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烬墨已经连续几天,早出晚归,甚至有一夜,直接到早上才回家。
老管家看见余烬墨风尘仆仆的进门,便小步的跟在身后。
直到余烬墨进了旁边的书房,才出声问道:“余先生,您昨晚怎么一夜没回来?”
余烬墨站在书房里,房门半虚掩,他透过门缝,看了一眼对面的卧室。
正是娄悦安的那一间,他下意识的出口问道:“昨晚,太太有没有问到我?”
问完这一句,他就后悔了,以他对娄悦安的了解,就算他一个月不回来,娄悦安也会对他不闻不问。
结果,确实是这样。
听到他的问题,老管家脸色一变,立刻变得支支吾吾:“太太,昨晚她、她也回来的很晚,可能很累了,所以没来得及问……”
找这么多借口,事实就是不管余烬墨在哪里,回不回家,娄悦安全都不在意。
即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余烬墨的脸色依旧慢慢垮下来。
他伸手扯了扯领带:“我昨晚去参加了一个酒会,时间太晚,所以就在附近的酒店开了个房间……”
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搭错,老管家竟然下意识的开口问:“就您自己吗?”
余烬墨蹙眉:“不然呢?还会有别人吗?”
老管家在娄家也是工作了几十年,要论主仆情分,他自然还是和娄悦安更亲近一些。
所以,他这话是在替娄悦安问的吗?
可是就连娄悦安本人都对他的行踪毫不在意呢。
余烬墨冷哼一声,随即朝老管家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
书房的门被再次关上。
此时就只剩下余烬墨一个人,他坐在椅子上,将身子半藏在阴影里。
上午十点的太阳,暖融融的洒进来。
可是余烬墨所在的位置却并不能感觉到任何温暖,不知做了多久,他才听到外面走廊上响起动静,大概是娄悦安起床了。
余烬墨抿了抿唇,终究是站起身,开门,走了出去。
他看到娄悦安熟悉的背影,一如既往的纤细婀娜,神采奕奕。
反观自己的状态,却是疲惫而阴郁。
娄悦安甚至连早餐都没吃,等余烬墨再下楼的时候,她已经走了。
这段时间,两人一直就是这样有意无意的错开彼此。
今天晚上也有个应酬,本来余烬墨想让池飒帮他推掉,可是他忽然就觉得了无生趣。
一想到娄悦安每天都像个花蝴蝶一样在外面玩乐,与人逗留,乐此不疲,为什么他就要像个苦行僧一样?
要么在公司,要么就是在家里的书房。
这天晚上,余烬墨破天荒的在一个酒会上停留到深夜,只是那样的场合,他向来难以融入。
即便在表面上可以维持温和绅士,侃侃而谈,可实际上,内心却焦灼不已。
很想离开。
坚持到夜里十二点钟,池飒才终于开着车,将余烬墨送回到娄家门口。
只是车子才刚开进去,就见到前方一闪一闪着的车灯。
此时周围寂静无声,深深的夜幕降临。
余烬墨坐在车子后排,因为两杯红酒,此时醉意熏然。
他半靠在车窗旁,慢慢的掀开慵懒的眼。
前方昏暗的车灯下,站着的两个人。
他们面对着面,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余先生,那个好像是……”池飒话说到一半,便及时住了口。
他从后视镜看到余烬墨那张阴沉下来的脸,车厢内的气氛仿佛在瞬间降温。
可能是因为喝了酒的关系,这一瞬间,余烬墨只觉得头痛欲裂。
眼看着车灯前的那两人,在娄家别墅门口一副难舍难分的模样。
女生还轻踮起脚尖,凑到那个男人的耳边,影子纠缠在一起。
有一秒钟,余烬墨连杀人的心思都有。
他紧紧攥了攥拳,额前的青筋凸起,好在此刻周围的视线昏暗,看不到余烬墨的绝望和狼狈。
只能听见他咬牙切齿的挤出几个字:“撞死他们!”
池飒瞪大眼睛,再次看向余烬墨的脸:“余先生,您…您在开玩笑吧?”
“我让你撞。”
池飒也能感觉到,余烬墨有多么生气。
先不管这两人现在的感情如何,就娄悦安这种把男人带到家门口的不耻行为,都已经足够践踏一个男人的自尊。
尤其,还是像余烬墨这么敏感的人。
简直是踩在了死穴上。
也难怪现在余烬墨冒出了想要弄死他们的心思。
余烬墨发疯,可是池飒还算清醒,弄出人命来,自然是不可能的。
但是余烬墨的吩咐,他又不敢不从。
于是咬了咬牙,重新发动车子,一踩油门儿——
送娄悦安回来的车子是很高级的保时捷,一辆起码得七八百万,可是池飒还是硬生生的撞了上去。
比起撞人,还是撞车比较安全,起码现在的余烬墨很有钱。
就算对方要他赔偿,他应该也眼皮也不会眨一下。
权衡之后,池飒便很聪明的选择了撞车。
寂静的夜晚,骤然响起一声巨大的“咣当!”
娄悦安才刚跟那个男人说完悄悄话,突然就听到自己身后响起的声响。
她震惊的瞪大眼睛,和那个男人同时回头。
于是,就看到几秒钟前还完好无损的车子,此刻已经变成一堆废铁。
牌照、车灯、包括后车尾已经被撞个稀巴烂。
娄悦安不敢置信,她望向撞向这辆车的罪魁祸首,只一眼,便眯了眯眼睛。
双手攥拳。
送娄悦安回来的那个男人是典型的富二代,虽然他也震惊,不过在他看清楚从车上走下来的人是余烬墨后,便迅速的收敛脾气,将即将爆发的情绪克制住。
“余总,你、你这是干什么?”
余烬墨都气笑了,这对狗男女,可真是不知廉耻,家门口亲亲我我,现在奸夫居然还有脸问他干什么?
看到余烬墨阴森冷峻的脸色,那个男人便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虽然他的确对娄悦安有想法,可是以他的资质和实力,还是没办法和余烬墨相抗衡。
既然被堵上了,那就只能算他倒霉。
转头看了娄悦安一眼,还没等他说话,娄悦安却当着余烬墨的面,牵起他的手,这一下,彻底将余烬墨激怒了。
“娄悦安,你真找死!”说着,一把搂过她的脖子,将她硬生生的拽了进去。
娄悦安本来就是在故意挑衅,她心里产生一种报复的快感。
只是还没等她感受这股快感,余烬墨就已经将她拽进门里,按到墙上。
娄悦安的后脑勺撞了一下,一瞬间,只觉疼的眼冒金星。
“你干什么?松手!”娄悦安定了定神,紧紧蹙着眉。
看到眼前的余烬墨,脸色铁青,微微气喘的模样,她却吊儿郎当的冷笑道:“余先生,你还真是会煞风景啊,破坏了我的好事,你要怎么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