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徐曼今开车带着徐雅晴去医院，一路，姐妹俩都沉默不语。
直到快到医院，徐雅晴才开口，“前段时间我去看我哥了。”
徐曼今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他让我转告你，他挺好的，也不恨你。”徐雅晴难得能这么心平气和的和她谈论徐朗。
“我知道。”徐曼今了解徐朗，他这个人唯一的缺点就是太为别人着想。
车厢里又陷入了一阵沉默。
“你喜欢过他么？”徐雅晴忽然又开口。
“他是我哥哥。”
徐雅晴嗤笑，“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一直喜欢你。”
“我们之间，永远都只可能是兄妹。”徐曼今的语气很坚定。
至于徐朗的心意，她是知道的，但也只是这两年才察觉到。以前徐朗对她好，她只以为是哥哥和妹妹之间好。
这两年季止寒时不时的拿徐朗喜欢她这件事来讽刺她，她才慢慢有所察觉。
不过她和徐朗都是属于理性的人，在知道一件事没有结果的前提下，是不会让一道枷锁横在彼此之间的。
徐雅晴笑了，笑的有几分苦涩，“他明知道你和他不可能，却还执着的守着你；他明知道我喜欢他，却故意视而不见，你说他怎么就那么偏心呢？”
“那是因为你喜欢他，想要从他那里得到更多的东西，所以才会不满足他对你的好。”
徐雅晴没去想她说的对不对，只问她，“那你爱季止寒吗？”
徐曼今突然沉默。
没等到她的回答，徐雅晴笑了一下，“人为什么都要那么犯贱？为你要死要活的，你不稀罕，把你伤到体无完肤，你却死心塌地给他做牛做马。”
徐曼今依然没有回应。
她对感情没有什么经验，唯一有点牵扯的大概就是季止寒了。但是在季止寒这里经历的，除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就是精神上的折磨。
所以她对感情没有什么幻想。
到了医院，徐曼今直接帮她挂了个妇产科。
徐雅晴看着手里的挂号单，笑了笑，“你就那么怕我怀上季止寒的孩子？”
徐曼今并不说话，只是盯着显示屏上的叫号名单。
下午的人不是很多，很快就到了她们。
“你不用进去了。”徐曼今拿着挂号单进去找医生开检查，一共开了两项，验血和B超。
徐雅晴也乖乖的跟在后面，她就是喜欢徐曼今现在的状况，明明心里害怕，紧张，却还要强装出一副淡定的样子。
徐雅晴抽了血，坐在椅子上等检查结果。
“我有点不舒服，你去门口帮我买瓶水。”徐曼今扶着额角，对徐雅晴说道。
徐雅晴看了她一眼，不太情愿的起身。
徐曼今看着徐雅晴离开，而后去窗口取了检查报告。
不大的纸张，密密麻麻的字迹，徐曼今还是一眼就看到那三个扎眼的字母。
HCG值高于正常值。
所以……徐雅晴怀孕了……
徐曼今脸色发白，捏着检查单的手隐隐颤抖，类似的东西她记不清看过多少份，唯独这一份把她彻底打入无尽的深渊，再无回头之路。
眼泪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疯狂的涌入眼眶，手里的检查单在眼底从清晰到模糊，她用尽所有力气才没让它们掉下来。
用最快的速度调整好情绪，向医务人员询问，“请问这个结果是不是怀孕了？”
“是的，怀孕了。”
……
徐雅晴买好水回来，就看到徐曼今手里拿着检查单。她观察了一下徐曼今的脸色，并看不出什么异常。
“这么快就出来了？我没得什么病吧？”徐雅不以为意的问道。
徐曼今把检查单递给她，“病倒是没有，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再去做个B超比较放心。”
徐雅晴扫了眼检查单，并看不懂，“那就走吧。”
五分钟后，徐雅晴躺在B超室内。
“医生，我没怀孕吧？”徐雅晴问。
“放心吧，没有。”
这个结果让徐雅晴挺失望的，她本来还想用怀孕的结果狠狠刺激一下徐曼今的。
两个人从医院出来，徐曼今直接说，“我还有事，你自己打车走吧。”
徐雅晴讽刺的笑了一下，果然没有比徐曼今再现实的人了，确定她没怀孕马上就变脸。
徐曼今坐在车里，怔怔的看着徐雅晴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此时阳光正好，光线打在车厢里，而她能感受到的却只有冷，冷的刺骨。
心里恨，可是又不知道恨什么。
找不到发泄口，她抓起车里东西胡乱的砸了出去。纸巾，矿泉水瓶，包里的东西散落的到处都是。
发泄完，徐曼今无力的趴在方向盘上，第一次心碎到任由眼泪往外涌。
手机在角落里疯狂的响着，她像什么都听不见一样，也什么都不想听见。
就这样，在车里坐了几个小时。
从明媚的骄阳到寒冷的黑夜，短短几个小时，犹如她短暂的人生。也是她除了父母离开那一夜，过的最痛苦的几个小时。
徐雅晴怀孕的时间大概是五到六周，刚好和那天在家被她撞见的时间吻合。
季止寒在她千疮百孔的心上践踏还不够，还要在她溃烂不堪的伤口上撒把盐。
真不愧是季止寒，够冷血，够绝情。
徐曼今开着车，像个没有灵魂的躯壳，漫无目的的穿梭在大街小巷。
直到车子停下来，她才发现不知不觉来到了前天来的那家网红酒吧。
……
几杯烈酒灌下去，心终于不那么痛了。
大概是心情差到了极点，平时酒量不错的她，今晚几杯就醉倒了。
徐曼今趴在桌子上，浑浑噩噩中，隐约听到有人在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