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汹涌的机场大厅,分外拥挤,喧嚣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
从广播里不停的响起一阵又一阵的女声。
沈慕丞身上背着硕大的背包,手里还推着两个行李箱。
他从来就不懂得轻装上阵是什么,一个大男人,却十分讲究。
沈慕炎已经站在他面前,他是在接到余烬墨的电话后,飞车赶到。
“怎么走的这么匆忙?”他看着沈慕丞,神色淡定。
“这是早就定好的日子,只会在凉城待着几天,这几天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奶奶记性不好,还总把我认错,真没办法。”
沈慕丞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一口小白牙,看上去天真无害。
可只有认识他的人才知道,其实沈慕丞就是一披着羊皮的狼。
沈慕炎皮笑肉不笑:“你在凉城不也有很多朋友,怎么都不见他们送你?比如,安安?”
沈慕丞脸上没有丝毫异样,依旧笑得人畜无害:“你还说呢,这得问你老婆啊,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就这么把人家后脑勺磕出了血,她说现在看见我们沈家人都不顺眼,还来送我?不来K我就不错了!”
他继续嘻嘻哈哈打马虎眼。
沈慕炎看着沈慕丞在自己面前拙劣的表情,其实他是真为自己弟弟着急。
虽然沈慕丞常年居住在国外,被余烬墨逮到,可能不会直接问责到他身上,可沈家这一家子该怎么办?他有想过吗?
如果这次,沈慕炎没有及时出现,就这么任凭沈慕丞将娄万莲带走,那恐怕以后,余烬墨就会将苗头指向沈家。
得罪人的事儿,沈慕炎坚决不干。
今天,沈慕丞本来就草木皆兵,只一心想着要将娄万莲带走,可哥哥沈慕炎却一直拉着自己聊个没完。
甚至在平时,沈慕炎对自己都没这么上心。
这就有些奇怪了。
虽然沈慕丞心里一堆问号,可在表面上,他依旧对沈慕炎嬉皮笑脸。
沈慕炎静静的看着他,忽然动了动嘴唇:“阿丞,你和我说句实话,你到底把娄家大小姐藏在哪儿了?”
仿佛一把利剑狠狠刺在沈慕丞心上!
他瞬间瞪大眼睛,之后,又扯了个夸张的笑容:“哥,你说什么呢?什么娄家大小姐?她不是被余烬墨关在娄家阁楼里吗?”
“阿丞,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说实话。”
然而,他却连最后一次机会也没有了。
余烬墨带着池飒以及几个保镖,已经悄无声息的走到沈慕丞身后。
沈慕丞虽然个子高,身材精壮,可也耐不住几个人对他的制服。
“你们……你们干什么?”
在身后,几个人对他出手的一瞬间,沈慕丞就是一块案板上的鱼。
他挣扎不得,一抬头,就正对上余烬墨的眼睛。
此时,他真的好像要杀人一样,死死的盯着沈慕丞。
机场大厅周围都是人,余烬墨也不想引起围观,于是和旁边的沈慕炎使了个眼色,他们一起合力,将沈慕丞带到旁边。
沈慕丞一直在挣扎,都这种时候了,他依旧不知道坦白。
“我问你,娄万莲去哪儿了?你把她弄到哪儿去了?”余烬墨压低了声音,恶狠狠的在他耳边问道。
沈慕丞忽然笑了,他抬眸看着余烬墨,这样的笑容,看起来真的欠揍。
“你猜猜看……啊!”
余烬墨忽然出脚,猛的踢向沈慕丞的膝盖,沈慕丞没想到,余烬墨竟然会当着沈慕炎的面打他,而且是直接踢向膝盖。
他站立不稳,瞬间就跪在地上。
这是多么屈辱性的一个动作。
再抬眸时,沈慕丞眼里竟然还有红血丝,眼里带着固执的倔强,一副打死也不说的样子。
“我不想和你废话,我再问你一次,娄万莲,到底去了哪儿?”余烬墨一字一顿。
“阿丞,你就快说实话吧,你到底把人弄到哪儿去了?我们要不是有确凿的证据,也不可能在这里堵你。”沈慕炎在旁边干着急,一个劲儿给沈慕丞使眼色。
可在沈慕丞看来,这一刻,沈慕炎就是个叛徒!
他不是叛徒是什么?帮着一个外来,一起抓他的亲弟弟,而且还眼睁睁看着他挨揍,连屁也不放一个!
沈慕丞用哀怨加仇恨的眼神狠狠盯着沈慕炎,一句话不说,可眼神里传递的讯息却已经是赤裸裸的控诉。
就在这时,他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在这样气氛凝滞的时刻,手机的铃响,意味着将这股僵持打破。
余烬墨眯了眯眼睛,一伸手,从沈慕丞的裤兜里将手机掏出来,原本是想帮他关机,可低头一看,却看到屏幕上一闪一闪着一个熟悉的名字——
另一边,娄悦安在娄家别墅里坐立不安,今天,她特意请假,连公司都没去,就是因为心里太乱了,想尽快得到一个结果。
她不敢轻易给沈慕丞打电话,要等着他来找她。
可终究是没耐住性子,可是将号码拨过去,那边却直接被按掉了。
这让娄悦安原本悬着的一颗心,更加怦怦直跳。
她等啊等,一直等到下午,就连午饭都没吃,陈嫂过来催促好几次,可娄悦安一直没胃口。
下午四点钟,她终于等不了了,于是,直接给池飒打了个电话。
结果池飒那边,也是迟迟没有人接听。
娄悦安真有一种抓心抓肝的感觉,她站起来,在客厅里走了一圈,这才又拿起电话,继续锲而不舍的拨号。
一直打了十几次,池飒那边终于有人接了起来。
“……太太。”
娄悦安长叹了一口气:“你为什么才接电话?!你现在哪里?”
其实,她想问的是余烬墨在哪里,她就是很怕余烬墨会找到娄万莲的下落,所以现在才会在池飒这里试探,余烬墨那边的进展如何。
然而,池飒却在那边再次沉默半晌,娄悦安在这边着急的不行。
她本事就是个急性子,而池飒又是慢性子,有时候娄悦安和池飒说话,都觉得是问一句,答一句,和挤牙膏没区别。
池飒在那边一直支支吾吾,在娄悦安的再三逼问下,池飒才终于说了一句:“太太,现在……余先生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