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阳光依旧温暖,毕竟这会还正是晌午时间。
但我看着那个脸上含着笑意,却已经躺在床头歪了脑袋的老人,却感觉身上冷的更加厉害,甚至头皮都是隐隐感觉有些发痛。刚才进屋时,这老人还健健康康的,我进来坐了一会,他就服毒自杀了……
“让我帮忙!可这不是坑我吗?”我攥了攥拳头,看了看这封闭的屋子,额头上已经渗出冷汗。
他自己是笑着去了……而我可是惹上了大麻烦!
即便从我的直觉来看这件事,刚才这凌老爷子并没有说谎。可这种僵局,算是哪门子事情?
如果这老爷子说的不错,即便他没事,我一会也必然会面临一番审查。现在老爷子逝去,恐怕我真成了一个那所谓的秘密保存者!最见鬼的是,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个秘密究竟是什么!这是实打实的被坑了,我就是那个摆在明面上的代罪人……
手中捏着那一套墓冢葬衣,一时间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噔噔。”
正在脑海中思考对策时,门却是再一次被敲响了。
我连忙将老人稍微收拾了一下,在阳光下老人嘴角还带着欣慰笑容,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我走过去开了门,结果门口还是刚才那个妇人。
“咦!老爷子睡着了?”她脸上挤出一抹笑容,眼睛快速在我身上扫了几眼。“我来看老爷子的药喝完了没有,这药凉了可就不好了。”
我不想跟她说话,只是默然点头。
两人交错而过的一瞬间,我那一手学自王磊的功夫终于派上了用场。翻手间,将那蜡丸的壳塞在了妇人上衣下摆口袋中。这女人,还有这帮图谋凌家家业的帮伙为人不仁,如果他们硬是要追究下去,那么干脆这件事就再闹大点吧!
走出屋子,一身黑衫的中年人由子,正靠着墙有些面色焦虑的站在门口搓着手。
看到我走出来之后,他连忙向着这边走过来。“我二伯他心情怎么样?”
回想起刚才老人最后的那番话,老人对这个由子的中年人,还是比较看重的。“放心吧,他心情甚好,已经睡着了。”
“那就好,那就好。”由子听后轻吁了一口气,看来他是真被这个二伯吓坏了。
两个人一同向着院落之外走去。
到了那两个老人下棋的地方,我刻意放慢了脚步,向两位老人拱拱手。“两位前辈,晚辈还有别的事情,就先离开了。”
这屋里的老人准备以死明志,都不告诉我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令我也很无奈啊!我答应他出去之后,帮一把中年人由子,再帮忙对付这帮人,也算是完成了老人的心愿。这两样事并不矛盾,没必要非要待在这里任人摆布。
两个下棋的老人对视一眼,却是将手中棋子收了。“流月当年也是我们的朋友,故人的后代见了面,也是感觉分外想念,就留下来吃个饭吧?”
我摆摆手。“两位前辈,是真有急事,外边还有人等着我呢。要不咱们改日再叙?”
就在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面前这个老人突然间站起身,伸出手搭在了我肩膀上。
“既然来了,何必这么着急走?小伙子,还是留下来吧。”原本我挪移出去的脚步突然间一麻,然后这种酸麻的感觉瞬时间蔓延到了全身。这老人按着我的肩膀,直接将我按在了凳子上。“由子,去安排一下,中午将这小伙子留下来吃个饭。你带着你的晚辈过来,也跟他认识认识。”
身穿黑衫的中年人微微一愣,瞧了我一眼。“我知道了,这就去。”
就在他刚走后不久,屋内就传来一声尖锐呼喊声。
“看来今天,是真的走不成了!”听到这一声尖叫的一瞬间,我意识到屋内那个妇人已经发现老爷子去世了……
也就两秒不到的时间,屋内那妇人冲出来,脸上的表情虽然激动,但是我却并没有察觉到任何悲恸、伤心的情绪。
棋桌对面那个脸上有刀疤的老人一抬头,起身向着屋子飞快掠去。不多时之后,刀疤脸老人又铁青着一张脸又是踱步出来。
他盯着我,我也是盯着他。
现在这种场合,对这种人,我不能有任何退缩。
手按在我脖颈上的老人冷言问道。“怎么了?”
