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意识到自己太过紧张，适当的放松表情，“也不是，你七八岁的时候因为顽皮磕破过脑袋，医生说最坏的可能就是丧失一部分记忆。但是后期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你的各项指标都正常，至于有没有忘记一部分东西，由于你那个时候年纪小，也说不清楚，我也就没有过分去追究你是否丧失记忆这件事。”
说到这里，老爷子叹了口气，“如果你不记得和曼今小时候认识的事，大概就是受伤导致记忆缺失了。”
季止寒很诧异，他的人生居然还有这样一段经历，而且他却从来不知道。
“为什么从来没听您提起过这件事？”
老爷子却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态度，“这么多年过去，你也早就恢复了正常，你要是不提起来，我早就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M市和A市相隔千里，我怎么会和她认识？”
“这件事说来话长……”
老爷子把许多年前带季止寒探亲老友，以及遇到徐曼今，到她家破人亡，送她姐弟去孤儿院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说到最后，沉沉叹了口气。
“这大概就是你们之间的缘分吧！你陪她度过失去双亲最痛苦的日子，她对你有依赖，加上你们的八字合拍，没有比这桩婚事更合适的了。”
季止寒对老爷子的话并没有全信，他和徐曼今偶然相识，可以算是巧合，可是他为什么单单只忘了和徐曼今小时候的事，还有……
他问为什么不记得和徐曼今小时候认识的事，老爷子为什么表现的那么紧张。
这些季止寒当然不会问，因为老爷子有意隐瞒他的话，问也问不出结果。
从书房出来，看到徐曼今正在客厅陪老太太泡脚。老太太说着什么，她只是温婉的点头。
季止寒的目光停在徐曼今身上，还是很难接受和她从小就相识这件事，最重要的是，他什么都不记得。
他努力在脑海里寻找那些片段，可是那些记忆就像被剪切了一样，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抛开一切不说，徐曼今确实是个不错的妻子，工作上有能力，生活上也算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外形上更是少有的出众，除了性子冷淡了一些。
当然，他不可能抛开一切不计前嫌。
他走出来，老太太看到便眉目含笑的关心道，“大孙子，你没事吧？今晚那酒度数有点高，你喝的可不少。”
“没事，这点酒不算什么。”季止寒淡淡的回道。
“你可别大意，听说那酒后劲大着呢，上次你爷爷喝了二两，结果睡了一天。”
季止寒确实觉得有点头晕，但是他自己酒量多大他清楚，这点酒不至于把他喝倒。
“对了，外面下雪了，今晚你们就住下吧，张姐把你们的房间都收拾好了。”
季止寒朝徐曼今看了一眼，张姐都把房间收拾好了，肯定是徐曼今答应了才收拾的。
“那我先上去了。”季止寒说。
“等一下……”老太太叫住他，“张姐，把热好的牛奶给他们端过来。”
“来了。”张姐端着两杯牛奶过来。
“牛奶养胃，你喝了再睡。”老太太转了又对徐曼今说，“小曼，你也喝一杯，你最近脸色不太好，要多注意身体。”
“我知道了，奶奶。”
“喝完就早点上去睡吧，天气冷，熬夜伤身。”
“嗯。”徐曼今乖乖应下。
喝了牛奶，徐曼今没有和季止寒一起上去，而是在楼下伺候老太太泡完脚，送她回房间。
“小曼，你过来，奶奶跟你说两句话。”老太太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徐曼今应了一声，在床上坐下。她感觉老太太今天好像有什么心事，一直都是忧心忡忡的。
老太太把她的手拿过来握在手里，慈祥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沉重的开口，“小曼，你跟奶奶说句心里话，你爱止寒吗？”
徐曼今被问的一愣，“奶奶，您怎么突然问这个？”
“奶奶知道你是个好姑娘，这些年你在止寒身边受了不少委屈，你不说，但是奶奶心里都知道。”
徐曼今只觉得心底最脆弱的某处被戳了一下，原来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默默的理解自己，心疼自己。
她温婉一笑，只是面上笑的有多自然，心里就有多凄苦，“奶奶，您别这么说，路是我自己选的，我不后悔，也不委屈。”
她越是这么说，老太太越是心疼她，“那你告诉奶奶，你是因为爱止寒才和他结婚，还是因为报恩才和他结婚的？”
“起初确实是因为我喜欢他，如今……”徐曼今顿了顿，如今只剩下遍体鳞伤，她爱不动了，“不管怎样，我会尽力完成爷爷的心愿。”
老太太虽然年事已高，但还不糊涂，听得出她是真的灰心了。
五年啊，一个女孩子拿最美好的五年去爱一个人，到头来只换来一次次伤害，换做谁能不灰心？
老太太沉沉的叹了口气，对她说，“既然你爷爷的心愿不可逆，那奶奶只能助你一臂之力，希望你不要怪奶奶。”
徐曼今不明白老太太的意思，但是心里有种强烈的预感，老太太肯定做了什么事。
“奶奶，您这是什么意思？”徐曼今面上没什么情绪，心里却越发的紧张。
“小曼，这些年奶奶一直把你当亲孙女看待，可是有些事，奶奶实在没能力去改变，奶奶唯一能做的就是帮你早点脱离这片苦海，以后去过自己的人生。”
徐曼今忽然觉得身体发热，那种热不是正常的热，而是口干舌燥，好像身体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
“奶奶，您是不是在牛奶里加东西了？”徐曼今不敢置信的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既愧疚，又难过，“小曼，奶奶也是没办法，你和止寒再这样耗下去，只会让伤害越来越深，与其彼此折磨，不如早点结束吧。”
“可是季止寒知道的话，他会恨死我的。”徐曼今不敢想象明天季止寒醒来后得知这件事，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以她对季止寒的了解，他必定会认为是她玩的手段。
徐曼今甚至能想象到，他会一把掐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