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再怎么怨恨,娄悦安恐怕也只能将一腔怒火发泄在空气里,因为这时候的房间就只有她一个人,她紧紧攥拳,又缓缓的松开,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再体会此时的这种无力感。
她不知道接下来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薛衫接下来——
对了,薛衫!
娄悦安忽然大感不妙,以刚才余烬墨的反应,他再听见她说“她不爱他”的时候,他竟然那么平静,可越是平静,反而越有可能是在下一次波澜而没来。
她了解余烬墨的性格,也知道他有时候骨子里那种蔫坏的劲儿,他要是真对薛衫下手,娄悦安不可想象。
于是又再一次腾地站起来,走到门口用力的拍门,可不管她如何敲门,外面的人都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压根儿就没听见。
娄悦安真觉得自己快疯了,5年前黑暗的那段时期,好像要再次重演。
另一边,余烬墨在转身下楼之后,径直来到1楼的客厅,此时薛衫还在这里,他被几个人摁在地上,刚才他还在拼命的叫着娄悦安的名字,可不管他怎么叫,余烬墨似乎根本就是铁了心,不想让他们两个人再说一句话。
现在,娄悦安被余烬墨关在房间里,而余烬墨自己一个人下来了,面无表情地走到薛衫面前,此时他在低处,余烬墨走在高处,这样居高临下的俯瞰,让薛衫咬牙切齿。
“你把安安怎么样了,你把她怎么样了?”
“她是我的妻子,我还能拿她怎么样?”余烬墨一派悠闲的回道。
可是换来的却是薛衫的一阵冷笑:“你在白日做梦吧?安安已经和你离婚了,你是不是真有失忆症?清醒一点吧,你们再也不可能了,
我和安安在一起5年,她是什么心思,我比你清楚,你以为她还能再看得上你吗?她已经不爱你了——”
话音刚落,余烬墨忽然快走几步,朝着薛衫一脚踹过去!他的力气真大呀,一脚踹在薛衫的左肩膀,薛衫发生一声痛叫,随后踉跄的倒在地上。
在努力的抬起脸时,就看到余烬墨一双眼睛猩红如同暴徒,他为什么会气成这样?
薛衫可能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并不知道,就在几分钟之前,娄悦安也曾和他说过同样的话:我已经不爱你了。
不爱这两个字,对余烬墨来说,比任何折磨都让他更加痛苦,娄悦安可以说,但是他绝对不能从第3个人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而且,薛衫要算个什么东西,他凭什么?
“我和安安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插嘴!”
“余烬墨,你打算这样继续自欺欺人一辈子吗?”薛衫忍着痛却发出冷笑,那眼神好像就是在对他赤裸裸的嘲讽。
余烬墨缓缓地低下身,伸手一把掐住薛衫的脖子,而始终站在旁边的池飒也被眼前这一幕吓傻了!
因为他预感到,现在的余烬墨的确不太正常,可是薛衫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直说这些话来刺激他。
在预感到悲剧发生之前,池飒赶忙上前阻止,试图伸手将两人拉开:“余总,你还是冷静一点,还有薛先生,少说几句,不然对你没好处……”
可是薛衫却压根儿就是个不怕死的人,现在娄悦安都被余烬墨关起来了,简直无法无天,他不能容忍,此时已经将余烬墨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两个人没一会儿又厮打在了一起。
池飒站在旁边,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拉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着他们将所有的力气用最暴力的方式宣泄。
余烬墨其实在打架方面也很在行,薛衫也不是省油的灯,然而你来我往之后,全到不同程度的挂了彩,等薛衫见两个人打得差不多了,这才动手将他们分开。
“余总,我让医生过来吧,你脸上都是伤……”
“不用,有人比我更惨……”
听到这话,池飒简直无语了,还有人这样互相比惨的吗?
他吞了吞喉咙,还没来得及劝,余烬墨边又开口道:“从现在开始,把薛衫给我关到地下室,不准他离开那扇门一步!”
听到这话,池飒也傻了:“关起来?”
余烬墨不仅要软禁娄悦安,竟然就连薛衫都不放过?
薛衫一时也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后,又开始对余烬墨骂骂咧咧,可这时候身旁的几个穿黑衣服的男人一窝蜂的上前,将薛衫用力按住,随后不顾他的反抗,将他拖拽回底下的地下室。
池飒知道,地下室的温度又阴又冷,见不到阳光,如果正常人被关在里面,恐怕不到一个星期,就得精神崩溃。
可是眼下余烬墨的脸色,看上去实在像是要吃人,他又不敢上前和余烬墨说情,这真是让池飒左右为难。
余烬墨现在都已经够疯了,只要碰上和娄悦安有关的事儿,他就从来没正常过,可如果真的把薛衫关出个三长两短,出了人命可不是好玩儿的。
薛家虽然不算是顶级豪门,但在凉城也算是上流圈子里赫赫有名的人家,并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薛衫离开后,客厅很快便再次陷入安静,池飒犹豫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道:“余总,我去给您叫个医生吧。”
说完,也不等余烬墨回话,转身便离开。
20分钟之后,池飒果然领着一位医生来到娄家,帮余烬墨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在用酒精沾着棉签儿在余烬墨脸上比划的时候,他始终面无表情。
迟早要看着他,总觉得眼前的余烬墨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医生帮他处理完伤口,又开了一点消炎药,在临走之前,也叮嘱余烬墨平时脸上不要沾水,这几天要注意,不要让伤口发炎。
余烬墨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到最后医生和池飒两人互看了一眼,池飒江医生送出了门去,等他转身再回来时,余烬墨却已经不见了。
池飒在一楼找了一圈,都没看到余烬墨的身影,这时他才抬起头,从2楼的卧室再次传出声响。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两个人,真是活脱脱的一对冤家,冤冤相报何时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