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也就在这个时候,陈国公的长子,梁兴铠甲大步从门外走了进来。
皮肤黝黑,但却难以掩饰眉宇间的英气。
就在刚才,他收到消息说弟弟回来了,便放下手中的事情,匆匆赶回家来,想要恳求父亲不要将弟弟赶出家族。
毕竟自己的弟弟什么德行,他再了解不过,若是贸然的被赶出家门,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些年来自己弟弟究竟得罪了多少人他可再清楚不过。
很多时候,也都是他站出来帮弟弟摆平那些事情。
看到大儿子迈步走来,陈国公立刻明白大儿子的目的,当即说道:“你回来做什么,军营那边的事情完成了?”
梁兴摇了摇头,“我听说二弟回来了,所以特地回来想要恳求父亲,不要将二弟赶出家门。”
“二弟是什么德行,父亲你应该很清楚,如果将弟弟赶出家门,还不知道他会遇到什么事儿。”
看着一脸凝重的大儿子,陈国公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我决定让你弟弟以后跟着太子,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梁兴闻言,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眼中满是疑惑和不解。
太子的情况他也是知晓的,让弟弟去跟着太子,这无疑是一个愚蠢的决定。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跟随太子没有半点前途。
其实看出了自己大儿子心中的疑惑,陈国公将先前太子写的书信递给了大儿子。
“这封信,是太子让你弟弟转交给我的。”
大儿子满脸疑惑的接过书信,打开仔细阅读起来,可是当他读完之后,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脸上闪过一抹诧异。
“父亲,太子究竟要做什么?为什么,他在信中会要求让弟弟帮他卖酒?而且,按照太子的意思,他日后可以让弟弟建立一份不朽的功勋。”
“可是以现在太子的处境,信中的内容明显是在说大话,他根本就不可能完成。”
陈国公苦笑摇头,“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明白呢,但是最近欧阳无极,召集了长安不少的商人,让这些商人为河东地区的灾民募捐,并且许诺只要捐够五万两白银,便允许商人的子嗣也能参加科举。”
“而且最关键的一点,还对一些捐赠数额很大的商人给予爵位。”
“我听说短短几天时间,欧阳无极就已经凑够了河东地区百姓所需要的钱粮。”
梁兴眉头皱的仿佛能够夹死一只苍蝇,不明白父亲为何会突然之间说这件事儿。
他们虽然是武将,在某些人的眼中,便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可只有他们清楚,倘若武将都是如此,那么还怎么打胜仗?
“你觉得以欧阳无极他们能够想出这种办法吗?”
梁兴沉默了,片刻之后忽然想到了什么,有些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父亲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情的背后是太子殿下……”
“没错,当日在御书房发生了什么,你我都不清楚,但是应该都听说了,皇帝下旨处死了二皇子的贴身太监。”
“以前二皇子的这位贴身太监,可是没少欺负咱们的太子殿下,可是现在……”
陈国公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梁兴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父亲,难道太子殿下这些年一直在伪装自己?”
“这谁又知道呢?不过太子殿下想要和咱们家合伙做生意,也不是不可以。”说着,陈国公将面前的酒坛递给了大儿子,“这酒是太子殿下让你弟弟送来的,你品尝一番,看看口感如何。”
梁兴接过父亲递过来酒坛,喝了一口顿时脸色涨红,“好烈的酒。”
“没错,这么多年我还是头一次喝到如此烈的酒。我都很好奇太子殿下究竟是如何酿造的?”陈国公笑意不达眼底,对于太子殿下他越来越好奇了。
这一段时间以来太子先是发明了曲辕犁,紧接着又解决了朝廷缺钱的问题,如今又酿造出了如此烈酒。
当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满朝文武大臣恐怕都看错了太子。
“这酒若是在京城售卖,用不了多久,必定能够风靡整个京城。”梁兴放下酒坛,眼中露出了希冀的光芒。
陈国公点头,“不错,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和太子合作的缘由。”
忽然之间,梁兴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开口问道,“父亲,如果我们和太子走的太近,会不会引来陛下的猜忌?”
“陛下对咱们这位太子可不是很喜欢的,而咱们家又是武将。”
对于大儿子的担心,陈国公自然也明白。
做皇帝最忌惮的便是自己的子嗣和武将勾结。
若是有一天皇子振臂一呼,造自己的反,皇帝将会陷入被动。
当初,他们发动政变,便是一群武将带着八百人掌管了皇宫。
文泰帝同样担心出现这种情况。
“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这件事情你我父子都不掺和,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你弟弟来解决。”
“倘若到时候有人将这件事情捅到陛下面前,我们也可以说全然不知,都是你弟弟自作主张。”
梁兴瞬间明白了父亲的用意,“父亲,您还是决定不让弟弟回来?”
“哎!”陈国公重重的叹了口气,“虽然有些对不起你弟弟,但我们不能冒险。”
“稍有不慎,便会牵连到整个陈国公府,因此你弟弟必须和我们断绝关系。”
“如此一来,日后若是太子失败了,我们也能护助陈国公府。”
“当然,如果太子成功了,太子也会看在你弟弟的份上,不会对陈国公府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这便是我为何执意要让你弟弟追随太子的缘由,当初你弟弟贸然的选择站队三皇子,我便极力的不赞同。”
“经过这件事情也让你弟弟见识到了三皇子的真面目,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儿。”
“而且现在太子身边缺人,你弟弟过去也能博得一个不错的位置。”
陈国公再次重重的叹息,“哎,夺嫡之争何其的凶险,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当日我们追随陛下发动政变的时候,何尝不是如此。”
“但好在上天怜悯我们,让我们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梁兴朝陈国公张了张嘴,没有把要说的话说出来。
因为,陈国公说的都是对的。
对于陈国公和梁兴的谈话,梁阳自然是一无所知,他洗漱完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便匆匆的赶往了清水村,他必须尽快的将这件事情告诉太子。
当萧景看到赶来的梁阳的时候嘴角微微翘起。
梁阳迅速的让马儿停下,从马背上一跃而下,跑到太子的身边,急切的说道,“殿下,我父亲同意您的建议了,并且将平安街上的酒坊都用来售卖殿下您酿造的酒水。”
对于这个消息消极并没有感到意外,他拍了拍梁阳的肩膀,“这一次辛苦你了。”
“殿下说的哪里话,殿下能让我回家,我已经感激涕零,又岂会嫌累呢?”梁阳对萧景很是感激,他也没有想到萧景当真有办法让他回家。
虽然父亲还没有同意将他的名字重新写回族谱,但,还让他继续居住在陈国府,已经让他很开心了。
萧景笑了笑,“好好的跟着我干,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嗯!”梁阳重重点头。
一行人回到了萧景居住的小院开始商量酒肆的分成。
“梁阳,此番合作,我们四六分,陈国公府拿四成,我拿六成,你可以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