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哄着怀里的江小姐,“江江,她是我的同学,脑子有点那个。”
顾森伸出食指在自己的脑儿门上灵活的转了一个圈。
这下,在场的人都以为林茉是个精神有问题的癫婆,而林茉的表现更是证实了这一切。
她掀翻了蛋糕,大喊大叫,“顾森你混蛋,我他妈的为了救你背叛了我最亲的人,你竟然敢这么对我。”
我冷哼一声,现在知道说我是最亲的人了,晚了啊。
林茉闹得越狠,江小姐越往顾森怀里钻,“阿森,我好怕。”
“来人啊,赶紧把这个疯婆娘赶出去。”
顾森叫来了保镖,将林茉架了出去。
我看到有人拿出手机记录下来了这一刻,看来林茉要在沪江出名了。
9
林茉被人架着扔出顾家的视频一夜之间火遍全网。
她捂着有些渗血的伤口吃力的走在街上。
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看到林茉这个已经挂在热搜上的人忍不住要对她指指点点评判一番。
林茉一开始还拉了拉头发遮住脸,不想被人认出来。
最后发现徒劳之后直接冲着人群叫骂,“看什么看,再看戳瞎你的眼睛。”
而围观的群众似乎并不害怕她的叫骂,拿出手机记录着她疯癫的样子,然后带上热搜话题发上了网,分分钟浏览量破万。
我飘在林茉身边无奈的摇摇头,真是又蠢又笨啊。
林茉走到一个昏暗的巷子,掏出手机拨打我的号码。
毫无疑问,依旧是打不通。
她颤抖着在和我的对话框里编辑了一长串文字:田野,网上说的那些你千万不要相信,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你看到信息赶紧回我电话,我好想你!
如果我还活着,如果我还没有看清林茉的真面目,肯定会在看到她短信的一瞬间不管不顾的跑到她身边。
可如今已经没有如果了,况且我一直在她身边,以另外一种形态。
林茉缩在角落痛哭,嘴里嘀嘀咕咕的絮叨着,“田野,你也不理我了,全世界都不要我了……”
两个酒鬼走进了小巷子里方便,看到缩在角落的林茉之后兽性大发,林茉哭喊着,“我身上有伤,你们饶了我好不好?我有钱,我给你们钱!”
“他妈的谁稀罕你的钱!”
一个男的抽了林茉一巴掌,接着撕开了她的上衣……
沪江的夜很繁华,根本无人理会这个臭烘烘的巷子里发出的尖叫。
我虽然恨极了林茉,也不愿看她被别人这么糟蹋,只能先飘去别处度过这漫漫长夜。
10
第二天早上我飘回来的时候,林茉浑身赤裸,血迹、泥浆和白色的液体混合着布满了全身。
原本俊俏的脸上毫无生气,我再次蹲在她身边等着她咽气灵魂出窍的那一刻。
哪知刚好有路人路过,叫了救护车,不得不说,林茉的命真的很硬。
林茉在医院苏醒后,护士询问她家人的电话。
林茉愣了愣神,报出了我的电话号码,护士试着拨打,依旧没有打通,“你还有别的亲人吗?朋友也行。”
林茉摇了摇头。
“那你先好好休息吧,我们再尝试着给这个号码联系。”
护士离开后林茉闭上了眼睛,我坐在她的床尾看着她,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两个小时后,护士再次回来,“林小姐,我们联系上了你的朋友。”
林茉的脸上终于闪过了一丝光芒,可护士接下来的话彻底让她的希望破灭。
“他已经死了,今早有人在护城河捞到了一具尸体,后来经过警察调查死者叫田野,就是你的那位朋友。”
“什么!他怎么死的?”
