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一台刚刚发动的绿皮火车,方山的心脏先是缓慢的跳动着,接着越来越快,到最后,他的心脏,都以超越人体极限的频率,跳动着。
在这过程中,他那满是窟窿的心脏迅速愈合。X腺体分泌出大量的激素,这些激素随着血液,回流进方山的心脏。又被心脏输送到方山的全身各处。那只蛊虫的基因和方山的基因激烈碰撞着,又在X激素的粘合下,连接到了一起。基因信息的交互碰撞出一簇簇火花。方山猛然睁开双眼。他的气息,炽烈如火。
蜿蜒的电流沿着方山每一根神经疯狂的流窜,抵达之处,方山的身体,如跳上岸的鲤鱼,上下弹蹦着。
邱医师眼底的金光越来越耀眼,金光铺展开来,也将方山笼罩起来。
在这轰轰烈烈的交融中,那萎烂的虫躯化为飞灰。但是很快,方山很快就长出双腿。一抹血
霞蒙上方山的双眼,他长出了一对核形的竖瞳。他仰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长吼。
一波接一波的音浪拍打着四周的玻璃钢墙,周波生被这声音震得两耳流出了鲜血。
嘭!所有的玻璃钢墙一同垮塌了下来,如碎冰一样的玻璃渣子铺泄开来。方山猛然攥紧了拳头,身体骤然化为一滩血水。邱医师愣住了。她眼中的金光逝去了。她跪在这滩血水中,面目呆滞。
几粒玻璃渣子迸到血水中。周波生艰难的睁开双眼,当他看到这一幕时,他惊愕的都感觉不到大脑嗡鸣。
还是失败了,邱医师失魂落魄的站起来。她衣服是触目惊心的血迹,头发披散着,她也不知道要去向哪里,她只想离开这里。她拖沓着步伐,目光游离。她漫无目的的往前走。这时,方山所化的那滩血水沸腾了起来。大大小小的气泡破了又涌起。
这一幕,点燃了周波生的希望。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这滩血水,目光中有紧张,欣喜,更有期盼。这乱七八糟的东西点亮了他的双眼。周波生跪在地上,暗暗祈祷着。
也许是听到了身后的声音,也许是冥冥中某种感应。邱医师停下脚步。迟疑了一会儿,她转过身来。
那滩血水升腾起来,先是凝聚出一个模糊的人形。再然后,那滩血水螺旋着化为无数条黑虫,再然后,那些黑虫凝聚成人形。四溅的血液恍如活转过来,飞到那个模糊人形身上。一团烈火,从头燃到脚。烈火烧过之后,方山半跪在地,气喘吁吁。
我又活了?他抬起手掌,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周波生笑了,他弯下腰,酣畅淋漓的大笑。仿佛这辈子都没这么高兴过。邱医师喜极而泣,跑过来,一把抱住了方山。
“我是不是又活了?”这时候,他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是啊,你特么的命太大了。阎王爷都不敢收你。”
“我是不是有活了?”方山咧开嘴,整个人都沉浸在重生的巨大喜悦中。他又重复问了一遍,周波生扶着他的肩膀,狂笑不止。方山攥起拳头,这一刻,他有一股在荒野上肆意奔跑的冲动。
王硕顶着狂风,坐上了一架军用直升机。他的手下,拿着授权书,在和兵营的负责人交涉着。那个兵营的负责人狐疑的看着他们,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打电话给了周波生。
周波生没有接到这通电话,接到这通电话的是王硕。他拿出一个变声器,贴在他的喉咙上,他再开口时,口中发出的赫然是周波生的声音。
过了会儿,邱慧妍回来了。她把毛雨涵小心的安置在王硕的邻座。再三确认安全带是否已经绑好。这时,王硕发话了:“接应的人都到位了吗?”
“老板,已经到位了。您请放心。”
王硕点点头,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飞行员缓缓抬升操纵杆,直升机飞离科研院山顶上的停机坪。盘旋一周后,朝着更高更远的天空飞去。那时候,方山的身体还没萎烂到头,周波生的身体还是不能动弹。邱医师孤独的坐在床上。她摆弄着腕表,不知不觉就失了神。
中央科研院大厅里一片狼藉,方山仰躺在地上,脸上还残留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周波生撑着地面,艰难的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了几步,又一屁股跌坐在地。这尴尬的场面的让周波生自己都笑出了声。
这时,方山脸上的笑容却慢慢冷却,他想到了一件事,拍了拍周波生的腿:“毛老在哪儿?”
“毛老?跟着旁人下去避难去了吧?”周波生神情骤然凝重起来,聪明如他,也想到了那个可能。王硕是纳米技术的专家,手里肯定还有好几套纳米战衣。
他本身就是一个剑术大家。在加上纳米战衣,简直就是如虎添翼。毛老身旁的保镖根本就不是身着纳米战衣的他的对手。
方山坐不住了。他站了起来。周波生也想跟上去。但是腿软的根本走不动路。
“你在这儿等我吧。邱医师带我去就好。”方山看向邱医师:“你知道毛老在那个房间吗?”
邱医师点点头。方山刚要走,邱医师拽住他的胳膊,“你穿点衣服吧?”
“衣服?”方山低头一看,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周波生一脸苦笑,他急忙用手捂住关键部位。压低声音,对着周波生说:“你这儿还有衣服吗?”
“在我办公室里。你去找找看。邱医师,你带他去吧。三号衣帽间,有适合他穿的。”周波生忍着剧痛说道。
周波生的办公室也就是那个金字塔型的玻璃房。方山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办公室的大门已经被他们暴力破除。半扇大门挂在门框上,里面一片狼藉。邱医师轻车熟路的找到了办公室里暗藏的机关。两排衣橱从地板里伸了出来。
极具现代简约风格纯白衣橱里挂着一套套笔挺的西装。方山随意拿了套黑色西装换上。那些西装的衣料是用特殊记忆体材料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