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颜楚不知道的是,此时景瑶并不比凌尧枫强多少。凌尧枫的身体是看得见的损伤,而景瑶的身体是深入骨髓的。
从姜雄救出景瑶到下车,景瑶一言不发。她的灵魂似乎已被完全榨干,只剩下一具躯壳。
在姜雄的印象中,景瑶虽然不喧闹,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沉默过。看到这样的景瑶,姜雄忍不住后悔,告诉她黎禹的死是对是错。
过了很久,景瑶突然抬头看了他一眼,低声说:“你能帮我个忙吗?”
姜雄的心里充满了喜悦。“别说这是一份忙碌的工作。只要你愿意,哪怕一千,一万次要求,我也会和你见面。“
“我想见见他。”
姜雄愣了愣,很快就反应到景瑶嘴里说“他”是谁,脸色不由一沉,“景瑶”
景瑶突然笑了,“那天早上你给我打电话了吗?你应该知道我想见谁。“
景瑶笑了,但哭了起来。在她的一生中,她似乎一直被别人算计。阮家算她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凌尧枫算她是为了章蓉语,黎禹算她是为了不让她伤心,就连屡次救她于水火的姜雄最后也算她。
在这个世界上,谁最在乎她和凌尧枫的婚姻,谁能找到她的手机号码,谁能把她从凌尧枫手中解救出来,除了姜氏还有谁能?
“景瑶,对不起!”如果说刚才姜雄还在摇摆不定,那么现在姜雄彻底后悔了。
他故意让人说出已经死亡的事实,但他只是想阻止景瑶和凌尧枫结婚。然而,他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却没有想过这个叫黎禹的人在景瑶心中的地位,更没有想过景瑶是否承受得起这样的打击。
“你只是跟我说实话,我没有什么毛病。”景瑶深吸了一口气,红着眼睛说:“我只是想见见他。即使他死了,走了,我也想见见他。“
姜雄心里酸酸的,但还是点了点头,“好吧,我让人安排一下。”
第二天傍晚,景瑶来到了黎禹曾经有过美好回忆的地方,薰衣草田和他们曾经住过的小屋。
景瑶伸手摘下脖子上的项链。上面是一把做工精致的银钥匙。景瑶打开门,慢慢地走了进去,但是他一迈出这一步,就停了下来。
她慢慢地垂下眼睛,当她再次抬起眼睛时,泪水正从她的脸上夺眶而出。几个月前,黎禹说的话是那么伤人,但谁能想到,这间小屋的每个角落都摆满了她的照片,既有最近的,也有多年前的。
不仅仅是景瑶,当姜雄看到你在他面前的这一幕时,我的心底也不为之震撼。
“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待一会儿,好吗?”景瑶低电平轨道。
姜雄深深地瞥了她一眼。虽有万人不放心,但点头道:“好。”
车门轻轻关上,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景瑶一个人。她一步一步往前走,目光掠过一张张醒目的照片。
以上每一张照片都不是没有她,上课咬笔杆的她,穿着汉服表演的她,伤心流泪的她,骄傲得意的她,在花店不厌其烦插花的她。
从高中到大学,再到四年前,两年前,一年前,半年前,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她。他一直默默地在她身边。
泪水直流,景瑶不明白,如果说黎禹爱上别人的时候骗了她,那么事实又是怎样的,这些年他都发生了什么?
景瑶急切地想要答案。
于是,她转身朝门口跑去,然后疯狂地四处寻找。
“你在找什么?”姜雄紧跟在她后面,用沉重的声音问道。
看到景瑶没有回答自己,眼睛却四处搜寻,姜雄隐约猜到景瑶在找什么。只见他伸手抓住景瑶的手腕。当景瑶正要挣扎的时候,那人沉了沉嘴巴。
“跟我来。”
景瑶与姜雄一路跌跌撞撞,最后在一片空地前停了下来。空地上的土是新翻的。在空地中间,一座冰冷的坟墓突然撞进了景瑶的视野。
景瑶的身体突然颤抖起来。要不是姜雄及时抱住,恐怕早就摔了。她跌跌撞撞地向前走,眼睛盯着冰冷的墓碑,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涌出。
“不,我不相信!骗子,他们都是骗子!“
“你不是说过离开我以后要好好生活吗?那么这是什么?这究竟是什么?“
“你没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离开?”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你爱的人是我,明明你从头到尾爱的人是我,为什么还说你喜欢别人?“
“为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告诉我!你能告诉我吗?“
“黎禹,发生什么事了,你有什么事瞒着我?我只想要真相,我只想要真相,这也是奢望吗?这不可能吗?“景瑶无力倒下,抱着冰冷的墓碑痛哭流涕。
她不应该怀疑黎禹。她一开始就应该紧紧抓住他。不管他说什么,不管凌尧枫做什么,她都不放过。
就在这时,景瑶后面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因为他得了癌症!”
景瑶的身体冻结,然后机械地转动。只有一个年轻女子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女子手里拿着一束薰衣草,似乎来了很久。
震惊和痛苦的她从景瑶的眼睛里闪过。她嘴唇颤抖,努力了很久,才听到她的声音,“他得了癌症?”
“是的,早在6年前,他就发现自己得了癌症。”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的?“
“你不记得我了?”那个女人走近她。
“你是周玲吗?”
“是的。”周玲越过她,来到黎禹墓碑前。他小心翼翼地把薰衣草放在墓碑的角落里。“其实,6年前,他病得很厉害。”
“这就是他不辞而别的原因吗?”
“是的,他不想让你伤心。”
“不想让我伤心吗?为什么他总是做他认为对我有利的事?“难道他不知道,其实这是最残忍的。
“景瑶,他比你想象的更爱你。”
“我不想让他爱我,我只想让他活着!”
“他很努力,很努力,很努力地继续活下去。”周玲似乎想到了什么,声音有些哽咽,“你不知道,这些年他是怎么过来的?为了你,在过去的六年里,他经历了不下十次的大糖糖手术。这还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放化疗。每次化疗后,他都呕吐致死。那种罪行一般人根本无法接受,但他还是熬过了,就是为了能够回到你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