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我的冷汗下来了,问题是我要怎么活下去?
我在肛门里偷偷藏了一个信号发射器,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警察一直在追踪,应该只要拖延时间就可以了。
拖着残破的身躯,我记下了地形,应该不是全貌就是了。
这里的氛围实在是太阴森了,甚至潮湿的在滴水,跳蚤老鼠蟑螂快乐的起飞,随时可以跳到你的脸上。
头皮发麻。
我推开了一个门牌号是粉色,写着“sweet girl”的房间。
李媛果然躺在正中间的公主床上。
奇怪的是,她和我截然相反,她穿着粉嫩的公主裙,被丝带绑在床上,捂住嘴。
她看见我已经热泪盈眶,嘴里嘟嘟哝哝着。
看这个样子她应该没有被虐待,我快速过去,用散落在公主床边的钉子割开了丝带。
陈红元是故意的,她还给了我一块表,好像时刻提醒我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分钟。
割完绳子,我的满手都是血,喘着粗气,“李媛,你受伤了没有?”
她哭着抱住了我,“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我快速安抚了她的情绪,分析起来:“我之前调查过陈红元的家庭背景,她是单亲家庭,母亲是做情色生意的,父亲下落不明。”
我拨开钉子,坐在公主床上,瞄了一眼表,过去了两分钟。
我擦拭掉了她的眼泪,加快了语速:“陈红元的母亲应该是从小虐待她的,还有过几次出警记录。我查看了一下笔录,她的妈妈喜欢用针扎她,热水浇灌,甚至把水泥泼在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身上。当然,这都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陈红元有四十多岁了吗?”李媛擦着眼泪,很诧异。
我点点头:“她今年快要五十岁了。”
“看起来顶多三十几岁。”李媛看起来很惊讶。
我继续讲:“她也在某次活动的录像中承认,她妈妈对她一辈子带来了不可磨灭的影响。”
“你应该还没见过她,她现在在扮演她的妈妈,我们是孩子。她现在应该是把妈妈的怨恨发泄出来,或者说用一种扮演的方式来理解她妈妈吧,这应该是一种心理疾病---异装癖。可能她的妈妈就是这样的。”
李媛倒吸了一口冷气,四处张望:“这也太变态了吧......她会不会听见。”
我摇摇头;“有些事情我现在不能告诉你,是我对不住你。你现在跟着我,她什么事情都做得出。”
“我扮演的角色是小时候的陈红元,看你这样子,应该是她臆想当中自己的样子,至于她说的另一个人,我们还不知道。”
我看了一下表:还剩下五分钟,我们必须找一个藏身之地。
但是,门外响起了摄人心魄的敲门声:“妈妈来找甜心们啦!”那声音是颤抖的兴奋的,让人心尖一抖,甚至能听见她舔舌头流口水在地上爬行的动静。
我快速冷静了下来,稳住李媛,周旋道:“你一开始和我们说好了是十五分钟,怎么,要言而无信吗?”
“你怎么敢命令我?你只是一块甜心蛋糕哦,妈妈说了呀,预估是十五分钟,不代表一定是哦,妈妈是很善变的人。”说完这些,她开始狂笑:“摧毁我的小蛋糕们吧!”
我重复她的那句话:“妈妈是善变的人......”陈红元的妈妈估计也是这样的,也就是说,她现在说的所有话都可以随时改变。
这个规则实在太致命了,我的冷汗流了下来。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了,听样子应该是镰刀,我拉着颤抖的李媛快速钻进了旁边的棺材里,拿着里面锁不上的锁用手困住。
里面是狭窄的,看样子应该是有不少蟑螂和虫子的老家,我的衣服里面已经有虫子钻进来了。
李媛想要尖叫,我死死捂住她的嘴,我感到手上有热泪流下。
我周身和神经都紧绷了,陈红元很快就破门而入,尖叫着:“我的甜心们,我的甜点们呢?”
9.
在棺材里听的不太真切,这幅棺材应该是木头的,看起来质量不错,但真的能抵挡住镰刀吗?
没有看过破损程度的话,我不确定。
李媛的嘴里已经有细碎的声音出来了,是的,棺材本来就臭,两个大活人在里面,氧气很快就没了,我的汗滴到眼睛里面,疼的清醒了一下。
“待会跟着我知道吗?”我在她的耳边小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破棺而出!我一脚踹飞了棺材顶,然后站起来大吼:“来啊,怪物,我在这里!”
她的眼睛闪着红光,嘴唇苍白,五官狰狞。
“.......”“砰!”
镰刀砍了下来,不过我预估的没错,卡在了墙缝里面,就差一点就要砍到我了。
我不敢回头,拉着李媛就往外冲!
但是李媛被拉住了,那女人竟然开始用嘴啃人!李媛疼的大叫:“啊!”
我急中生智,给她的脚踝来了一脚,看样子是扭了。
“啊!从来没有点心会这么做,你不是妈妈的小甜心,你不是!”
我皱眉,“本来就不是谁的点心。”
我顺便用钉子鞋给她的手腕来了一脚,她疼的像畜生一样尖叫。
我拉着李媛一路狂奔在狭窄阴暗的地窖和走廊之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气喘吁吁的停下,李媛直接跪在地上流泪。
“她一时半会追不上来,这已经是最隐蔽的地窖了。”
我拉开那一扇小门,果然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快进去!”
我把李媛推下去,然后断后隐匿了踪迹,这是作为侦探的本职。
警察怎么还不来,我焦灼了。
进去后,我感觉不太对劲,害怕是有陷阱,于是先一步探查,都是人类尿液和粪便的气息,难道这里还有活人吗?还是说这是她的卧室?
我们先把身上的蟑螂老鼠一一抖掉,然后踮着脚慢慢走进。
这个地窖类似于东北的那种放白菜的地窖,有架子和曲折。
我的神经敏感到了极点,老鼠的声音都会让我猛然回头。
我翻找到一个最新的罐子,居然有标签:王大宝。
里面是骨灰,让人腿软了一下,我把这个罐子放回原处。这多出来的一百万,还是等有命了再拿吧。
突然间,李媛拉住了我的袖子,“林,林何。”
她的声音是颤抖的。
10.
我以为是谁追上来了,猛然往后一退,却没什么大动静,看了半天,我的天灵盖发麻:“在哪里呢,我回头看着李媛,她快要翻白眼了,手指着地上。
我低头一看,也差点撅过去,一个白发苍苍,失去下肢的苍老老人正趴着我的腿往上爬!
我想叫却不敢叫,但是李媛已经先我一步叫出了声音。
“啊啊啊啊啊啊啊.......”后面被我捂住了,她的承受能力太弱,我一个手刀,把她劈晕过去。
但是我整个人都要僵住了,这真的是一个老人吗,不,我应该问,这真的是人吗?
她顺着我的腿一点点往上攀爬,手劲像是举铁的,这不像一个垂暮老人。
“救救我.....放我出去......”她沙哑的声音宛如风烛,一下子就可以熄灭。
我用尽全身力气一钻,直接出去,然后狠狠踹了一下她的脑袋!
她的生命力很是顽强,我不确定她晕过去没有。她的脸很脏,身上爬满了蠕虫和跳蚤呻吟着:“哎哟,哎哟,元元,元元,妈妈错了,不要再欺负妈妈了元元。”
“十几年了,放我出去吧,妈妈还要接待有钱的客人呢,妈妈忏悔啊......”
我的脑海里只有两个字,疯了。这个女人也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