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奕承醒来时入耳又是母亲的声音,“儿子,你醒了,好点了吗?”
“母亲,”傅奕承爬着睡了太久,脖子有些僵硬,他慢慢撑起上身,“我睡了多久?”
“现在已经晚上了,饿了吧?给你准备了汤,这就端上来。”
一觉醒来傅奕承确实赶紧好了很多,身后的疼痛已然褪去大半,等他坐起来,才意识到他这一天是睡在了祝安歌屋里。
可醒来,还是没有见到她……
“祝安歌呢?”
他的记忆停留在自己强打起精神走到祝安歌院子的那一刻,进门后他眼前的人就影影绰绰。再往后,他似乎记得祝安歌在跟什么人说话,那人……
是那个什么林大夫!?!
见不到祝安歌的失落化作委屈和怒意,这怎么他刚一生病,下一秒就把他的情敌叫进了门?这沛城满大街的医馆,为何非得请林大夫来?!上次见面他就衣衫褴褛,再见面他又昏迷不醒,这让他在情敌面前怎么抬的起头!
傅奕承越想越气,就要下床,他要去找祝安歌问个清楚。
“奕承哥哥,你总算醒了……”
?!?
傅奕承穿鞋的动作一顿,难以置信的扭头看向门口端着汤的女人……
赵韶舞,你怎么又来了!!
他蹙眉扶额,赵韶舞出现的太过突然,让他一口气憋在胸口,生理的不适感让他非常抵触这个女人的靠近。
“奕承哥哥,这汤是我花了一天的时间炖的。最是滋补养神,你喝一点。”
赵韶舞把碗端到傅奕承面前,盛了一勺汤,送到他嘴边,“你尝尝韶舞做的可还喝胃口。”
傅老夫人出去的恰逢其时,只留了他们两个人在屋里。
傅奕承并不理睬她,赵韶舞举着勺子的姿势就一直保持着,“奕承哥哥你唱一口嘛,我也是第一次做,想着你刚醒,喝一点汤应该会舒服一点,你就尝一点嘛,就一点……”
傅奕承冷笑,“赵姑娘……”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在傅奕承抬起头的一瞬间,看到了刚好正走进来的祝安歌……
而那一瞬间,祝安歌目睹的是赵韶舞弯着腰,把勺子送到傅奕承嘴边,而傅奕承正言笑晏晏的张嘴去喝。
这可是她的屋子!
三人静默着,赵韶舞也看向门口的方向,手里的碗和勺子瞬间掉落……
“祝姐姐,你听我解释……”
“出去。”
祝安歌把手里拎着的瓶瓶罐罐放在桌上,进门时满脸的喜悦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寒意。
是她奔波一天后回家看到的自己病中的名义上的丈夫正在被另一个哭着喊着要嫁给他的女人喂汤。
是两人趁她不在,在她的屋子里郎情妾意!
是你傅奕承口口声声说跟赵韶舞没关系,做出厌烦的姿态却又一再招惹她。
为什么他就不能换个人?
一定得是这个心机沉重的女人?就因为她的爷爷是护国公?就因为她深得你母亲的心意。
你们就这样在我的屋子里恶心我?
“我再说一遍,出去!”
赵韶舞弯下腰想要收拾地上的碎片,“祝姐姐你听我解释,不是你看到那样的,我亲手做了汤,想给奕承哥哥尝一尝……姐姐你不要误会……”
“你先回去吧。”
傅奕承伸手阻拦她的动作,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向祝安歌解释,这怎么就好巧不巧的让祝安歌撞见了……
可祝安歌一定是误会了,反正他根本没准备喝那什么汤,更不想跟她多说废话,就是想拒绝说用不着她做这些,等她走了再慢慢给祝安歌赔礼道歉吧……
“你们两个,一起,离开这里。”
“祝姐姐,我这就走,”赵韶舞泪眼婆娑的看向傅奕承,“可这里是傅家,奕承哥哥的伤还那么重,姐姐你怎么能赶他出去……”
祝安歌冷冷的扫了一眼,“好,你们不走,我走。”
说罢,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
恶心!恶心!恶心!
她怒气冲冲的离开,那是她的屋子!他怎么能在那里跟她讨厌的人……
祝安歌深深的吐出胸口的怒气,赵韶舞矫揉造作的姿态总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祝安歌烦躁的甩了甩头。
夜已深了,祝安歌不想这个时辰回祝家,又该兴师动众惹的母亲挂怀。她准备去城外庄子,找阿依罕喝酒!
这口怒气不吐不快!
“夫人!”
祝安歌觉得自己走的够快了,却还是被傅奕承追上。可她现在并不想听他说任何话!
她加快速度走的更快,只觉得傅奕承离她越来越近,一咬牙,脚尖点地,助跑几步施展轻功,轻轻跃上面前的屋檐。
傅奕承伸出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来不及多想也冲她消失的方向奔去。
人影就在不远处,傅奕承疾步赶上。
停下来时,两人已经出了城。傅奕承紧紧抓住祝安歌的胳膊,“夫人,你先听我解释。”
施展轻功时耳边的风声和飞快略过的树影,让祝安歌的怒火发泄了几分。
“你回来时我才刚醒,当时母亲在我身边,一定是她让赵韶舞来的。”
“是谁让她来的又如何,你们二人还是在我的屋子里打情骂俏好不快活!”
“夫人消消气,我真的是想要让她离开,话还没说出口,你就回来了……”
“依将军所言,我就不该回来,不该拂了将军的好兴致!”
“夫人……”
“我不知道她在我的屋子里守了你多久,她低眉顺眼的样子让我觉得恶心!”
激烈的争执过去,祝安歌也冷静下来,苦笑,“将军若是有意娶了赵韶舞,我随时可以……”
这句话刺痛了傅奕承,他陡然提高音量,“可以什么?可以离开我好让你去找林驰渊?”
“你说什么?”祝安歌难以置信的看着傅奕承,怎么就扯到了林驰渊身上?
“不说了,太晚了,我们回去吧。”
“你把话说清楚!”
祝安歌甩开傅奕承的手,“什么叫我好去找林弛渊?你为什么把人想的这么肮脏?他是大夫他是来给你瞧病的!非但没一句感谢,你就这么编排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