“据说尸体的内脏都被掏空了,大概是被贩卖器官的组织杀害了。”
林茉听完之后陷入了崩溃,“怎么会,怎么会,说好了切一个肾,怎么全切了……”
“林小姐,你在说什么?”护士没有听到林茉的嘀咕,林茉摇了摇头,“没事,我想一个人静静。”
知道我的死讯之后,林茉不吃不喝睁着眼睛盯着窗外发了好几天的呆。
直到后来警察找上门,她才从警察口中得知我以前卖过肾的事情。
不过我的死警察还没有查到顾家和林茉身上,只是怀疑我是被之前买我肾的组织盯上了,跟林茉说会尽快查清真相。
林茉终于明白过来,是她害死了我。
偏偏此时她的闺蜜给她发了一条新闻“顾江两家将在本月中旬举行世纪婚礼,据悉婚礼花费上亿元”,还略带嘲讽的加了一句“茉茉,你什么时候改姓江了”。
林茉彻底疯了。
11
林茉出院后无处可去,兜兜转转回到了我的出租屋。
她躺在我曾经睡过的床上一言不发,而我飘在床边不安地咬着手指。
我担心她会发现我的日记本,那里记录了我对她满满的爱意,如今回忆起来我只会觉得耻辱。
可事情总是这样,怕什么来什么。
林茉还是在我的枕头底下摸到了我的日记本,她终于知道了我当初是为了供她留学才会卖肾。
林茉猩红的双眼噙着泪,对着我的日记本咬着后槽牙说出了几个字,“田野,对不起,我会为你报仇的。”
晚了不是,这会儿说对不起我也活不过来了。
不过如果她能尝试一下在有意识的状态下被人剥皮拆骨,我也许会考虑原谅她。
警方在取得林茉的同意后决定火化我的尸体,让我尽早入土为安。
隔着玻璃我看到我的身体一点一点化成灰烬。
我以为我的灵魂也会随之飘散,结果并没有如愿,我只能继续跟在林茉身边。
林茉在我推进火化炉的那一瞬间流下了一滴泪,之后她取走了我的骨灰,并没有着急埋葬,而是先把骨灰带回了家里。
我不知道她有什么打算,只是看着她每天在网上研究人体结构,其他时间便是拼命的健身。
12
距离顾森的世纪婚礼还有一周。
林茉拿着我留下来的钱去商场疯狂消费了一把。
之前看她那么认真的学习我还以为她是要改过自新,看来是我高看她了,骨子里她还是那个拜金女。
林茉在挑选高跟鞋的时候遇到了江小姐,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江小姐瞥了她一眼,勾勾手指叫来了导购,“丽萨,你们店现在这么低级了吗,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能进来!”
丽萨看了一眼林茉,赶紧给江小姐道歉,“江小姐,不好意思给了您不好的消费体验,我马上让她走。”
丽萨走到林茉面前,压低声音说,“小姐,她是江氏集团的千金,我惹不起,求求你先离开吧,就当帮我一个忙,一会儿等她走了你回来我送你一张大额券,给你打五折,好吗?”
林茉好像没听见,指着柜台上的鞋子,“给我拿双36的试试。”
“小姐,求你……”
丽萨的话还没说完,顾森突然出现将她拉到了一边,丽萨赶紧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顾森走到林茉面前,揪着她的领子将她扔了出去,“都说了让你滚,听不懂人话吗!”
江小姐依偎在顾森身边,看着被扔到地上的林茉嘴角露出了一抹胜利的微笑,但面上还是装作一副小白兔的样子,“阿森,你太粗鲁了,你看,都把人家弄疼了。”
说着起身要去扶林茉起来,林茉不想让江小姐碰自己,闪躲了一下。
江小姐竟然自己摔到了地上,顾森见状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了林茉一巴掌,趴在她耳边低声道,“那天那两个男人你还满意吗?我这里可是有视频,我看着你是很享受的,你听好了,视频我暂且私藏着,但如果你再纠缠我和江小姐,我可就分享给别人了。”
说完打横抱起哭哭啼啼的江小姐离开。
啧啧啧,看着林茉狼狈的样子,我真恨自己手边没有准备一把瓜子,对不起这场好戏,这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啊”。
13
林茉回家的路上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一把折叠水果刀。
我有些看不明白她到底要做什么,家里明明什么刀具都有,难不成她要自杀。
我满怀期待的跟着她回了家。
等着和她灵魂相见的那一刻,我要狠狠的羞辱她一番。
可她仅仅是用那把水果刀削了刚买的苹果皮,吃完之后便躺下睡了过去。
无趣!
