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愕然转头，只听见姜舒婉失望的声音。
“些许挫折就丧失道心，我们这些年教你的东西你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一次次犯傻，你真以为我们的容忍是毫无底线的么？”
随着姜舒婉的声声训斥，这令程天赐的道心彻底崩溃。
为什么，为什么？
程天赐失魂落魄地看着空荡荡的石门，他始终都想不明白。
隔着这座石门，他都能被呵斥。
那如果是面对面呢？
自己会不会挨打？
一瞬间，重重负面情绪笼罩在他心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此刻的姜舒婉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说的话有些伤人，她急忙找补。
“赐儿，你不要失落，你是我们养大的孩子，哪怕你最后沦为一个废人，我们也依旧会爱你，依旧会让你坐稳沧澜圣子的位置。”
姜舒婉实在是在意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养子，不忍看着他如此伤心。
刚刚看见程天赐身上的黑雾时，她心痛如刀绞。
倘若当年没有嫌弃诩儿的资质被毁，这辈子再无希望，这一切会不会是另一个样子？
可她没注意到的是，在她说出这些话的同时，程天赐的眼神也一寸寸冷了下来。
他转过身去，背对着石门，脸上浮现出狰狞的笑容。
错了，这一切，都错了！
从始至终，他都不该去奢望这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亲情。
什么他娘的狗屁亲情？
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掌握沧澜圣地，进而挑起人族内斗，消耗人族气运。
至于说他十几年来的期盼，到如今不是证明了吗？
这一切，都是一场空。
“一场空啊！”
而如今横在他面前最大的阻碍，就是程诩。
只要斩杀了程诩，他就能再度崛起，彻底坐稳沧澜圣子的位置。
“杀了他，杀了他......”
程天赐低声呢喃着，像极了恶魔的低语。
另一边，感受着程天赐气息的沉寂，程诩隐隐有了一种兴奋感。
今天程天赐的信念彻底被击垮。
想必过不了多久，这家伙就会不计代价突破，将自己的境界推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然后再掀开一场血腥的屠杀。
程诩甚至都在想，这些异族杀手的进入，到最后或许都会为程天赐造势。
在人族最危难的时刻，天骄快要被杀断层的时刻，程天赐再横空出世，斩尽来犯之敌。
自此一跃成为人族这一代唯一的领军人物！
不过，有自己在，他真的能成功吗？
“那就，拭目以待吧！”
程诩咧嘴一笑。
姜舒婉失望地看着程诩志得意满的笑容，她多想这个孩子性格不那么倔，不那么死犟。
只要他稍微低个头，她就能让他过上拥有一切的生活啊。
就算他不低头认错，乖乖回到她的身边，这样也可以。
可他却选择了一次次忤逆。
甚至不惜堕落成魔，也要和她们这些最亲近的人对抗到底。
不过程诩显然懒得去想这些事。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变得更强！
就在他准备离开之时，忽然感受到一种异常的波动。
“不对，那些上古遗民又在聚集，它们似乎在准备某种仪式。”
程诩猛地看向一个方向。
妖月走上前来，她抬眸望去，眼神也变得凝重。
“进不去，那里似乎是某个古老族群的祖地，有至尊级规则的抵挡，我们不能破入其中。”
程诩闻言也沉默了下来。
他如今实力不够，最起码要到圣主级，千人千面才能让他侵入那种存在敌对残魂的至尊级祖地之中。
这里和沧澜祖地还有龙族第三祖的祖地都不一样，那两个地方，龙族第三祖的残魂已经消失，被某种规则磨灭，而沧澜祖地他是凭借程家后裔的身份才免于被杀。
“再去多联合一些人族天才吧，我感觉会有一场更加惨烈的腥风血雨。”程诩轻声叹息着。
随着他们的前行，另一边的山林中，也有一小队人马在朝这边走来。
姜荀这段时间一直很愤怒，心中更是倍感憋屈。
至宝被夺走，究极一跃的心思落空，这让他近乎抓狂。
他一身修为臻至化境，却没能抢过一个混小子。
这实在是莫大的屈辱与悲哀！
“再让我看到你，我一定会把你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他忍不住发下血誓。
一旁还有几个天才，他们都是姜家旁系和乾坤圣地的精英弟子，如今汇聚而来，为姜荀保驾护航。
对于圣子的郁闷，他们都心知肚明。
毕竟圣子的修为通玄，结果进了万川神境后却好几次都在同一个人身上受挫，还痛失绝大多数后手，自然恨欲狂。
“已经有师弟去联系交好的圣地子弟了，如果那几人愿意联手，我们一定可以镇压他。”一位少女安慰道。
“雨柔，我现在火气很大啊！”
姜荀一边咬牙切齿，一边用力将说话之人的脑袋用力摁了下去。
“也不知道程天赐那个废物有没有得到那份机缘，如果得到了，他或许有对抗程诩的实力。”
他念叨着，同时也想起了先前来时父亲的嘱托。
父亲告诉他，此行不管有什么变故，都以他和程天赐的究极一跃为先。
如今他的蜕变还没开始就失败了，现在就看程天赐的了。
“表弟，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姜荀咬着牙，眼中更是无比憋屈。
这短暂的快乐怎么弥补得了他此行的烦恼？
在虚空祖珠被夺走的那一刻，他只觉得整个世界都一片漆黑。
这辈子都没了一点点光亮。
“嘿嘿？你还挺会享受的啊！”
随着一道声音传来，山林四周浮现一道道人影，为首者正是让他无比痛恨的程诩。
“你？你，你居然还敢来！”
姜荀大怒，他如今缺少盟友，正在召集呢，结果这小子怎么突然杀过来了？
“你总觉得是我的错，可是，谁让你一开始就跪着讨要呢？如果你不卑躬屈膝，或许姜家老祖真会为了你争夺，打散虚空祖兽的残魂，帮你夺得机缘。”
“可你先跪下了。”
“这怪得了谁？是你自己不争气！”
程诩的话说得毫不客气，气得姜荀脸色狰狞。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王八蛋，你给我死！”
他腾空而起，抬手就朝程诩的方向轰杀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