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收完夜千行残余的灵气，程诩意犹未尽地望向四周。
忽然，他一拍大腿。
“妈的，早知道就变成程天赐的模样杀人了。”
“下次就这么干，杀人放火程天赐，人间清流是程诩！”
此时。
远在沧澜圣地的程天赐猛地打了个喷嚏。
自己这是被什么人惦记上了吗？
就在他疑惑之际，一人忽然跑进来禀报。
“圣子，圣主请您前往古云殿一叙。”
很快，程天赐便赶到了古云殿。
殿内，程清流摩挲着掌指，眼中神色莫名。
“苦寻许久，方圆十万里皆有去到，均未见那逆子踪迹，你猜，他会去哪？”
整整十天，程清流都在外奔波，甚至化身都飞出去不止一道，只为找出程诩的踪迹。
程诩每在外一日，他就一日放不下心来。
他已经成为了他的心魔，必须将其彻底铲除才行。
每每思及此，他都急不可耐。
程天赐深知父亲所想，当即开口安慰：“父亲莫急，这时候我们不应去想到哪里才能找到，而是应该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们是他，会去什么地方。”
“他这么久没有回来，想必起了躲藏的心思，但也不可能拒绝所有机缘。”
“如果我是他，一定会想方设法蛰伏下来，然后搜寻机缘，再等有实力了伺机报复。”
听完程天赐的分析，程清流顿觉有一定道理。
那逆子抛家弃父，假死脱身，又怎会安心忍受外面漂泊流浪的日子？
必定有所图谋。
“为父知道了，对了，十万剑峰近日将会开启，你准备一下，那里还是有些机缘的，若是得到，对你的剑道会有相当大的提升。”
“十万剑峰？！”程天赐倏地抬头，刚好迎上了程清流的目光。
二人的眼神同时亮起。
“你去准备一下，即刻前往！”
吩咐完后，程清流便消失在了大殿之中。
此时的沧澜圣地外。
一道身影宛若游魂，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山林间。
她身上的长裙依旧带着斑斑血痕，气息略显紊乱，似是先前大战留下的创伤未愈，面容也有些憔悴。
连日来，她都在沧澜圣地附近寻找，甚至潜回圣地内看过。
孩子十五年来的遭遇像是破碎的拼图，一点点的被她拼凑完整。
十五年来，他可以说毫无过错，在所有了解他的人眼中，他都是个谦逊有礼、顽强坚韧的好孩子。
身处逆境，他被陷害过，被欺辱过，被迫背下了一个又一个不属于他的黑锅。
也曾挣扎过，呐喊过，可渐渐的，他再也发不出声音来。
或许那时候他就已经心碎了吧。
了解到这一切后，姜舒婉心脏抽痛，无比懊悔。
倘若她早点醒悟，能无条件宠爱自己的孩子，这一切根本不会发生。
别说沧澜圣地的几个弟子，就说普天之下，有几人敢欺凌她的孩子？
甚至他往那一站，无需表明身份，仅凭一身锦衣华服，就能让天下九成以上的修士敬而畏之。
奈何她什么都没做。
现在伤害已经造成了，再多说也无济于事。
一想到程诩濒死前的话语，她胸口就像是被一座大山压住，令她喘不过气来。
话里的哂笑与哀求，如同一把把绝望的尖刀，狠狠扎向她。
他曾经也有家人啊，在之后孤身一人，后来他的家人亲手杀死了他的家人，他又孑然一身。
到最后，他还是只能和小时候一样，孤零零的一个人......
思及此，姜舒婉眸中淌下两行血泪，身上隐隐飘荡着缕缕黑雾。
她喃喃自语道，“我儿已死过一回，我这当娘的难辞其咎，如今多半是寻不到他的，那就连带着这条命和让他失望透顶的家，一道毁灭吧。”
......
眼睁睁看着程诩强势击杀夜千行，月汐心中大受震撼。
在听见程诩那句话时，她觉得无耻之余，又忽然感觉好像这么想也对。
程天赐夺走了他的一切，怎么就不准他还手？
既然是还手的话，那他想必迫切需要提升实力吧。
不如自己帮帮忙？
程诩倒是不知月汐有这些好心思，他正耐心炼化着从夜千行那里得来的灵力。
基于逍遥天功吸收血气死气而来的灵爆，确实可以让他的实力在短时间得到质的飞跃，但那也是有限制的。
一是身体强度，二是不能持久，属于无根之萍，用一分少一分的，而且还会随着时间推移流逝。
吞纳掉最后一丝灵气化入己身，程诩长舒一口气。
“差一线归元！”
一旦踏足归元境，他就能做到短时间御空飞行了。
归元境是一个对于初级修士归纳总结的境界，是登神的基石。
不借助外力辅助的情况下，归元境的修炼大概在一年起步，封顶一千年。
封顶的原因嘛，主要是归元境修士还没能超脱，寿元只有五百年。
无论怎么延寿，最多都只能活一千年，那就是极限了，到时吃再多的天材地宝也不能提升丝毫寿元。
这也是为什么有那么多坐化的归元境修士，更有那么多疯狂的归元境修士。
再进一步就能让寿元翻三四倍，谁不渴望？
当然，在世家大族里，能让归元境突破登神的法子有很多。
这也是为什么一个家族中出了一位登神境修士，就能迈入五流势力范畴的原因。
只要有一位登神境修士在，两千年内有其坐镇，只要族人不胡来不瞎搞，稳扎稳打两千年，族中总能出个把天才，带领家族走上新的高度。
加上两千年间登神老祖的修行精进，足以让他们的地位得到持续性提升。
家族资源也会越来越多。
因此，这也是为什么天才多出自世家大族和各大圣地。
毕竟成为天才的基础就是天赋，而上限更多的取决于背后势力的高度。
即便有那种妖孽，可以凭天赋无视一切阻力，但背后没有个把护道人，死得依旧很快。这让程诩不免想到了前世的某个理论——
十年寒窗怎比得三代从商？
这比的不是寒窗和从商，而是十年和百年的对比。
在这个世界则更残酷，是十年与千年，万年，甚至是十万年积累的对比。
能打破规则吗？
能，但难！
“唉，我没有千年万年的积累，只能去摘那些积累的桃子了。”
“下一个受害者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