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阳县的事情已经传的人尽皆知了。
杨恪也确实想要通过这件事情,给江南赵氏一个下马威。
对江南赵氏稍稍的施加惩戒,也是给江南其他的世族一个信号,那就是杨恪绝对不会允许作奸犯科的事情发生。
所以,在一开始,杨恪就将矛头对准了赵德庸,这也让赵德庸不禁感到有些愤怒。
让我卸任家主的位置?
这个办法亏杨恪想的出来啊!
什么时候,江南世族就连家主位置的人选,也要让朝廷去决定了?
赵德庸心里很是不爽,花白的胡子也跟着微微颤抖。
他眼神中的不悦神色一闪即逝,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太子殿下,富阳县赵氏狐假虎威,这件事老夫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殿下,老夫确实有失察之责,但江南赵氏旁枝末节太多了。”
“甚至富阳县赵家的人,与老夫素未谋面,恐怕也只是打着赵氏的旗号狐假虎威而已。”
“太子殿下,如果仅仅因为一个富阳县赵氏的事情,就说老夫我治家不严,是不是有些牵强啊。”
赵德庸微笑着,语速慢吞吞的,看上去就像是行将就木的人一样。
杨恪挑了挑眉头,冷哼一声道:“是嘛?赵家主,你推脱的本领和功夫倒是一绝啊!”
“你说富阳县赵家和你从无联系对不对?”
赵德庸点点头。
“没错,殿下,富阳县赵家从未与老夫有过任何联系。”
“老夫甚至才刚刚听说,有这么一个富阳县赵家的存在。”
赵德庸一口咬定他不知道富阳县赵家的事情,也是打算将这件事推脱过去。
毕竟,富阳县赵家的事情确实在江南一带产生了极为不好的风评。
作为赵氏的家主,赵德庸也的的确确难辞其咎。
“好啊,既然赵家主不愿意承认的话,那本宫就只能拿出证据来了。”
“来人,把富阳县赵家的管家赵平给我带上来!”
杨恪朝着帅帐外大喊一声。
听到赵平的名字,赵德庸心里猛然一颤。
他和赵平可是见过面的,而且还不止一次。
杨恪竟然从富阳县把赵平给带到江都,显而易见杨恪是有备而来啊!
赵德庸心里有些憎恨杨恪。
这小子搞什么名堂?
该不会是想要借助富阳县赵家的事情,来狠狠的打压江南赵氏吧?
赵德庸现在才开始渐渐庆幸,自己从一开始就决定站在杨恪的对立面。
否则现在真是追悔莫及了!
不多时的功夫,外面值守的士兵将赵平带了进来。
赵平满身的无垢,眼神中充满慌乱和畏惧的神色。
自从富阳县赵家这棵大树被砍倒之后,赵平就被杨恪给抓住了。
赵平没有做过多的抵抗,直接就将富阳县赵家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全都一一交代了。
对于赵平来说,没有什么是比自己活下去更重要的,也没有什么是比痛痛快快的不受折磨更重要的。
赵平跪倒在地上,他恭恭敬敬的给杨恪叩首施礼。
“小人赵平,见过太子殿下。”
杨恪摆了摆手。
“赵平,你看看这个人是谁?”
杨恪也没有拖泥带水,直接指向了站在赵平身边的赵德庸。
赵平仰起头,看了看赵德庸,然后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回殿下的话,这人是江南赵氏家主赵德庸!”
“我们家老爷生前,曾经多次带着小人拜访江南赵氏家主赵德庸。”
“并且送上了不少厚礼,目的就是要和江南赵氏交好。”
“礼单我们家老爷也都留下来作为证据。”
“之前小人也都交给了太子殿下。”
赵平一五一十的说着。
杨恪看向赵德庸,笑吟吟的说道:“怎么样?赵家主,你还说自己没有见过富阳县的赵家家主吗?”
赵德庸撇撇嘴,他淡然说道:“殿下,不知道他说的礼单所在何处啊?”
赵德庸挑了挑眉头,一副平静的样子。
杨恪笑着从袖筒中拿出一张纸。
他就知道赵德庸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所以早就将这张纸随时带在身上,只要有机会他就会拿出来。
“礼单就在这里,上面详详细细的记清楚了每一次的礼品。”
“只需要派人去你们赵家查一查,应该就不难知道了吧?”
“你可别告诉本宫,这是别人凭空捏造的!”
“如果富阳县赵家的人没有去过你赵氏的府邸,恐怕不会知道的这么详细吧?”
赵德庸脸颊猛地一抽。
他眯起眼睛,没有在强行辩解。
因为杨恪说的没错,这些礼物当中,不乏一些名贵的古董。
只要去赵氏府邸查看,就能知道这张礼单的真伪。
如果不是富阳县赵家人送过去的,就凭借富阳县赵家人的地位,是根本不可能进入江南赵氏府邸的。
“怎么?这就不说话了?”
杨恪冷冷一笑。
“赵家主啊,现在你该承认了吧?”
“治家不严,而且可以纵容,这既是你江南赵氏的所作所为!”
杨恪的声音很冷,冷到让人感觉脊背发寒。
赵德庸微微低头,他沉声道:“殿下,那您打算如何处置?”
“只是罢免在下江南赵氏家主的头衔?”
“可是殿下,我们世族的家主之位,什么时候轮得到朝廷指手画脚了呢?”
赵德庸心里不服气。
他杨恪凭什么对江南赵氏家主一位指手画脚?
就算是他赵德庸有罪,也只是治家不严,刻意纵容,即便是要卸任家主之位,也轮不到杨恪来指手画脚!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赵德庸,你难道不承认你是大隋朝的人?”
“莫非还心心念念着南朝?”
杨恪瞪着眼睛,一副严肃的样子。
这句话就可以说是给赵德庸带上了个大帽子。
甚至不夸张的说,不仅仅是给赵德庸戴上了一个大帽子,就连江南其他世族也没法幸免!
“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赵德庸率领江南赵氏,可以说对朝廷忠心耿耿,从未有过二心!”
“殿下又何必如此对我呢?”
赵德庸皱起眉头,脸色很是难看。
杨恪笑了起来。
“很好!既然你对朝廷忠心耿耿,也说自己是大隋朝的人,那么就应该听从朝廷的吩咐!”
“你应该知道,朝廷的命令,那就是王命!”
“你不听从王命,那可就是犯上作乱了啊!”
“赵德庸,你可要想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