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起到乔家的时候,乔南谷对于女儿是失踪的消息还一无所知。
他还在乐呵呵地泡着茶,时不时和陈管家聊一聊养儿女的心得。
看到贺云起进来的时候,他还有些意外,“云起回来了?国外的事情处理完了吗?吃没吃饭,我让厨房给你做。”
贺云起一言不发,思考着该怎么告诉他乔知意不见了的事情。
很快,乔南谷也意识到了气氛不太对,他看着贺云起,脸色微沉,“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他,事情和乔知意有关。
这段时间父女关系修复了不少,乔南谷每天沉浸在父女和睦的生活中,从来没有想过别的可能。
但是看着贺云起脸色难看不已,他不免觉得心慌,“云起,你说话呀,到底怎么了?”
贺云起语气满是无奈和绝望,“一一不见了,不出意外的话,是被艾克的人带走了。”
来的路上,他想了很多,按理说艾克抓走乔知意应该是为了对付他和章帛梓。
这样的话,他应该留下了不少提示或者其他东西。
但是无论是陈怀那边,还是秦雨手里又或者阿软,都没有艾克留下的信号和暗示。
这让所有人都担忧不已,如果艾克的目标不是贺云起,那么如今的乔知意在哪里。
就在这时,章帛梓忍不住惊呼一声,“工业区。”
贺云起不明所以,下意识看向她,“什么?”
章帛梓将手机递了过去,“刚刚工业区的那条废水河里捞到了一个女人,还剩一口气,身上有很多伤痕。好像经过确认,是于淼。”
“陈怀说,于淼是艾克的人。那么于淼在工业区被发现,也就证明,知意很可能在那里。”
乔南谷眉头紧锁,话是这么说,可是工业区那条废水河几乎围住了整个淮城,里面的有用的没用的工厂加起来上千个。
他看着贺云起,脸色有些难看,“去找吧,我让老陈去安排人。”
事到如今,他也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艾克行事没有章程,难得地一点线索,依旧让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
贺云起看着章帛梓和乔南谷,一丝不苟地开始安排后面的事情,“姐,你去上游,我去中游。乔叔,无论你是否亲自去,都让陈叔把人带去下游。”
“另外通知陈怀和秦雨,去医院盯着于淼的情况,一旦人救回来了或者醒过来了,就立马询问他们的位置。”
“于淼如果不说,那就不惜一切代价让她开口。”
说完,他就直接带人离开了。
……
医院。
距离于淼被推进手术室,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了。
秦雨在走廊里走来走去,心里烦躁不已。
明明于淼也是凶手之一,可是为了尽快得到乔知意的下落,他们却要不遗余力地替凶手治病。
她觉得格外憋屈和愤怒,眼看四下无人,她忍不住爆了粗口,“玛德,老子还得救这贱人的命!”
刚好推着阿软过来的秦天听到这话,神色莫名地看了一眼妹妹。
阿软愣了愣,有些哭笑不得,“阿雨,形象。”
秦雨正在气头上,哪里在意什么形象,“得了吧,知意能回来,我当个变性人都行。”
见她越说越离谱,秦天忍不住清了清嗓子,“行了,安静点。”
他竟然不知道,乔知意在自家妹妹心里有这么重要。
秦雨白了他一眼,“你们俩要是来给我添堵的,就别来了。”
“你们不担心,或者你们沉得住气,不要这么要求我。”
闻言,阿软的脸色变了变,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应。
秦天看着妹妹,总觉得她过分了,“秦雨!”
阿软心思敏,感,秦雨这句话看似无心,可如果阿软误会了,以后两个人的关系可能就受到影响了。
对于秦天来说,乔知意不过是一个外人。但是眼前的两人,一个是自己的挚爱,一个是自己从小到大都疼爱的妹妹。
他并不希望一个外人,破坏了她们之间的关系。
秦雨狠狠瞪了他一眼,“我说的有错吗?”
“阿软沉得住气,你又不关心,你们凭什么要求我和你们一样?”
阿软看着秦雨,第一次发现自己也许真的和她们不是一路人。
她还没有到喜怒不形于色的时候,可她这么多年孑然一身,的确没有将其他人看得有多重要。
乔知意对她有知遇之恩不假,但她觉得她就算再着急上火,也做不了什么,
她叹了一口气,“阿雨,我们不是不在意。只是如今这个场面,我们着急上火也解决不了什么。”
“我和你哥只是觉得你可以冷静一点,也许冷静下来,会有别的发现。”
她和秦雨之间,无论如何都不能闹到收不了场。
秦雨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但是我难受,你们要是能冷静就冷静,不要用你们的标准来要求我。”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语气微冷,“你也有你在意的人,我也有,除了父母家人以外,乔知意是我最大的牵挂。”
“你觉得这样的感情突兀,我不觉得。我任性妄为,在淮城吃了不少苦。这不是别人的错,可她在我没有察觉的时候替我摆平了。”
乔知意从来没有说过那些事情,但是秦雨却早就知道了。
从上家公司离职之后,对方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所以并不打算放过她。
从小生活的圈子早就告诉了她,这些人的高度能到哪里。所以她并不觉得稀奇,只是想着反击。
但她刚入职乔氏,那些人就再也没有折腾过了。
一开始她以为是背靠大树好乘凉,直到她看到了另一个和她同样遭遇,入职大公司的人,并没有因此而逃离那些事情。
她才意识到,这些人渣从来不知道适可而止。
她看着哥哥,语气莫名地哀伤,“从小到大,我身边的朋友,其实都是看中我的身世。离了那个圈子,所有人都以为我被扫地出门。”
“所以哪怕有人到了淮城,知道我过得不好,也从来没有人说给我一个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