“冷蟾那老头走了!”
那个眼角有一道刀疤的老人说完这句话后,我顿时感觉到脖子上紧了下,顿时间脊柱这边的肌肉一阵抽搐。然后我感觉身上一阵发麻,整个人彻底不能动了。
刀疤脸老人盯着我眼神寒冷。“这小子刚才急着走,搜他身上!”
“冷蟾那个人那么警惕,怎么会做这种蠢事?”耳边这个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同时我看到他向着对面那妇人招了招手。“你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注意到从这院落之外走过来人,堵在了门口。
妇人有些畏畏缩缩的走过来,已经完全看不出之前那副从容的模样。“他好像是中了毒……”
“好像?呵呵,中没中毒,那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了?”刀疤脸老人半点没留情面。“你是不是想要杀了那糟老头,将东西独吞了?”
“真没有,不信你过来查查。”妇人说着话一抓衣服,一掏口袋,想要摆明自己的态度,然后就将口袋里边那个蜡丸拨弄了出来。蜡丸摔在地面上,响起一个略微尴尬的脆响声。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盯住了那蜡丸。
“这是?”刀疤脸的老人走过去捡起来嗅了嗅,片刻后,脸上逐渐浮现出狰狞之色。“你还敢说不是?”
妇人显得有些慌张,情绪也是格外激动。“如果是我,我怎么可能杀了人还将这东西放在自己身上!这一定是有人想要害我!”
刀疤脸老人一发怒,脸上那狰狞刀疤都是跟着跳动。他一把抓住那妇人衣领,提到身前冷眼问道。“害你?你有什么值得害的!”
妇人被这一番话训斥后,脸上一阵青白,却是不敢继续反驳。
“别说那么多了!”掐着我脖子的老人冷哼一声。“在外人面前也不知道收敛一些!”
当场的气氛静默许久。
然后我感觉颈部微麻,然后嘴里边被人塞进去一颗发苦的东西,不多时,整个人浑身上下突然间变得格外痛痒。就感觉像是有小蚂蚁在身上爬来爬去,同时好像有细针在刺来刺去的……我皱了眉头,倒吸一口凉气,但是苦恼身上全麻说不出话。
等了半响。
那刀疤脸老人看我的眼神更加忌惮。“这小子倒是有点骨气,这么半天了也不嚷嚷一句?”
耳边响起那个掐我脖子老人的声音。“哦,我忘记解开他的哑穴了。”
我特么的!
这两个人玩儿呢?我就说自己怎么痛的厉害,却完全说不出话……背上又被点了几下后,我这才是感觉到自己牙打颤的声音。同时间感觉身上那种痛痒感觉,似乎都是彻底爆发出来。
我感觉自己现在说话都有些哆嗦了。“你们将我留在这里……恐怕会有大麻烦!”
“烚烚!我们两个人老了,向来不怕麻烦。老黑,你去将跟他一块来的女娃娃也抓起来。”说着话,又是那个掐我脖子老人的声音。“小子,你先好好享受一番。等你彻底想通了,再决定要不要将老爷子临终前交代的事情说出来!”
我简直怒了,这场景跟那床上的老人,当时安排好的一样。
我真成了背锅侠!
“说你大爷!我什么都不知……”
“没关系,我相信你想通这件事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背上被点戳了一下,又是失去了说话的能力。这浑身的痛感让人感觉极为不舒服,不过更麻烦的是和敏跟车上的人,还有那待在车上的老何,还有背包里的黄妖……这两个老人连那凌老人都不放过,更何况于我这样一个萍水相逢的路人!
这是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猝不及防而又极其现实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