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黄狗的脾气不小,动作也格外敏捷,哪里有半点淳弱的意思。这腾跃间,便是直接冲到了门口那手握着铁斧的人身前。
脚掌在那人膝盖上一踏,又是向上一腾跃,竟是直奔那人脖颈处咬去。
这么突然的突袭,门口的人显然也是被吓了一跳,整个人后撤的同一时间,手中那斧头也是向着身前挡来。
可是那黄狗的动作比她想象中还要敏捷不少,侧头绕开了那一柄斧头,一口便是咬在了她的胳膊上。外面响起一声惨呼。
“你们……是什么人?”这时候背后那个身穿着灰褐色布衣的人也是开了口,不过她的声音格外苍老,沙哑的分不清男女。
门外的身影倒在了地上,一声钝器撞击声响起后,一阵哀鸣声随着一阵零碎脚步声,向着屋内奔来。我看到那黄狗身上染了血迹,有一只脚好像是都是拐了。门外的惨叫声也是随之停歇,只不过地上那人一时之间并没有爬起来。
“你们是北河王家的人?”就在这个时候,那楼梯边上苍老的声音又是开口问道。“你们不是答应不管这件事了吗!?”
老王怔住了,那王磊脸上也同样有着不解。
接下来谁都没有再说话,屋内保持了绝对的安静。因为我们实在不知道现在这情况是怎么一回事……
隔了两分钟左右的时间,屋外的人也是终于能站起身,缓缓挪步向着屋内走来。“你们……你们还有没有良心!?”
一个素未谋面的杀人犯,居然跟我们讲良心?
那女人说到后来,声音当中都是带上了哭腔。这种苦大仇深的情绪,却没有半点装出来的痕迹,哭的太惨了……我被这哭声,还有这压抑的气氛也是弄糊涂了。
王磊手中握着那一柄锈迹斑斑的剪刀,伸手摸了摸之后,在里边有一团黑漆漆的东西正幽幽冒出来。地上的黄狗也是“呜呜”的威胁声。
那一团黑影在空中,左腾右转的扭动了几下,可它身上却有一道血线,始终与王磊手中那锈迹剪刀相连着。
那黑影又折腾了几下,发现无法挣脱之后,痛苦的开口道。“你们不能杀我!你们不能杀我!”
“放心,我暂时不会动你!”王磊看着那黑影开口问道。“王贺是吧?究竟是谁杀了你?他们又为什么动的手?”
那黑影安静下来,漂浮在空中好一会儿,最终身形却又顿住。
“杀我的人?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一定跟那叶琴有关!一定跟他有关……!”那黑影的话说到后来,声音都有些咬牙切齿。
“喂!臭小子你有依据吗?怎么一说话就血口喷人!?”老王看到情形稳住,在旁边也是补了一腔。
“我非常确定!”那黑影的声音这一次肯定了不少。
“你是因为被叶苏澈的司机揍了一顿,心里气不过吧?”我也是补充了一句。
这一次那黑影的声音近乎于声嘶力竭了。
“我没有错……!”
光凭争论能论出真假虚实,那是骗傻子的。
我们这么争论半天,嗓子都哑了,然而却并没有什么用,气氛再一次僵持住。最终还是楼梯口那苍老的声音打破了寂静。“既然你们想知道真相,那就跟着我来吧。”
那个被狗咬伤的人听到吩咐后走上前来,搀起了台阶边角处的老人。
在阁楼之上的空间很大,不过却近乎是空空如也。
仅有一张躺椅,一个茶几,还有一张床,一个书架。
在那苍老的声音中,我们也是听到了一段近乎匪夷所思的故事。
早些年,国内改革开放浪潮卷起,兴华市这边便是出现了一个外贸的贾姓丝绸富商,虽然不能说垄断了市场,但在当时影响挺大,也是富甲一方。
这个富商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叫做叶全有。两个人经常聚在一起喝茶吃饭,偶尔还会出海去跑生意场。
也就是在这其乐融融的情况下,又一次出海之时,一个早已谋划很久的阴谋终于展露了犄角……那艘出海的船上,只剩下一个叶全有活着回来。
他身为那富商的知心好友,自然而然是要继续承担起这一个行业的担子。即便当时柜上留下来一些老人,不过跟这叶全有相比起来,未免还是不够看的,更何况世间又有多少人能做到不受钱财诱惑。在之后的三年时间内,这个富商当时的产业,便是尽数改成了“叶”字。而那富商的家人,子女,皆是被撵了出去,甚至还有两个有威胁的人,莫名死在了路边……
听完面前这老妇人说完这些故事,我跟老王对视一眼,事情的真相,已经有着隐隐浮出水面的迹象。
那老妇人叹了一口气,向着我们看来。“你们没有猜错,那个富商就是我的父亲。叶琴,就是那叶全有的独子。”
老王看着对面这个老妇人一阵咋舌。“不会吧……我记得当时你还挺漂亮……不是!你看着怎么跟叶琴那家伙年龄差距那么大呢!?”
老王说的没错,眼前这个人老妇人看上去,都是能做那叶琴的妈了!
老妇人旁边站着的女子捂着伤口,忍不住也是斥责道。“我们哪有人家叶老板过的好!你这个问题问的,呵呵!我们只是穷苦人的命罢了!”
老王歪了歪嘴。“呵呵,你再穷能穷的过我?”
话题正在逐渐变态……
那老妇人叹了一口气。“无论是谁经历过生死,总会比平常看起来老一些!”
王磊手中握着那锈迹斑斑的剪刀,看向那道黑影。“那王贺这事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还是那叶琴动的手!?”
那黑影剧烈扭动着,看起来情绪很激动。“就是他!”
被咬伤了的女子也是冷笑一声。“这事跟那叶琴脱不开关系!如果不是他,我弟弟也不会出这种事!”
我们一听都是愣住了。“什么?他是你弟弟?”
那女子撇过头。“有什么问题吗?”
通过那老妇人的讲诉中,我们逐渐得知,当时在那叶全有肃清威胁时,几乎是要死于那场灾难中。后来她假扮成一个疯子,才是侥幸逃过一劫。后来有人同情于她的遭遇,将她安置在这里,就正是那北河王家的人。
王磊深皱了眉头。“但我从没有听人讲起,而且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你们!”
老妇人颔首道。“他身上有一道很严重的伤势,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我们两个人才同病相怜吧……”
说完之后,还拿出来一封书信递给了王磊。“这是你们王家人留给我的书信。”
王磊翻看了几眼,这一次醒悟的很快。“原来您说的是他?晚辈王磊见过七叔母!”
面对此情此景,老妇人只是轻叹了一声。“看来对于这件事,你还不知情。”
这么一番寒暄之后,双方也是彼此了解了不少。
“七叔母!”王磊这一次喊得就很亲切了。所谓老乡见老乡,恐怕就是此刻两人之间的这种情绪。
最怕这关键时候,出了这种幺蛾子。
老王拍了拍大腿。“这件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等的我都不耐烦了!”
的确,现在最主要的,不是认亲,而是这件事背后的缘由。
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再次聚集到了那老妇人身上。
“动手的人,听他们说就是叶琴手下的人!本来我答应了他,原本已经竭力想要忘记以前的事情,忘记这些仇恨……但是叶琴他们这一家害了我父亲不说,现在还要害死贺儿这孩子……这件事我如果再忍下去,那我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