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水下有这样两道泉眼,水里边很多生物也都该受益,不可能因为它金鲤长得花里胡哨了点,就天生异种出尽风头。长得黑不溜秋,那就该天生藏在淤泥里污秽一生。要知道荷花尚且是从泥塘当中长出,从而有了出淤泥而不染的美称。
顺口问起这个事情时,“大叔”又瞧了眼旁边虎视眈眈的老王说道。“因为那条金鲤,并不是一条普通的鱼啊!”
“现在生活环境好了,生活节奏却也是相应快了许多,而且很多旧风俗也都是潜移默化在消除。以前逢年过节,拜山、祭水,祭祖都是必须的,现在却不怎么常见了……”
听着“大叔”一阵云里雾里的胡乱感慨,我也不知道他想表达个什么。
他摇摇头,似也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每个地方尊崇的事物不一样,就拿水中的祭祀器物来说。有的是铜龟,敬仰它之长寿;有的是铁牛,敬它的忠厚老实,耐苦耐劳;也有的地方有铜葫芦,希望护佑子孙长寿。那些器物之上本身就藏着灵物,再经过数代人祈愿祭祀,渐渐身上就有了愿力跟灵智。其实那水中的金鲤,就是由它变化而来。”
就像上一次跟着和敏去那个别墅的情况:
那只木鱼怨被抓之后,会通过一种特殊方式,将灵物恢复原本纯净的初始状态。也就是生物本身“青”这个赤子之心的状态,然后在慢慢培养成真正其成长。一个生物体懵懂状态下,或者是两岁前的孩子,是只有喜好,却是没有善恶性格的。在这个过程中培养他对于事物的看法,就会使其在成长的过程中,随着周围环境的影响而逐渐形成自己的世界观。
当然不同的基因,也会导致结果产生一定偏差。
这金鲤就是在一只灵物的基础下,通过信仰之力的滋养,逐渐变成了镇水兽。
据说这水库当中原本的祭祀物,本是一只铜制的金钱龟。只是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才是附身到了水中的金鲤体内。这么多年过去,再加上那水下灵泉的滋养,现在也不知道成了什么模样。至于“大叔”要捕捉金鲤的缘由,反倒是没跟我们谈起,而且这种事我不便问及。
“你们要是真能帮了我这个忙,那么我便是出手一次倒也无妨。”
“大叔”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既有着期待与欣喜,去也有着忧虑,别提那份表情有多纠结了。
老王一听他这么说顿时激动了就要往水里边跳,我连忙拦住他。“你先别着急,这么冒冒失失的跳进去,恐怕那鲤鱼早被你给吓跑了!”
一番商讨,跟“大叔”了解了一番这所谓金鲤的习性后,我跟夹克男小风便摸索着向水里边去。老王情况不算稳定,而且他不会水,所以自然不能下水找东西。至于杨胖子,身手还算不错,只是他对这种牵扯到鬼魂之事,并不了解。我好歹有护身符:《功德簿》这个东西水火不侵,关键时候还能出现秦流月的魂魄助我一臂之力;还有这面古镜,它本身曾经就是镇水兽。再加上夹克男小风的功夫,还有他这么多年待在和老爷子身边的丰富经历,相对来说的确容易许多。
脚步尽量很轻,这样可以避免水下太过于浑浊。
向“大叔”所指的水中方向走了几步后,隐约能够看到水下几条浅灰色的影子游弋来去,脚下踩动而起的污泥呈现为喷雾状,洋洋洒洒的飘动着。
小风扫了一眼水库四周,最后目光落在水面上,嘴角带着笑意道。“看样子水下的鱼还不少啊!”
他看向水库四周时,一闪而过的讶然神色,并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我向着他刚才眼神扫过的位置瞧了一眼,虽然并没有发现什么,但心里却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那个墨染已经跟来了?”
他的笑容逐渐收敛,而后幽幽叹了一口气。
他摆摆手。“虽然没有看到,但是恐怕已经距离这边不远了。”
稍微停顿片刻,他又是补充道。“我能感觉到……就在刚才,这里跟之前的环境有点不一样了,你说的这个墨染,着实有点厉害。”
山上起了微风,草木轻轻随着风摆动,其中山峰之上有几片,莫名就那样凭空断裂开来。断裂口平滑,像是被锐器瞬间斩断一般。然后这一股古怪的风向山下飘动着,带起水波粼粼,不多时竟有十几条小鱼肚皮翻白漂在了水面上。如果仔细查看,就不难发现,在它们的肚皮上有一丝丝墨绿色脉络在逐渐延伸……
我又向前走了几步,忍不住问出了心中问题。“他跟你比怎么样?”
小风摊摊手,又是幽幽叹了一口气。“说实话,我还真有点斗不过他……不过真要对上了,不是还有你嘛!”
我没有他那么乐观,因为我目前的实力集中在防御强一些,还是被动触发,一旦出了事情着实很被动!而且这小风除了实力不如对方外,我跟他脾气也不是很合拍,为什么和敏还要让这家伙跟着我过来?难道又是想要考验我不成?
我将目光从远方山顶上收回,看向水下游弋在浑水中的鱼群,不想在这种令人头疼的问题上思考下去了。
夹克男小风倒是笑了笑。“放心吧,虽然我实力不怎么样,但我有一个强项,却是别人所没有的。等那个藏身的人再出来,就让他好好见识一次!”
听他这么说,我回头又仔细上下打量他一番。实在想不明白他内心深处这一份自信是从何而来。“到时候靠嘴遁吗?”
小风嘴角抽搐了一下,这次没有答话。
岸上的“大叔”见我们半天没动静,又是大声嘱咐了一句。“你们两个,帮不了忙也别把我的鱼赶跑了!只有将它带上来,我才会答应帮你们医治。”
水里边的两人都没有说话,比起这个来,我们更应该注意的,是即将要到来的荼灵墨染。
小风跟着我往前走了两步。“一会你下去找东西,我在上边接应你,顺便还能盯着点那个人。”
他这个方案,也是现在最靠谱的办法。
又向前走了几步之后,脚下猛然一空。天然形成的水库就是这个样子,到了淤泥淤积之地,前一秒可能还是水在腰部,下一秒迈过去就可能是个大坑,直接将整个人都是吞没在水中了。我身子一晃顺势伸手拨动着水波,好让自己浮起来。
就在身体浮动的这个时候,就听到水中响起“噗通!”一声。
我向后退了两步,发现水下有一个血泡泡浮了上来,随后又是四五个血泡浮上来,很快将周围的一片水域都是浸染成了艳红色……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就在我被眼前这一幕惊到时,背后传来那“大叔”的声音。“不行就回来吧,别逞强!那只金鲤很凶的!”
这……按道理来讲,鲤鱼再凶也是条鱼啊……现在这弄出来这么多血泡泡有点过分了吧?
爱吃肉的鲤鱼还是不是鱼?我承认自己有点慌了,这鱼这般凶猛,而且在水下时肯定比我灵活,是不是应该准备什么装备才好……
“快潜下去,我帮你镇压它!”
可就在我看着面前这一滩血水犹豫时,就听到胸口那古镜傲娇声音传来,这一次它居然还带着吞咽口水的声音。“我闻到好东西的味道了,一会儿我要一口把它吞下去!”
水下的生物好像是在回应我们一般,又是有十几个血泡“咕嘟”冒出水面。
身体周围,已经尽数泡在了血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