,她也不会一头栽进去。
“其实我和余烬墨认识的时间很久了,只不过之前一直没有联系,现在忽然联系上了,我们出去过几次,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他了……他是一个能满足我对男人一切想象的人……”
听到秦念这么说,秦莱的眉头不由得越来越紧:“你想清楚了?”
秦念顿了顿:“哥哥,如果我真的跟余烬墨在一起,你的处境会不会为难?”
她的意思是,会不会影响他和娄悦安的感情。
秦莱没有立刻回答,因为这时候娄悦安已经出来了,他看到她,便对着电话里的秦念说了一句:“先挂吧,回头我再找你谈。”
在娄悦安走到秦莱面前的时候,秦莱也挂了电话。
“和谁在聊天?该不会是看见我来了,所以为了避嫌,才挂的电话吧?”娄悦安半开玩笑的口吻。
可秦莱却干笑的扯了扯嘴角:“不是,是都聊完了。”
“……和秦念?”
秦莱又怔了一下,她没想到娄悦安的直觉竟然这么毒,一针见血。
看到秦莱这个表情,娄悦安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笑了笑:“你们兄妹的感情好,她应该什么都会和你说吧?那她有没有告诉你,她究竟看上了余烬墨哪一点?”
连她自己都没发觉,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一股子酸。
秦莱抿了抿唇,没说话。
娄悦安的笑容定格在脸上,她忽然伸手揽过秦莱的胳膊:“你和念念也许久没见了吧,是否想约她出来一起吃个饭?”
秦莱看着娄悦安,看她这意思,应该是也想一起来参加,她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现在给念念回个电话,问她有没有空,哦,顺便再问问余烬墨,既然现在他是念念的新欢,那就一起带过来吧!”
说完,娄悦安就拖着箱子走出机场,秦莱看着她的背影,沉默片刻,这才跟了上去。
宁善思去世的事,在宁城需要保密,娄悦安自然也不会大肆声张。
回来之后,她第一时间先去了一趟宁家,她手里还有一点点宁善思留在美国的遗物,现在终于可以交还给宁善思的父母。
娄悦安以前就知道,宁善思和她父母的关系一直紧张,可能是因为她的第一次婚姻,就是被父母安排,为了公司的利益,将她作为筹码强行架了出去。
后来和丈夫的感情不和,婚后也一直不幸福,但好在宁善思一直属于事业心强的女性。
并没有拘泥于和丈夫的感情漩涡,而是积极的参与公司的一些项目合作,从一开始的闲职做起,一步一步,到最后甚至比她当时的丈夫更加出色,公司上下也对宁善思十分服气。
后来宁善思的丈夫车祸去世,她就开始逐渐的掌管公司的生杀大权,在事业上的成功,却并没有让她和父母的关系缓和。
娄悦安记得,之前宁善思曾经跟她说过,如果不是当初她早早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现在很有可能过的又是另一段人生。
娄悦安知道,宁善思一直都对自己的生活很不满意,现在她又因为生病去世了,年纪轻轻,就这么走了。
当娄悦安将宁善思最后的一点东西,拿给她的父母,宁父和宁母却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难过,只是面无表情的从娄悦安手里接了过来。
抬头看着她:“你辛苦了,谢谢。”
娄悦安张了张嘴,如果宁父和宁母问问娄悦安在生前最后一天的事情,她一定会很乐意告诉他们。
可让她意外的是,还没等她说话,宁父和宁母就已经在出声赶人了:“时候不早了,娄小姐也走吧,不送了。”
看到他们如此冷漠态度,娄悦安有些惊讶,终究还是她按耐不住,上前问道:“你们就不想知道你们的女儿病了多久吗?还有她住的是哪家医院?她在化疗期间痛不痛苦……”
“人都已经死了,就算知道这些,又能怎样?”宁母连头都没回。
看到宁母这样的态度,她真的有些被吓到了,她上前一步:“她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她病了那么久,一个人忍受病痛和孤独,可你们现在在知道她走了之后,怎么可以这么冷血?你们就像一块石头……”
娄悦安原本已经准备一肚子的话要安慰宁父和宁母,可没想到他们的反应却是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当她向宁父宁母控诉时,宁父也回过头:“你已经做了你该做的事,现在可以离开了,快走吧。”
他们似乎是急不可耐的要将娄悦安赶走,连多一刻都不愿让她停留。
在知道女儿的此事后,他们的脸上没有悲伤,也没有痛苦,更多的只有不耐烦和麻木。
娄悦安站在宁家的门口,她深吸一口气,真是为宁善思感到深深的悲哀。
现在她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多年她都跟父母的感情不好,该怎么样将两块石头捂热呢?太多次失望了吧,所以最后索性都不尝试了,宁愿和父母疏离,也不愿再受到更大的伤害。
她在美国的时候,在宁善思刚去世那会儿,她已经哭了几天,原本她还以为自己的眼泪已经流干了。
她是真的心疼宁善思,她这一生,跨越过大江大河,可是得到的爱却又那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