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笑得有些惨淡，原本她以为上次回国自己可以留在艾克身边。可结果是知道了章帛梓回了M国，他立马就找到借口将自己送出国了。
她看着章帛梓，心里难免有些怨念。她有些天真的假设，如果不是章帛梓突然杀了回来，艾克是不是会把自己留在身边。多么可悲可笑的假设，像是自我欺骗，又像是自我安慰。
她的语气有些冷，“章总，这次的项目，我们势在必得。”
艾克不喜欢任何人，但他无疑是欣赏实力强悍的女人。
凯瑟琳有些自我攻略一般地想，也许只要自己证明自己的价值，那么艾克也许就能爱上她。
章帛梓笑了笑，“亲爱的女士，话不要说的太早了。毕竟你的能力和我相比，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的。”
她之所以答应谈判，无非就是想亲眼看一看，艾克的这些手下能嚣张成什么样。
只不过凯瑟琳的出现，是她意料之外的。
陈怀跟在她身后，默不作声地观察着对面的所有人。这是他最擅长的工作，有时候跟着贺云起一起面对一些场合的时候，他就是负责观察那些人的弱点的。
兵不厌诈，只有知道了对方的弱点，才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很显然，凯瑟琳最大的弱点并不是她的能力短板，而是她对于艾克近乎执拗的爱意。
越是想要得到艾克独一无二的爱，她做事的时候就越没办法保证完全理智。
工作的事情，一旦带上了私人感情，那就注定了要被对手牵制。
两人见完凯瑟琳之后，漫无目的地漫步在街头。
陈怀看着身旁的女人，语气温和，“其实我知道你没有放下，因为凯瑟琳提到这些事情的时候，你下意识逃避了。”
闻言，章帛梓自嘲一笑。
是啊，这几个月，她其实什么都没有放下。
最大的改变，也不过是觉得累了，不愿意再继续追着他跑了。
她看着陈怀，几个月以来第一次没有否认自己的感情，“是啊，这么多年的感情，近乎执念，怎么可能那么轻易被放下呢？”
但在她心里，是真的想放下这段感情了。
在一段感情里，太长时间处于劣势的地位，她似乎已经失去了去爱的能力。
陈怀并没有因为这个回答而觉得高兴，因为他能感受到，章帛梓已经不想爱他了。
她真挚地爱他的时候，就如同坐在火炉旁，他能清晰明了地感受到她的爱。
可她想放弃的时候，他也能感受到这份感情给她的疲惫。
这一瞬间，陈怀才真正开始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那些自以为是的好，自以为是的不配，到底是让他失去了最佳入场的机会。
他站在她面前，第一次坦然地面对了自己内心所有的想法，“其实我喜欢你，真的比你喜欢上我还要早。贺总年纪小，我跟着他的时候，公司发展前途渺茫。”
章帛梓没有插话，只是安静地听着他说着那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陈怀说得很平缓，隐藏了很多年的秘密，公之于众的那一刻，他并没有觉得难堪。
“那时候理智告诉我，应该及时抽身，去找一份更稳定的工作。但是在我做出选择那天，我遇到了你。你一直在给贺总跑业务，尽心尽力地做着他的后盾。”
那时候，他突然开始庆幸，自己没有选择离开，不然就真的不能遇到章帛梓了。
“其实我对你一见钟情了，只是我以为你喜欢的人是贺总。最初的几年，我几乎以为你说的喜欢我是一个幌子。”
因为知道章帛梓和贺云起不是亲姐弟，他一直觉得，章帛梓是爱而不得的那一方。
一直到章帛梓心无芥蒂地接受乔知意成为贺云起的女朋友的时候，陈怀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多年错过了什么。
只是喜欢被隐藏了太久，他根本没有办法大大方方地宣之于口。
章帛梓张了张嘴，思绪万千，最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不知道自己该质问什么，问他为什么不来问自己吗？
又或者说，大闹一场。
她只是觉得好累，好像经历了一场漫长的精神内耗，耗光了她所有的力气。
陈怀看着她难受的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后悔，痛心。可是造成这一切的，都是他自己。
他看着她的眼睛，依旧和以前一样，里面都是自己，只是她的神情太过悲伤。
两人对视了几分钟，他就猝不及防地败下阵来，“我知道你现在处于一个对这份感情没有任何信心的状态，我也没有想着自己什么都没做，就让你立马原谅我。我只是想慢慢的弥补自己做错了的事情，让你一点一点感受到我的喜欢。”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如果最后这份感情依旧不能让你觉得快乐，你就算是喜欢上别人，也是没有问题的。”
章帛梓看着他，笑得有些哀伤，“陈怀，你做得到吗？眼睁睁看着我不爱你。”
就像我一样，这些年恬不知耻一般地追逐你，但其实心里痛得要死。只是为了避免那个你爱上别人的可能。
陈怀摇了摇头，“没有做到做不到，我会尽全力让你找回对这份感情的信心。如果真的找不回来了，那也就意味着，是我亲手弄丢你。”
如果是这样的结局，陈怀知道就算自己再怎么不高兴，也必须接受这个结局。
章帛梓有些无奈，这人还真是一根筋。
她叹了一口气，“那你就努力吧，我也不知道答案。希望你你能用最短的时间，让我知道你的答案。”
她的话还没说话，陈怀就已经吻上了她。
这是这么多年来，陈怀在她面前最勇敢的一次了。
她险些以为，陈怀被人换了芯，直到她碰到了他紧张到颤抖的手。
她勾了勾唇，突然觉得心情愉悦了几分。
这个吻，陈怀到底只敢浅尝辄止。
没一会儿，他就不自然地转向了另一边，“这……这就是我的答案。”
章帛梓哭笑不得，但毫无疑问心情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