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曼今检查完被推回病房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张秘书把检查结果交到季止寒手中。
季止寒拿着检查单,没急着看,而是把目光投向了病房里。
病床上,徐曼今还没有醒,红肿的脸上缠着厚厚一层纱布,纱布里面是冰袋,止血消肿用的。骨折的手指也用东西固定着,缠着一层纱布。
他记得没错的话,她钢琴弹得很好。
季止寒收回视线,目光落在手里的检查单上。
腹腔和宫腔都伴有出血,右边胸骨轻微骨折,左手食指和中指骨折,脸部皮下组织出血,以及轻微脑震荡和多出软骨挫伤。
看到这里,季止寒已经将检查单的一角捏出了褶皱。
“张秘书。”季止寒忽然叫人。
“总裁。”张秘书上前。
“回去查一下公司和周家都有哪些合作,先停掉。”
“……是。”
“周家上个月是不是看中了B市一块土地?”
“确实,据说打算拿来投资一个酒店。”
“截下来。”季止寒说。
张秘书一脸惊讶,“总裁,这块地对周家来说是块投资宝地,但是对我们来说面积太小,没什么投资价值。”
“太小就拿来养猪。”
“……”张秘书扶额,这要养多少头猪才能把几十亿赚上来?
关键是,总裁大人不是一向都不待见徐秘书么,怎么突然又豪掷巨资替老婆出头了?
“总裁,您为总裁夫人出气可以理解,但是也没必要把资金往水坑里投,停掉和周家的合作,足够让周家伤筋动骨了。”
季止寒眼底微怔了一下,继而一道寒光射过去,“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为徐曼今出气了?”
“……”张秘书一脸懵逼,“那您为什么要停掉周家的合作,还要抢他们一块没用的地皮?”
季止寒嘴角抽了抽,“怎么,现在我做什么决定需要向张秘书汇报了?”
“……不敢。”张秘书压着脸。
季止寒低哼一声,转身离开。
帮徐曼今出气,亏他脑子想的出来。
他对周家动手,纯属因为薛美莲行为嚣张,甚至不知天高地厚的威胁他。
他季止寒在商场诧叱风云这么多年,还没有人敢威胁他。
至于他为什么稳住薛美莲,主要是想利用这件事,看看能不能逼徐曼今松口离婚。
……
徐曼今一直浑浑噩噩的烧了三天才醒过来。醒来后,整个人还恍恍惚惚的,感觉过了好久。
“太太,您终于醒了?”陈妈寸步不离的守在病床前,看到她睁开眼,总算是松了口气。
徐曼今眼睛转向陈妈,愣愣的看了一会,大抵是这几天没休息好,陈妈眼圈乌青,脸色也是看得出的憔悴。
“我睡了多久?”她的声音虚弱又嘶哑。
“您都烧了三天三夜了,再不退烧我可要急死了。”
徐曼今没说话。明明才三天,她在梦里感觉过了好多年。
“来,喝点水润润嗓子。”陈妈拿着勺子喂她。
徐曼今确实渴了,嗓子里干的难受。喝了几口,她想坐起来,可是动了动身体,身体上的疼痛就痛得她五官皱成了一团。
“您别乱动,身上的伤没那么快好,还是躺着比较安全。”
徐曼今躺回去,好一会才缓过来。
陈妈不放心,让护士通知医生过来看看。不一会,盛砚来了。
盛砚给她做了个简单的检查,各项体征基本都正常了,只是一些外伤没那么快好。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徐曼今问。
“刚从鬼门关逃出来就想出院,命不想要了?”
徐曼今没说话,她就是单纯的不喜欢医院里的味道。
“放心吧,隔壁已经出院了。”盛砚以为她是担心周家又来找她麻烦。
徐曼今不想说话,就没吭声。
“来,把两只手给我,试一下看看能不能坐起来。”盛砚说。
徐曼今照他说的,两只手臂搭在他肩上,形成一个抱着她的姿势。
“我说用力的时候你再用力,一点一点来,如果疼的厉害就不要勉强。”
徐曼今点头。
“一、二、三,用力。”
疼还是疼的,不过徐曼今还是忍住了,身体跟着盛砚的力气坐起来一点。
“还行不?”盛砚问。
徐曼今额上已经冒出了一层细汗,但还是坚持的点点头。
“再来一下。”盛砚说。
季止寒到的时候,正好就看到盛砚抱着徐曼今的画面,“你们在做什么?”
盛砚看到季止寒那脸色,立马把手举起来,求生欲爆满的说,“我手没碰她。”
他是用两个手臂托在徐曼今腋下用力的,手确实没有碰到她。
季止寒意识到自己反应有点过激了,面上划过一抹不自在,重重的盯了眼盛砚。
“瞪了我干嘛,我都说了没碰她。”盛砚一副大冤种的语气。
“你碰没碰她跟我有关系?”季止寒语气不佳。
“那你刚刚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季止寒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言下之意,你可以滚了。
“我还没给她检查胸骨上的伤呢。”
“伤在里面,你怎么检查?”就算能检查,那个特殊部位他检查合适?
“这就是你们外行人不懂了。我们内行靠的不仅是眼睛,手才是最牛的。”盛砚炫耀的挥了挥他漂亮的手,“信不信我只要摸一下就知道伤势恢复到什么程度了。”
季止寒觉得他可能是嫌命长了,深不见底的眸子锁着他,“你试试看。”
明明是轻描淡写的语气,可盛砚却从中嗅到了死亡的警告。
盛砚摸了摸鼻子,“那个,我看你好像有事的样子,你们先忙。”
我先溜。
季止寒想送他一句:算你还有点眼色。
盛砚走后,季止寒的目光落在徐曼今身上,那眼神像审视,又像凌迟。
徐曼今没有去琢磨季止寒的来意,倒是发现他穿了一件不常见的深灰色衬衫,下面是一贯的深色长裤,没有外套,也没有领带,领口随意的敞开着,一看就不是从工作中过来的。
“温可可怀孕是你故意透露给周家人的?”季止寒冷冰冰的开口。
他的话看似是问句,但更是肯定句,毕竟知道温可可怀孕的人屈指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