终于等到了顾森婚礼的这一天,林茉一大早就起来梳妆打扮。
她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套服务员的服装,换上之后又带上了一顶假发,背上书包出了门。
顾森的婚礼选在了海边的庄园。
林茉早早就租好了一辆车。
我跟着她来到了庄园,她将车放在后门,走进去混入服务员的队伍中,主管分配完工作后,林茉端着一瓶酒从后厨进入了宴会厅。
在这里我见到了很多沪江的大人物,有幸见识了有钱人的圈层。
林茉的心思没有在这些人身上,她端着酒径直走出了宴会厅,上到了二楼摸进了一个房间里。
我直接穿墙而入,进去之前我看到了房间门上贴着“新郎专用”。
顾森以为林茉是服务员,让她把酒放下就可以出去了,他想一个人静静。
林茉走上前去,等顾森看清楚她的脸已经来不及,林茉将手里的酒瓶子狠狠的砸向顾森的脑袋,他瞬间就晕了过去。
为了让顾森晕的更彻底,林茉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针管,给顾森注射了迷药。
林茉按响了火警报警装置,趁着混乱背着顾森离开了庄园,怪不得这段时间林茉一直疯狂健身,原来是用在这里。
14
林茉的迷药很管用,一直到出租屋顾森都没有醒。
林茉将他绑在了椅子上,拿出水果刀坐在顾森对面等着他醒过来。
顾森的长睫毛忽闪了两下,接着睁开了眼睛,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林茉摘掉堵在他嘴里的臭抹布,顾森叫嚣着,“林茉,你敢绑架我,是不是活腻歪了!”
林茉冷笑了一声,“我是活腻歪了,但我在死之前有一件不得不做的事情。”
说着,她又把抹布塞进顾森嘴里,从柜子里拿出我私藏的一瓶二锅头又将她提前在冰箱里冻好的冰块拿出来放在电饭锅的内胆里,徒手撕开了顾森昂贵的衬衫,在他的腰部找到了做手术的疤痕,用手中的记号笔画了一个叉。
顾森支支吾吾的叫嚣着,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林茉又将他嘴里的抹布拿出来。
“林茉,你到底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只是拿回不该属于你的东西。”
“林茉,我错了,林茉,我跟你说我和那个姓江的臭女人就是逢场作戏,我爱的只有你,等我拿到他们家的家产就和她离婚,我娶你,你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林茉嘴角勾了勾,“你看我像傻子吗?我问你一件事,你老实回答。”
“回答了能放我走吗?”
林茉将刀抵在他的脖子上,“少废话,我问你,田野去哪了?”
“田野是谁?我不认识啊。”
“你少给我装,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顾森的脖子上出现一道血痕,“我说,我说,我爸说他死了,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林茉手上的刀又往他脖子里深入了一点点,“你放屁,你们明知道他只有一颗肾了还继续手术,掏空了他所有的器官,你们怎么这么恶毒!”
顾森听到这也不装了,“我能有你恶毒?人家田野辛辛苦苦供你读书,你是怎么对他的?整天在我耳边说他是个乡巴佬,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人,为了能进顾家的门还亲自把他的腰子送给了我,害死他的人不是我,是你!”
林茉一刀扎进了顾森的大腿上,“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想要他的命,是你害死了他,是你!”
