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之所以这么悲观。
是因为他也清楚地知道,杨恪是绝对不会让李秀宁再见到李世民了。
因为李秀宁知道的太多了。
如果让李秀宁见到李世民的话,那么今晚杨恪这个局就算是白做了。
李渊清楚。
杨恪之所以让自己死在雪里飞红之下,就是为了挑起李世民和宇文家的仇恨。
估计杨恪也不会杀了李世民,而是会用李世民作为一把刀,一把复仇的锋利尖刀。
利用李世民对宇文家的仇恨,去对付宇文家的人!
李渊都感叹,杨恪确实是太厉害了。
厉害到让每一个对手都感到畏惧!
环环紧扣,让人根本没有办法从中抽离出来。
“殿下,臣甘愿赴死,还请殿下谨记承诺!”
“秀宁,爹先走一步了!”
李渊大叫一声,然后将瓷瓶里面的毒药一饮而尽。
不多时的时候,李渊的脸色变得无比惨白,而在脑门的中心位置,有一个红点。
李渊面带微笑,看上去死的时候格外轻松。
如此死状,便是宇文家雪里飞红名字的来源。
“爹!爹!爹!”
见到李渊服下毒药,李秀宁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爹!你怎么那么傻啊!”
“爹!你不要死啊!”
李秀宁哭天抢地,满是悲愤。
杨恪看了看已经死透的李渊。
他朝着伍天锡招了招手。
“殿下,有何吩咐?”
伍天锡沉声问道。
李渊死有余辜,没有人会对他有一丝一毫的怜悯。
杨恪挥了挥手说道:“把李渊带到城外隐蔽的小屋中,先把他藏起来!”
“然后你把李渊的尸体就先放在那里,在暗中看守,不要让任何形迹可疑的人靠近。”
杨恪早就准备好了一间小屋,专门用来放置李渊的尸体。
“明白,殿下,末将这就去办!”
伍天锡应了一声,然后弯下腰将李渊的尸体给扛了起来,眨眼的功夫后就消失在黑暗中。
李秀宁也哭的累了。
她扭过头恶狠狠地盯着杨恪,眼神无比怨毒。
“杨恪!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李秀宁大声的咒骂杨恪。
杨恪却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膀。
“李姑娘,如果我是你的话,还是好好考虑一下,今后该怎么活着吧。”
“当然了,你要是想死的话,可以咬舌自尽,也可以用脑袋撞树啊,撞墙啊都可以。”
“反正我不会杀了你,但是也不会拦着你去死。”
“因为我已经答应李渊,不会杀你,自然就不会杀你。”
“我杨恪向来信守承诺。”
“至于你自己要自尽的话,我也无话可说。”
杨恪根本不理会李秀宁的咒骂,自顾自的说着。
李秀宁咒骂个喋喋不休。
伍云召听不下去了,一巴掌狠狠地抽在李秀宁的脸上。
李秀宁白皙的脸蛋儿,瞬间红肿了一大片。
“你给我闭嘴!”
“虽然说不杀你,但是你再敢出言不逊,我就割掉你的舌头!”
伍云召是个狠人。
他言出必行,绝对不是吓唬李秀宁。
李秀宁冷冷一笑。
“该死的混蛋,来啊!你试试看啊!”
“只要我还能说话,就一定会骂死杨恪!”
李秀宁是个硬骨头。
她虽然知道自己绝对没有办法反抗,但是也仍旧用自己的方式,发泄着心中的愤怒。
杨恪挥了挥手。
“骂吧,让她骂吧。”
“我倒要看看她,能骂到什么时候。”
“云召兄,你把她带回神机府密牢中严加看管,让她和宇文化及作伴。”
“我想失去了李渊之后,宇文化及也会很寂寞啊。”
杨恪一声令下,伍云召带着李秀宁也离开了。
此时,城外官道上,只剩下了杨恪和柴绍两个人。
杨恪察觉到柴绍的脸色有些不好。
他笑着问道:“嗣昌大哥,怎么了?有什么心事?”
“没,殿下,臣没什么心事。”
柴绍摇摇头,极力否认。
杨恪却笑了起来。
“嗣昌大哥,你的心事都写在脸上,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这里现在只有你我两个人。”
“你说的话,只有我听得到,绝对不会让第三个人听到。”
“如果嗣昌大哥还拿我当朋友的话,就不放直接说出来。”
柴绍想了想,他叹了口气说道:“殿下向来都是宽厚仁慈,为何今天对李家却如此残忍呢?”
柴绍有些不明白。
杨恪向来都是宽厚仁慈的贤明之主,但是今天晚上杨恪先是逼死了李渊,然后又囚禁了李秀宁。
柴绍清楚地知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李世民会成为杨恪手中一把锋利的尖刀。
去帮助杨恪对付宇文家,也是为了李家复仇!
杨恪听到柴绍这么说,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说嗣昌大哥啊,不是本王残忍。”
“而是面对敌人的时候,本王不得不残忍啊!”
“如果本王不逼死李渊,囚禁李秀宁,那么今夜的努力可就全都要白费了。”
“本王要做统治五姓七望,关陇贵族甚至是江南世族的枭雄,就不得不用一些特殊的手段!”
“让他们这些人互相撕咬,互相制衡,本王才能让他们成为一片散沙!”
“比如李渊吧,他能够今天与李世民相互配合着从神机府逃离。”
“那明天李渊就敢起兵造反!”
“嗣昌大哥,你永远记住,对待敌人的仁慈,就是对待自己最大的残忍!”
“如果李渊起兵造反成功,或许他会看在昔日交情的份儿上饶恕嗣昌大哥。”
“那么李渊会饶恕本王吗?”
“相同的,本王现在占据上风,已经饶恕过李渊一次了。”
“但是很显然,李渊不懂感激。”
“无论这件事情是不是李渊直接参与的,她都必须要为这件事情付出相应的代价才行!”
杨恪的这番话说的非常坚定,没有丝毫迟疑。
他就是要让柴绍打消这种念头。
不是自己残忍,而是敌人太无情。
既然敌人无情,自己又为什么要对敌人有情呢?
“殿下,您的一番话臣醍醐灌顶!”
“是臣想的太多了!”
“臣只以为殿下您是为了报复李家而报复李家。”
“是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柴绍明白过来,他急忙向梁王道歉。
杨恪却非常大度的挥了挥手。
“嗣昌大哥,你记住,本王可以宽容一次,因为那是本王的本性。”
“但本王不会宽容第二次,因为那也是本王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