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起温香软玉在手,一路平稳地回到了原本的包厢。
他将乔知意安安稳稳地放在椅子上,然后抬手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听到了什么?把你吓成这样。”
大致的情况,陈怀已经跟他说了一遍。
只不过乔知意迟迟未归,他心里放心不下,忍不住跟了过去。
看着她惊魂未定的模样,贺云起猜想她应该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乔知意接过水杯,猛灌了一口水,才觉得心下安定了不少。
乔锦玉并不是自己亲姐姐的这个消息,对于她来说还是太过震撼了。毕竟当初季兰就是靠着乔南谷的血脉,才进了乔家。
那时候的乔南谷对她们母女格外抵触,如果没有做过亲子鉴定,根本不可能让她们进门。
这一切疑点重重,乔知意感觉自己好像身处迷雾之中,拨开来看还是重重迷雾。
“乔锦玉不是乔家的血脉,她的父亲另有其人。而且这人身份不一般,甚至和乔锦玉许诺,无论季兰做了什么,三天之内肯定能让她出看守所。”乔知意放下水杯,大致说了一下自己听到的东西。
事到如今,除了贺云起,只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能帮她解开谜团的人了。
贺云起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显然这个结果也是在她意料之外的,“你看清那个男人的长相了吗?”
乔知意有些失魂落魄地摇了摇头,“他很谨慎,可以说是全副武装。当时乔锦玉差点发现了我,我也没机会继续跟出去。”
按照男人的话,贺云起可以确定,这个男人在淮城算得上手眼通天。
整个淮城的高门显贵,他几乎都接触过。可是仔细回忆一圈,他也没有能对得上的人。
一时间,乔锦玉的亲生父亲成了一个解不了的谜题。
最终男人放弃纠结这个问题,转头向乔知意保证,“你先想想怎么利用你知道的这个消息,至于那人的身份,我让陈怀去查。”
乔知意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默认了这个结局。贺云起没有听过声音,也没见过男人的身影,猜不到对方的身份也是预料之中的。
她叹了一口气,语气里难免夹杂着几分失望,“这件事必须让我爸爸知道。”
这一次,乔南谷再也没有理由不把她们母女赶出去了。只有让她们远离自己和父亲,才能保证不会轻易被她们母女伤害。
乔知意回到乔家的时候,乔锦玉刚好从楼上下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碰撞。乔锦玉最先开了口,语气里满是不屑,“知意啊,别着急,好戏才刚刚开场。”
乔锦玉的态度和气势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可见她那位亲生父亲的话还是给足了她底气。
乔知意心下了然,面上却不显山不露水,将她的话置之一笑,“姐姐说的什么话?鹿死谁手,谁又能知道呢?”
对方自以为是的靠山,此刻在她手里可就是能要乔锦玉半条命的把柄。乔知意心里清楚,那件事利用好了,能有出乎意料的效果。
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乔锦玉狠狠撞了撞乔知意的肩膀。奈何乔知意早有准备,微微侧开了身子,她用力过猛,直接一脚踩空,摔在了地上。
这番动静不小,甚至惊动了乔南谷。
乔知意敛了敛眸,抢在父亲出来之前快步走下楼梯,一边扶起乔锦玉,一边假装关切道,“哎哟喂,姐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摔疼了吧?快起来,我扶你去沙发上坐。”
趁着对方不注意的空档,她扯了一根乔锦玉的头发。然后一脸温柔谨慎地将乔锦玉扶到沙发上,朝着佣人吩咐道,“去请家庭医生过来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乔南谷出来就看到了乔知意这副担心姐姐的模样,就算心里还有所不满,也不免觉得女儿做得得体全面。
他一脸欣慰地看着两姐妹,感慨道,“看到你们两姐妹能和睦相处,彼此关心,我真的很满足。”
乔锦玉本来就有些搞不动乔知意这突兀的举动,如今听到乔南谷的话,如同吞了苍蝇一般恶心。
偏偏她心里还记着亲生父亲的叮嘱,只能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爸爸放心,我和妹妹一定和睦相处。”
一无所知的乔南谷还觉得两人都很乖巧,心里思索着季兰被抓了,作为补偿要不要改了之前让乔锦玉搬出去的决定。
乔知意一眼便看出了他的打算,心里一阵阵发寒。但现在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不能打草惊蛇。
她转头一脸担忧地看着乔锦玉,语气里多了几分责备,“姐姐,你都疼成这样了,就别笑了。爸爸明白你的意思,你别担心。”
听到她这话,乔锦玉的脸色变了又变,心里恨透了乔知意这个烦人精。但面上却依旧得摆出一副大方得体的样子,笑着说自己没事。
三人各怀心思,这出闹剧以乔锦玉的脚只是普通的扭伤宣告结束。
乔锦玉一脸无奈地看着乔知意,“你看你,太大惊小怪了!”
两人你来我往,在乔南谷面前扮演姐妹情深。
等乔锦玉被佣人送回了房间,乔南谷才略带歉疚地看向乔知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知意啊,你看你姐姐伤了脚,你季阿姨也……就别让你姐姐出去住了吧?”
意料之中的结果,但真正听到的时候,乔知意还是觉得心寒。
事到如今,就算乔锦玉现在不搬出去,真相大白的那天也得搬出去。乔知意也懒得在这种事情上争辩,只是冷着脸点了点头,“爸爸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说完,她就拿着乔南谷和乔锦玉的头发,直接回了屋。
重生以来,乔南谷让她失望了太多次了,到现在为止,已经渐渐不抱希望了。只是这是她唯一的亲人,仍旧免不了心头的落寞。
乔南谷看着她的背影,神色复杂。但最终他也没有改变心里的主意,让乔锦玉留在了乔家。
他心里认可了乔锦玉是他的女儿,哪怕委屈了乔知意,也要做到所谓的一碗水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