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收了,贺一飞表情轻松拍拍她肩膀:“酒吧扔着先,等我回来收拾。你先去忙吧,我出去一趟。”
蒋知遇知道他要去哪,并未多言。
贺一飞走了,她把信封打开。
里面一把保险柜钥匙,一个老年机和一张卡。
今天天气不错,蒋知遇站在窗前看前面干净美丽的街道。
想起去年到这里的时候每天出现在眼皮底下的军绿色皮卡车,和那个黝黑结实的闷葫芦兵锅锅。
美好的记忆还没远去,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允许看着他远去。
她掏出手机,找到许少峰的号码,拨了出去。
许少峰从年初六开始每天也是过的忙忙碌碌。
先是远达的各种项目计划会和项目启动会,然后又是方达的各种投标竟标项目启动,整整出了正月才把所有的项目都敲定完毕。
接下来各种工程进度和项目难题又层出不穷的出现了,他每天不是奔波在会议室决定各种大问题,就是亲自出差到现场,解决客户的疑难问答。
说好一有空就跟蒋知遇见面的,如今过了一个月,两人谁也没时间过去看谁。
此刻他正坐在方达的综合会议室听项目报告,突然,手边的手机震动起来。
开会时要么关机要么调震动是每个人都知道的基础知识,许少峰听汇报听的入神,扫也没扫一眼来电人是谁,伸手按了锁屏键,这下连振也不振了。
蒋知遇等了许久也没人接,便知道许少峰肯定是有事在忙。
她收了线,给苏珊拨过去。
巧的是苏珊从过完年回来就发现自己有怀孕的迹象,最近工作终于忙的告一段落,今天许少峰准她假,去医院体检身体去了。
手机在包包里嗡了几下,忙着做检查的她自然是一无所知。
两人电话都打不通,看看时间,这下蒋知遇急了。
明天一早贺一飞就要去赴约,如果今天晚上之前不能打通电话,不能疏通好关系,那就来不及了。
她焦急的给许少峰和苏珊又分别发了个微信。
“在不在?看到回复我!有急事!”
等了几分钟,两人均没反应。
翻着手机里的通讯录,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何北桓名字上。
听说自己不辞而别之后他也很自责,动用了大量关系在丽城找自己的行踪。
苦于上次回去时间太短,而且确实不知道面对他该如何开口,所以上次回去之后连面都没很他见。
但是今天,遇到麻烦的时候,自己又可耻的想到他了。
怎么办?
打不打?
打,显得自己真是个唯利是图,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贱人。
不打,眼睁睁看贺一飞去葬送前途,她又实在于心不忍。
挣扎许久,号码几次拨出去又被她掐断之后,还是咬牙最终拨了出去。
何北桓从来不会让她失望,一打就通,但不是一通就接。
被挂掉了。
蒋知遇心里怦怦直跳。
挂掉了起码说明他人在!
只是不知道谁的号码所以不接而已对不对?
她再拨一次!
又被挂。
再拨。
这下何北桓不耐烦接起来。
“喂?谁呀?你特么没完了是不是?”
迎头被骂一句,蒋知遇原本准备的客套话一下被骂的无影无踪。
她清了清嗓子,小声说。
“何北桓,是我,蒋知遇。”
何北桓那边嘈杂的音乐一下安静不少,仿佛整个乐队被他喊停了。
他大声又问一遍,“谁?”
“……我,蒋知遇。”
何北桓顿了一阵,声音听不出来情绪。
“你怎么有我电话?有事吗?”
“我……有事。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呲”他那边打火机响了一下,缓缓听他吐口气。
“方便,你说。”
“去年的事,对不起啊。”
“嘁”他笑了一声,“干嘛?你憋了半天打电话给我就为了道歉?要说对不起也不是你,该我说才对。没想到对你刺激那么大,对不起啊。”
蒋知遇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就知道何北桓是个心胸开阔的爷们儿。
“这么说你没生我气?我也没生你气。那,我有事求你帮忙。”
“别。”何北桓赶紧拦她。“有事就说事,别什么求不求的。放着许少峰不用跑来找我,也算你看得起我。说吧,什么事。”
蒋知遇把贺一飞的事情简短跟他说了一下,大致想让他查查对方是谁,看能不能说上话,以后放过他,不要再跟他一个小老百姓过不去了。
何北桓沉声应了,答应一会儿给她答复。
听到他这么说,蒋知遇心里平静不少。
前台闹哄哄的有几个顾客要求退房,她赶紧跑去安抚顾客情绪去了。
把顾客安抚好,转移到许君相思,何北桓电话回了过来。
“把你地址发给我,这件事情有点麻烦,我得过去跟你那位朋友面谈。”
蒋知遇吓了一跳,“……这么严重?”
“没错。他参与的那个组织很可能就是上城警方正在长期追踪的一个头目组织。那伙人非常狡猾,一直没抓到确实的证据捣毁它,所以才让它猖狂到今天。如果你那位朋友愿意配合警方做线人打入他们内部的话,这次行动非常有可能成功。快把地址发过来,具体事情我带人过去跟他谈。”
蒋知遇,“……”
我的妈。
怎么就又捣毁又线人的了呢?
我们一介小老百姓。
怎么情况就突然搞的这么骇人起来了?
她想到贺一飞说的董小姐父亲和哥哥也玩那个,不知道这次活动会不会有他们参加。
如果有,一飞愿意他们出事吗?
就算他愿意,董小姐那边怎么办?
还有贺一飞自己,他能愿意跟警方合作吗?
自己兜了他这么大的底,如果到头来挥了他的一切,他会不会恨死自己?
蒋知遇越想越后怕,越想越觉得自己好像太过冲动。
她后悔告诉何北桓这件事了,可是,她真的只是单纯想救他一命!
电话里安静了很久,仿佛断线了一样。
何北桓焦急的在那边催促她。
“知遇,你在不在?你怎么不说话?快告诉我地址啊!”
蒋知遇犹犹豫豫,“我,我还没有跟他商量,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做会不会害了他……我……”
“不会的。”何北桓打断她。“你这是在救他。只要他做了线人,进去以后有立功表现,将功抵过,他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