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带着沈芯安一路往前驶去,那条再熟悉不过的路,此时映入沈芯安的眼里,她却有种仿如隔世的感觉。
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也许再也不会回来这里。
望着一路蹒跚而过的树木,沈芯安百感交集。
蓝天的白云那样的悠扬,要是她有能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小星也能拥有健康,要是她能平安快乐的看着小星平安快乐的长大该有多好。
公交车很快在离顾宅最近的那个公交站牌上停下。那是最后一个公交站牌。沈芯安下车以后,拧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只觉得分外疲惫。
回家她要第一时间吃药,必须先要控制住自己的病情,才有更好的体力、精力去照顾好自己的孩子。
拖着沉重的步伐,沈芯安一步一步往顾宅走去。
整幢顾宅就伫立在眼前,还是那副宏伟的模样。
这幢顾宅留给沈芯安太多的回忆,有好的、有不好的。
只是她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再也不会踏足这里半步。
远远的,沈芯安抬头的间隙,就一眼望见了房间上的窗帘。正是那个房间,是她曾几何时日夜睡在那儿的地方。
房间上的窗帘正迎风摇曳,鹅黄色的色调如此熟悉。那是沈芯安最喜欢的色调,暖黄、温馨,安宁又带着丝丝明快的幸福,那是以前她和顾博颜亲手去挑选的窗帘。
低着头,沈芯安终于走到了顾宅,低下头去掏身上的钥匙,放下药包,好不容易才在随身的包包里找到了钥匙。
正要开门,却见一双皮鞋陡然伫立在了自己的眼前。
钥匙应声掉落在了地上。
发出清脆的“哐当”一声,沈芯安抬头。一把冷魅的声音顿时响起在耳际。
顾博颜正一本正经的站在自己面前,雷霆万钧。
她还没反应过来,脸上便挨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那样用力。
“啪”的一声,响声感觉像响彻五米远。以及随之而起的是陆可莲脸上那洋洋得意的笑。
沈芯安半天没回应过来。
她只听见自己的耳朵嗡嗡作响,好像有一万只苍蝇在不断飞舞一样。
她试着抬眸,便看见顾博颜在自己眼前眉飞色舞,一板一眼的说着什么,她看着他那排牙,洁白的牙齿一张一合。可是她却一点儿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终于,过去了老半天,她终于回过神来了。好似重新回复到了人间。她终于听见了不远处传来的鸟叫声,还闻到了蜜蜂采摘的花香,以及听到了顾博颜那震耳欲聋的声音。
“你不要每次都在装神弄鬼的,谁知道你又想玩什么鬼把戏。本少已经禁止顾氏旗下的所有医院接纳你,少到顾氏门口鬼哭狼嚎的。本少不吃你那一套。”
“沈芯安,我告诉你,你以后演戏离我远点儿!我不是吃素的。”
顾博颜点着沈芯安的鼻子大骂道。
他不可一世的样子让沈芯安觉得真是眩晕。
他不吃我那一套?他不是吃素的?好像说的我是素的似的。
沈芯安只觉得一阵头晕,天旋地转,好半天才撑住了场面。
陆可莲以一副看外星人的表情,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走吧,博颜哥哥。”她拉着顾博颜的手就要走,仿佛在说,不要理这女人。
贱人就是贱,什么计谋想不出来。
“咱们走。”陆可莲高傲的样子,一把挽起顾博颜的胳膊,男俊女靓,他们俩一同亲密的离开。
陆可莲穿着十五厘米高跟鞋的样子刚好到顾博颜耳窝处,走着走着还在他耳边耳语了什么。
他们走远以后,沈芯安拾起那串掉落在地上的钥匙。拿起了药包。
幸好,药完好无损。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尽管心里像被针扎似的,她也毫不反抗。
当务之急,她是得先要照顾好自己,稳定好自己的病情,再照顾好小星。
拿着钥匙开了门,走进了屋里。
尽管被顾博颜鄙视成这样,只要一天他们还没有离婚,她就有进这屋子一天的权利。
进了屋,上了楼,沈芯安来到了浴室。
浴室里的镜子映照出自己狼狈的样子,半边脸已然红肿,她伸手摸了摸,赤生生的疼。
她拧开水龙头,一下子把水龙头拧得老大,然后任凭“唰唰”的流水流着,一把捧起一瓢冷水往自己脸上泼去。听说凉水有镇静的作用。
脸上的生疼,好一会儿,才感觉消失了不少。
沈芯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白皙的小脸,乌黑黑的大眼睛,这不还没死嘛。
她来到了厨房,把药包里的药小心翼翼的拿了出来,按照医生给的配方开始搭配好,放进小煲里开始慢火炖了起来。
“按医嘱,三碗水熬成一碗水就好。”沈芯安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这煲汤,生怕它洒了。
药熬好以后,不管有多苦,她全都一股脑子咽了下去。
直到那药苦得从鼻腔里冲出气来,好歹自己是把药全部喝下去了。
“苦不苦,想想长征两万五。”沈芯安安慰自己道,喝完了药以后,沈芯安来到了卧室里,躺在了床上小睡片刻,后劲儿上来,沈芯安觉得是那么的晕,不一会儿,她便陷入梦乡当中,沉沉的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午后。沈芯安起来收拾行李,马上她就要出国了,离开这里,将再也不用看到那张不是吃素的嘴脸。
看着这个熟悉的房间,里面的一切摆件和每一个小玩意儿都是那么的熟悉。
她望着那个黄色的相框,上面的浮雕是沈芯安最喜欢的,里面的相片还是她以前和顾博颜的合照,俩人笑靥如花。
沈芯安拿起来看了看,又放了回去。
还有那个音乐盒,是有一次她和顾博颜逛商场的时候,看见的。棕色的音乐盒,轻轻一碰便发出无限悦耳的声音,那动听的曲调是《菊次郎的夏天》,那是沈芯安最爱的钢琴曲。
她一样都没拿,她只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属于自己的衣服。不属于她的,或者即将不再属于她的东西,她一样不动。
沈芯安把所有行李打包好,刚刚装好便接到了儿子所在医院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