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悦安从洗手间一出来,就看到余烬墨像疯了似的掐着云秀秀的脖子。
云秀秀面颊通红,一脸痛苦的表情。
此时余烬墨看到了娄悦安,下意识的松开了手,还没等把气喘匀,娄悦安就快步冲了过来,一把将云秀秀护在自己身后,盯着余烬墨的脸:“你到底要干什么?你疯了是不是?”
云秀秀终于摆脱余烬墨,她还有些没缓过神来,低着头,不停的咳嗽,样子狼狈。
娄悦安转头看了她一眼,之后又看向余烬墨:“解释。”
余烬墨的视线越过娄悦安,再次落在云秀秀身上,他的眼神仿佛浸了毒,云秀秀此时也抬眸,只觉得余烬墨这会儿像是要致她于死地。
可是,凭什么?
那晚,分明是他喝醉了,是他神志不清,也是他主动,云秀秀一切都处于被动,可现在余烬墨却像是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好像将所有的错都归结到她的身上?
云秀秀的心里窜起一股火,她咬了咬牙,将娄悦安推开:“怎么?你还想杀了我?”
此时的云秀秀心里充满不甘心,她怒瞪着余烬墨,甚至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
“你这是害怕真相败露,所以恼羞成怒了?”云秀秀挑了一下眉,有些痛快的看着余烬墨的脸色一点点垮下来。
她都从来没追究过这件事,余烬墨有什么资格和她叫嚣翻脸?
现在,娄悦安就在这里,余烬墨也不能再多问什么,可是心里的刀山火海却无论如何也无法熄灭,他紧紧攥着拳,和云秀秀对峙,两人好像有着彼此不共戴天的仇恨。
这样的一幕,落在娄悦安眼里,心里产生异样的感觉。
其实刚才,在她冲过来之前,也隐约听到了一些他们之间的争吵,虽然并没有完全听清。
亦或者,是她根本就不想听清。
娄悦安深呼吸,可是压在胸口那块大石,依然让她觉得喘不过气来。
仿佛看到了前方丑陋黑暗的悬崖峭壁,她害怕,她迷茫,她只想转头离开。
就在这时,云秀秀忽然说了一句:“安安,你知道现在你丈夫为什么这么激动吗?瞧瞧他这张一副要置我于死地的脸……”
“秀秀,别说了。”娄悦安出声打断,她从旁边的吧台,拿过自己的包包,之后走到余烬墨身边:“秀秀是我朋友,你下次别……”
“他睡了我,三年前。”
云秀秀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余烬墨,眼神冷漠,哪怕此时娄悦安不停的试图干扰他们,不想让他们的对话再继续。
她想将余烬墨尽快拉走,好像只要结束这场对话,就不会看到事情的真相。
她是属鸵鸟的,这时候,就只想将自己埋起来。
可偏偏,今天的云秀秀仿佛被魔鬼附身。
她说出来了,毫无隐藏,简单的一句话,却将娄悦安从天堂狠狠推入地狱。
她背对着他们,在那一瞬间,紧紧的闭住双眼。
她根本就不想听,也不想知道这一切,可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下一秒,余烬墨再次上前,恶狠狠的一把掐住云秀秀的脖子:“你给我闭嘴,闭嘴!”
刚才,还动手拦着余烬墨,将云秀秀护在自己身后,但这一瞬间,娄悦安甚至想,就这样吧,让他们互相狗咬狗,她也不想管了。
身后传来云秀秀不停的挣扎以及呜咽声,娄悦安甚至可以想象,此时她肯定在余烬墨的手下很痛苦。
可是娄悦安就根本就不想管,甚至讥讽的勾了勾唇,抬脚就走出酒吧。
她走得飞快,好像身后有恶鬼在追她。
冲出门口的时候,才发现外面正在淅淅沥沥的下雨。
空气有些凉,潮湿的风吹在娄悦安泛红的面颊。
她不管不顾的行走在雨里,身边不停的有车辆从她身边疾驶而过,有的开的缓慢,她只要一招手,就能上去。
可是娄悦安却置若罔闻。
她宁愿在这样漆黑的夜晚,被冰冷的雨水淋湿,让自己混乱的头脑清醒一些。
走到一半,才察觉出自己的鞋子似乎有些磨脚,可是她却面无表情,像她这样一点痛都经受不了的人,却在这时候近乎于麻木。
她抓了一把头发,在街边站了几分钟。
看着眼前不停开过的车辆,头脑中混乱的思绪也在一点点理清。
真是可笑呢。
云秀秀和余烬墨——
一个是她的闺蜜,一个是她想好好一起过日子的丈夫。
两个她最亲近的人,竟然滚在一起了?而且还是在三年前?
曾经,娄悦安也找过别的男人故意膈应余烬墨,可那都是假的,她从未和别的男人有过真正的身体接触,她只是故意制造假象,想报复余烬墨而已。
可是余烬墨不一样。
他是真的和别的女人有了关系,除了不清不楚的齐婉莹和柳子期,竟然还有一个云秀秀?
比起前两个女人,云秀秀,显然更不能让娄悦安接受。
甚至可以说,这对娄悦安是个毁灭性的打击。
她一直以为和云秀秀亲密无间,可现在看来,原来她们就只是塑料姐妹花。
多可笑啊,十几年的情谊,竟然充满了疮痍和谎言。
就在娄悦安神志恍惚的时候,兜里的手机还响了。
她大概能猜到是谁,可是她不想接。
转过身,继续往前走,手机一直在震动,可是她却好像无知无觉,这个的夜里,她还能去找谁?
娄悦安将余烬墨的电话按掉,随后就给季冬秋打电话。
季冬秋是娄悦安能想到的可以信任的人。
那边,很快接起来。
娄悦安紧紧攥着手机,咬着嘴唇,她甚至觉得自己可能一出声就会不争气的哭出来。
“安安,是你吗?怎么了?”季冬秋的声音依旧温柔,还带着一点担心。
这让娄悦安觉得心里仿佛升腾起一股暖流。
她终于抑制不住,掉了几颗眼泪。
“冬秋,我现在有点事情,我能去你家吗?”娄悦安的声音带着哽咽和无助。
季冬秋在那边沉默了几秒,之后很痛快地说道:“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
娄悦安的嘴角慢慢泛起微笑,脸上流着酸楚的泪,可心里还不至于太绝望,起码她还有季冬秋的友谊。
却殊不知,她越是信任的,反而可能是那个隐藏最深的刽子手。
娄悦安抹了一把眼泪,安静的蹲在原地,等着季冬秋来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