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母蛊可以控制其他蛊虫就足够了。你的意思我也算听明白了。毛雨涵备受折磨，心理产生扭曲，一朝被选为圣女，掌握了生杀予夺的力量。作出这样的行径我并不感到奇怪。换成我，可能做得更狠。这能说明什么？”
“她杀不杀人我不在乎。我好奇的是，苗氏一族是如何培育母蛊的。”
“你打算将母蛊复制出来？”
“不然呢？”
“荒唐。”
“有个问题，我想问你。”方山直视着周波生的眼睛，“那个意识世界是毛雨涵那段记忆的重现，这我知道。那如果我改变了其中某个事件中的一环，能不能因此改变事件的结果？”
“很难说，毕竟这项技术还不太成熟。需要更多的观察对象。”周波生沉吟了一会儿，继续说道：“那个意识世界，确实像你所说的那样，类似于一种闯关游戏。传统的闯关游戏，你只要打通过了关卡BOSS，就能通关。但那个意识世界不同，每一个关卡的通关条件都是不固定的，和杀不杀BOSS没有太大关系。你在路边帮毛雨涵买一杯饮料，毛雨涵特别感动，因此通关也说不定。”
“通关条件的提示需要自己来发掘吗？”
“你说的没错。”周波生继续说道：“你把那当成一个闯关游戏就好。意识世界里发生的事不全都是事情的真相。毛雨涵的那段记忆代码是封闭起来的。我之前尝试过好多方法都无法解析，我只能通过某种巫术，看到一些画面。但是你给我带来了惊喜。”
“你到底是什么来头？连巫术都会。”方山的眼睛眯缝起来。
“我对生命科学很感兴趣。巫术严格意义上讲，也算是属于生命科学的范畴吧。所以，我有些研究。”
“你这种人真可怕。”方山由衷的说道。
“谢谢你的夸奖。”周波生摊开手：“在你闯过第一关后，那段记忆代码就开放了。用一些常规手段，我就能解析出来。但是现在，我不能给你看。”
“为什么？”方山压下好奇心。
“跟你讲这个，我还得给你补三个多小时的脑神经学的课，我嫌麻烦。”
“你乐意讲，我还不乐意听呐。”方山站起身来，“我太累了。中止一段时间没有关系吧？”
“数据只能保存一周。一周后，一切就会重新开始。”
“那就一周。回来之前，我会联系你。”说着，方山从办公桌上的名片盒里，抽出一张名片。
“好好休息几天，喝酒什么的也没关系。”
“拜。”
方山把手插进兜里，朝门口走去。他的步伐十分沉重，在推开门之前，他突然开口：“我能去看一下毛雨涵吗？”
“在她醒来之前，你最好别靠近她。原因同上。”
“那好吧。”方山耸耸肩，推门而出。
他没和任何人打招呼，坐在电梯，直接离开了中央科研院。
直升机还在山顶上的停机坪上等候着。坐进直升机，飞行员问他去哪里，他脑袋里蹦出一个地址。然而将要说出口时，他却茫然无措。
干嘛非要去哪里？方山问了自己一个很可笑的问题。
他能去的地方有很多，但能给他带来归属感的地方却一个没有。他沉默了下来，脸上露出自嘲的笑容。之前觉得，做一个无根浮萍挺好。而现在······
“那就去最近的小镇上吧。”最后，他无奈的说道。
“帅哥，不请我喝一杯吗？”
方山坐在吧台前，神情落寞的转动着酒杯。身后音响轰鸣。舞池中人头攒动。一个打扮的浓妆艳抹的女人，走上前，把手勾在他肩膀上。
方山瞥了她一眼，弹开那女人搭在他肩膀上的手。
“滚。”他冷冷的说道。
“什么态度。”那个女人哼哼唧唧的走远了。方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一个女调酒师走过来，将一杯酒推到方山手边。“火鸡与炸弹，我们这儿，最烈的酒。我请。”
金黄色的气泡缓缓从杯底涌了上来。方山努努嘴，犹豫了会儿。
他端起那杯酒，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酒入喉，他的喉咙就如火烧一般。方山的脖子一下子涨红了。再然后，那酒沉进肠胃里。整个人如同坠入火海之中。方山深吸一口气，吐出来时，感觉嘴里像喷了火一样。细密的汗珠从毛孔中溢了出来。方山感觉到一种酣畅淋漓的快意。
“这酒不错。再来一杯。”
“每位顾客，每天只能喝一杯。这是我们店里的规矩。”
“还真是遗憾。”方山手指敲打着桌面，歪着脑袋，饶有趣味的打量着眼前这个调酒师。
那个调酒师又去招待其他客人了。看着她丰腴的侧影，方山不仅想起了旧上海的旗袍女人。性感与含蓄并存。烟柳媚行，身上散发着风尘的味道。看着她的眼睛，你就像在读一本书，看一个故事。情不自禁的，你就会深陷进去。
“怎么了？”那个调酒师走了过来。
“怎么称呼？”方山说道。
“工号3452。”那个调酒师笑的有些俏皮，方山被她给逗乐了。
“我再和你搭讪，你配合我一点，好不好？”
“刚才也有个女孩和你搭讪，你不是也没搭理人家吗？态度还很恶劣。”
“把酒单拿给我。”
调酒师把酒单递到方山面前，方山拿起笔，不看价格，甚至连酒的名字都不看。刷刷勾了一大堆。“我心情不好，陪陪我说说话。你就别去招待别人了。”
说完，方山把酒单还给那个调酒师。
“如果同意，就告诉我你的名字。”方山从钱包里掏出银行卡。
“如果我不答应你呢？你岂不很吃亏。酒水都点了。”
“投资嘛，有成的，也有赔本的。如果这样就能把你留下来，听我说说话，这笔投资，我就觉得值了。”
“真的是，头一次遇到你这种客人。”那个调酒师无奈的摇摇头，眼中却带着笑意：“我叫邱慧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