林茉越说越疯癫,疯了似地对着顾森的腿猛扎,每一刀扎的都很用力,但刀刀不致命,看来她内心里还是舍不得让顾森死。
15
顾森疼的不停乱叫。
林茉用沾满鲜血的手把抹布重新塞回顾森的嘴里,起身走到水池边冲干净刀上的血,又回到顾森旁边,将二锅头喷洒在刀口上,对着顾森腰部的记号划了下去。
我眼睁睁的看着顾森腰部开了个口子,露出皮肤下面的各种组织,忍不住干呕了一下不敢再看。
林茉不慌不忙的将手伸了进去,完整的掏出了一颗肾。
那颗原本属于我的肾,林茉举着手中血淋淋的肾脏看着我的方向诡异的笑着,看的我一个鬼都毛骨悚然,要不是她直接从我灵魂穿了过去,我还以为她能看见我。
顾森疼的晕了过去,林茉将手里的那颗肾脏放进装满冰的电饭煲里。
接着又划开了顾森胸前的皮肤,从工具箱里拿来了电锯,锯开了顾森的胸骨,鲜血掺杂着骨头沫崩了林茉满脸都是,而她依旧淡定的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顾森早已受不了咽了气,他并没有像我一样变成灵魂体,咽了气之后就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我以为林茉是不舍得他死,原来只是不舍得让他这么痛快的死。
林茉不紧不慢的掏空了顾森所有的器官,全部放在电饭煲里,接着去浴室洗了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她掏出顾森的手机找到了那个摘走了我所有器官的人,将电话拨了过去,“老费,我手上有货,全套的。”
电话那头给林茉说了个地址,匆匆挂断电话。
16
林茉带着那个装满顾森器官的电饭煲以及我的骨灰盒上了车,连夜赶往老费所说的地方。
车里的广播已经开始播报关于顾森的寻人信息,找到林茉只是早晚的事情。
老费和他的助手窝在邻市的一幢烂尾楼里,到了地方以后林茉从包里掏出一瓶红酒,用注射器往里面注射了足量的麻药,拎上副驾驶座上的电饭煲笑盈盈的走进了烂尾楼。
“林小姐,没想到你也做这种买卖。”
“你应该也看新闻了,顾家抛弃了我,我总得活下去。”
老费不怀好意的攀上了林茉的腰,“你以后可以跟我,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林茉假意奉承着,打开红酒找了三个杯子倒了进去,“那就住我们合作愉快。”
老费和他助手早就等不及想要跟林茉发生点什么了,想都没想直接将杯子里的酒灌进肚去,老费抬到半空的胳膊还没来得及搭到林茉的脖子上就和他的助手同时晕了过去。
老费这里工具很齐全,林茉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剖开这两个人就变的顺手了很多。
摘掉最后一个器官后,林茉的衣服早就被血液和汗液浸湿,狰狞的脸布满了血液和骨头沫,比我在电影里看到过的任何一个杀人魔都要可怕。
17
林茉带上所有的器官开车回了沪江,来到了我们初遇的孤儿院,此时天边已经开始泛白。
孤儿院早就搬进了更好的地方,这里荒废已久,她找到一个铁皮桶,将所有的脏器倒了进去,一把火烧了个干净,然后将灰烬收在了一个陶瓷罐子里。
她在后山找了一块地,挖了一个很深的坑,足以埋进去一个人,然后抱着我的骨灰盒和陶瓷罐子躺了进去。
“田野,从小你就护着我,别的小朋友欺负我都是你挡在我面前,哪怕被别人打的鼻青脸肿也绝不让我受一点欺负。”
“你护了我一辈子,为了我牺牲了那么多,我竟然为了嫁入豪门迷失了自己,忘了真正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该死的人我都替你杀了,现在只剩下我了,我不求你原谅我,只希望在另一个世界相见的时候我们还能做朋友。”
林茉说着从口袋里拿出来刀子,我飘在坑边等待着她将刀子插进自己的身体。
而林茉的命就是这么的硬,就在她举起刀对着自己胸口就要扎进去的时候,警察突然出现及时制止了她的行为,最终没有让她死成。
林茉被抓后成为了媒体争相报道的杀人魔。
一开始吃瓜的网友们只知道她是为了惨死的男友复仇才会杀人,一时间还被奉为偶像。
江小姐气不过,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放到了网上。
风向很快转变,林茉成了众矢之的,在狱中也受尽欺辱。
在我死去的第49天,我的灵魂终于得以升天。
而林茉将要在无尽的欺辱和悔恨中等待着她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