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悦安的确喝了一点红酒,可还不至于醉,她现在清醒的很,她很清楚现在在她眼前的人是谁。
于是,双手下意识的抵着余烬墨的胸口,与他拉开距离:“喝了呀,吃饭哪能不喝酒呢,我们吃的还是法国大餐,怎么样,浪漫吧?”
娄悦安漫不经心的语气,并不像在炫耀,好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可她越是这样,听在余烬墨耳里,就越觉得扎心。
“秦莱真的在追你?你也喜欢他?”
快来,这次余烬墨过来,就是找她兴师问罪的,可是他有什么立场?
娄悦安不耐烦的看着他:“余先生,这是我的私生活吧,你有什么权利过问?就因为你说我前夫?前夫,还要顾问前妻的感情现状,好像没这个道理吧?”
没错,在两人没有婚姻关系的前提下,不管她怎么折腾,在她面前,他都没有说话的立场。
虽然道理都懂,可余烬墨还是情不自禁的要自己送上门来,被她羞辱。
“我们是离了婚,可不代表以后我要把你当成陌生人。”
“以后我们就是陌生人。”
“可我做不到。”余烬墨的声音忽然抬高,他肯定是做不到像她这么绝情。
直到现在他还执着地相信,她对他这么冷漠,也只是因为赌气而已。
所以不管她现在怎么对他,或者和哪个异性来往,他都只当她是在故意气他而已。
因为他对她有愧疚,做错了事,所以愿意接受她给他的惩罚。
喝了红酒之后的娄悦安,现在有些热,白嫩的脸蛋粉红粉红的,看到她这样,余烬墨忍不住上前,想轻轻的抱住她。
可娄悦安却反映极大地将他一把推开:“余烬墨,你是不是想二进宫?第一次我饶过你了,现在你要是再来一回,信不信我还去告你?”
余烬墨不想再看到娄悦安眼里的厌恶,在她这里碰了一鼻子灰,最后也只能转身离开。
在她回来之前,余烬墨已经在她门口等了很久,好不容易等到了人,却还是对他冷言冷语。
现在,他便更加笃定,之前薛衫和他说那些话都是真的,她果然已经做好了开始新生活的准备,而他就像垃圾一样,已经被她随手丢弃。
余烬墨走了之后,娄悦安一直没有开灯,她将门反锁,之后回到沙发上坐下。
心情起伏着混乱的情绪,原本的好心情,也因为余烬墨的出现,而被瞬间冲散。
她闭了闭眼睛,有一股悲哀缓缓的涌上心头。
她不知道自己和余烬墨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相看两厌,说的就是他们。
娄悦安在沙发上缓了一会儿,之后站起身,去浴室洗澡了。
等她再出来的时候,是十几分钟以后,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拿起桌上的手机,这时才看到有好几个未接来电。
是宁善思助理打来的电话。
她微微蹙眉,她只知道宁善思前几个月要去美国谈一个合作案,已经走了很久,她怎么会忽然联系她?
娄悦安看了一眼时间,按照时差来算,现在应该是美国的上午,所以是出了什么事呢?
娄悦安立刻将手机回拨了过去,嘟嘟的响了几声,那边接起电话的是一个甜美的女声,只不过语气有些焦急。
“娄小姐,我是宁总的助理,宁总……可能快不行了,你要不要过来医院,见她最后一面?”
娄悦安愣怔了足有五分钟:“……你说什么?”
“娄小姐,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肯定是觉得很意外,其实是宁总一直都瞒着外界,她说去美国是因为工作,其实是去做抗癌治疗,这一次可能是真的挺不过去了……”
说这番话的时候,宁善思的助理声音都哽咽了。
她对着娄悦安艰难的描述宁善思这几年的现状。
一直在靠着药物维持,定期的飞到国外,也不是为了出差,而是要入院接受治疗。
有好几次都以为自己快挺不过去了,可是却都被命运之神眷顾,化险为夷,然而这一次,好像再不能那么幸运了。
“娄小姐,这通电话是她让我给你打的,可能在她心里,也一直在记挂你吧。”
娄悦安捏着手机,回过神之后,又跟助理说了几句话,这才将手机挂断。
可是指尖却一直都在发抖,脸色煞白,直到现在,她都觉得好像做梦一样。
宁善思一直都有癌症吗?她从来就不知道,可能也根本就没人知道。
只要是宁善思想瞒的事,从来可以天衣无缝。
一直以来,宁善思对她就像亲姐姐一样,甚至比娄万莲还要亲,可是现在,就连她都要离她而去吗?
从凉城飞美国,直飞的话最快也要十二小时。
娄悦安立刻订了机票,准备第一时间飞到美国去看宁善思。
她的脑子很乱,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如果不是到了紧要关头,宁善思又怎么可能会让助理给她打电话?
快天亮的时候,她才终于迷迷糊糊的睡着。
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手边的手机一直也在震动,她爬起来看了一眼,是秦莱打来的电话。
娄悦安抿了抿唇,按下接听键。
昨晚她还哭了一场,知道宁善思的病情,她实在抑制不住,把脸埋在被子里,低声啜泣,后来变成嚎啕大哭,所以现在嗓子都是嘶哑的。
“喂……”
现在这个时间,秦莱已经在公司,昨晚送娄悦安回家之后,秦莱就看到停在娄悦安公寓楼下的那辆车,后来秦莱就一直在辗转反侧的想这件事,于是这才一大清早的给娄悦安打电话。
他低头翻着手边的文件,当听到娄悦安的声音,便微微蹙眉:“安安,你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宁善思患病的事,应该是要保密吧?所以她没打算告诉秦莱,于是只淡淡的说:“没什么,昨晚没睡好。”
可是她的敷衍,却还是被秦莱一眼识穿:“别骗我,和我说实话。”
秦莱的声音严肃,对娄悦安追问不休:“究竟出了什么事儿?告诉我。”
其实现在的娄悦安也很脆弱,她吸了吸鼻子,从床上爬起来:“其实……是我认识的一个姐姐生病了,我下午要去看她,是一个……很重要的姐姐。”
秦莱的眉头越皱越深,他很清楚,娄悦安现在已经没什么亲人,父母、亲姐、奶奶,全都去世了,她现在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孤儿。
对于身边亲近之人的离世,她就会变得特别敏感。
所以现在,她的心情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