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知遇的消费经验也算没白搭,越是高档餐厅越是食物分量少。
仿佛人对食物的需求量跟有钱程度成反比。
越有钱的人吃的东西就越少。
面端上来,浅浅一小碗,蒋知遇在许少峰的注视下拿起筷子。
“许总,如果我连汤都喝的一干二净,您不会觉得丢人吗?”
这倒说到许少峰的痛处了。
女伴儿如果当众把碗举起来喝汤,跟当众打他的脸有什么区别?
他无话可说,算是吃了个瘪。
饭后两人回家,蒋知遇在他的监督下吃了药,拿杯子给花儿浇水。
楼上楼下每一盆都雨露均沾了,回到楼上,他正换了背心去健身房健身。
背心短裤加红色发带,有几分灌篮高手的感觉。
蒋知遇痴痴看着他,抛出去一个看似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会打篮球吗?”
许少峰跟她擦肩而过,用不屑回答来告诉她自己篮球打的是有多好。
想当年他跟宋仲勋可是校篮球队的主力。
那个爱张扬,爱表现的年纪,称心如意用潇洒的身姿吸引到了中意的女孩儿。
唉,怎么又想到这里了?
不要提这些。不要提过去。
他冷着脸进门,“哐”一下把蒋知遇摔在门外,仿佛把自己刚刚勾起的回忆也一并摔了出去。
蒋知遇回房间,全程举着左手洗了澡,洗了脸,擦了脸,裹着厚厚的毛毯,坐到阳台上的躺椅上看夜空。
她虽然恐高,但是这个躺椅放在角落,又异常结实,能让她安心不少。
上城最近天气很好,白天阳光明媚,夜晚自然就夜明星疏。
她以前住在奶奶的筒子楼的时候从来没看过星星,不知道是环境原因还是自己根本没注意过,原来上城的夜空中有这么美。
跟自己小时候参加亲子夏令营看的那次一模一样。
微风阵阵,花草摇曳,大家都睡了,四周一片安静,她躺在母亲臂弯里,两人一起抬头看天。
那个俗透了的,每个人死了都会变成一颗星星挂在天上的传说就是那天听母亲说的。
那时候母亲多美啊,大眼睛眨巴眨巴,身上温暖清香,声音温柔好听,常常让她幸福的在梦里都笑出声来。
可是如今……
她裹紧了毛毯抬眼看天上,那么多小小的星星,哪一颗是母亲,哪一颗是奶奶呢?
为什么爱她的人都非要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看着她?
看到她被人欺负,看到她伤心落泪的时候,她们会不会想坠落下来呢?
蒋知遇从小是个孤独的人。
她很擅长自己独处,擅长在独处的时候放飞思绪。
最近太忙,她都好久没有这样空洞洞的乱想一气了。
许少峰每天给自己制定的健身计划是运动90分钟。
不管是晚上还是早上,每天必须达成。
今天健身完,洗了澡,想起医师说的要他照顾蒋知遇不要沾水。
有些想笑。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前几天她还在帮自己洗澡,转眼间,自己要服务于她了。
呵,蒋知遇,当初胳膊不方便的时候你怎么戏弄老子的,今天总算找到机会报仇了。
结果进了她房间,灯火通明,偏偏连个影子也看不到。
连衣柜他都翻了,不耐烦的时候,终于在外面阳台上看到了她。
缩在角落的躺椅上,拿毯子裹到脖子,一动不动睡的正香。
他真是服了。
这个世界上真是什么样的白痴都有。
他压住心里的怒气,走过去,抓住毛毯,哗一下揭开。
片刻,蒋知遇哆嗦一下醒了过来。
她还没蠢到家,穿着厚厚的睡衣,跟个树袋熊一样。
许少峰伸脚在她毛茸茸的睡衣上噌了一下。
“这是玩什么浪漫呢?床上睡不下你还是巴不得把自己弄生病好让我伺候你啊,嗯,蒋小姐?”
蒋知遇嫌弃的拍开他。
“什么也没玩,生病了也不用你伺候。许总,时间不早了,你不回自己屋睡觉跑过来揶揄我干嘛?”
许少峰真想一巴掌拍她脑袋上。
真尼玛好心没好报。
不是关心你,老子吃饱了撑的跑这里来!
“起来,铺床去,我今天晚上在这里睡。”
蒋知遇古怪的看他一眼,坐着不动。
他又把脚抬起来在她下巴上点了一下。
“听不懂啊?头一次睡男人啊?矜持什么呢?”
蒋知遇,“……”
人渣。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人家手好疼的。
被他提溜着进了卧室,看着她翘着手指头亲手换了床单,他这才满意。
关掉床头灯,率先去床上躺下。
蒋知遇绕去另一侧,离他远远的躺下。
经过吃饭洗澡铺床这一番折腾,感觉手指头好像肿起来了,在纱布里涨的好疼。
她轻轻解开纱布,把它松了一些再包上,关灯睡觉。
不料灯刚关上,背后的衣服被许少峰拉住,哗一下扯到了自己怀里。
“睡那么远干嘛?怕我吃了你?又不是头一次,至于么你?”
确实不至于。
但是听到他故意这么轻薄的说,蒋知遇就是忍不住脸红。
往外挣了挣,他反而抱得更紧。一只手下意识就顺着衣服下摆往里探。
蒋知遇腿间的痛感这两天才刚刚消失,他这么一捏,可把她吓坏了。
推开他的手,转身过来求他。
“许少峰,睡觉吧,知道你厉害,不用天天表现给我看,饶了我吧。”
许少峰闷笑一声,对这句话表示很受用。
然而她的嘴巴离自己这么近,声音又小又软,手无意识搭着自己胸膛,是个男人都会忍不住反应的好么?
他低头去吸她的唇,只吸一下,蒋知遇把头偏到他脖子里。
“拜托你了,饶了我吧……下面受伤了,让它休养几天好吗?”
许少峰热血已经涌到脑门,听了她这句话硬生生忍了回去。
自己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年。曾经热恋的时候也有过一段缠绵悱恻的日子。
只是都过去那么久了,年纪越来越长,对这方面怎么反而越来越注重了呢?
他觉得宋仲勋说的对,自己在蒋知遇面前确实像个禽兽。
是因为太喜欢她的一切,一触碰到她多巴胺就疯狂分泌。
还是压根不在意她的一切,管她想不想,疼不疼,伤不伤,只要能帮自己排解就行了?
但是如果是因为后者,那自己此刻愿意为她忍下冲动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