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罗宾干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苑之杉皱着脸坐在外面的手术室外面的长椅等待着,那个样子,就好像是那把长椅搁到他屁股了一样。他忽略过了这一点,他不想在医院跟苑之杉争吵,尤其是在荀艺正在里面做手术的时候,他们两个现在也是吵不起来。
“陈欣,那个,荀艺现在怎么样?刚刚我敢过来的时候有点堵车,就晚了一些。”
罗宾站在了陈欣的面前,陈欣只感觉到有一个人站在她的面前,皱着眉头看过去,是匆匆赶来的罗宾,对方的额角还流着薄薄的细汗,一滴一滴的。
“从过来到现在一直都在手术,那些个医生也没有出来过,想来也还是在抢救。都已经这么久没有消息,虽然说不上什么情况好,应该也坏不到哪里去。”
陈欣说道,声音低沉,除了刚刚说苑之杉的时候,从荀艺绑架被救到现在她都没有说过什么话。她低着头,罗宾是站着的,他清楚的看到了那一长发中间,里面有一根白发是格外的显眼。
罗宾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情对于他们三个人的打击都挺大的,只是现在看来,陈欣是最为严重的。
“你们要不要去休息一下,这里我们帮你们看着,我看你们三个人都坐在这里有五个小时,这中间都不吃不喝的,你们受得了吗?”
警官走上前来拍了拍苑之杉的肩膀,那一脸担心的样子,他们刚刚都已经把荀艺的那些个资料查了一个一清二楚,对方的父亲已经去世,家里面的那些个关系也有一些复杂,本来想要联系他的家人,结果他们说不用,说什么都已经决裂了,也只好不叫,只能看到时候要是真的需要叫的话,他在叫,不过希望不会有这个时候。
那警官心想,看着那手术中三个字,心中暗叹一口气,只是他觉得那个男生可能没有那么快。毕竟当时他离得最近,可是看见了对方身上的惨样。
“不用了,再等一会吧,我怕我刚走,他就出来了。我们几个跟他关系最好的人都没有在这里等他,多不好呀。多等一会儿也没事的,时间而已,我多的是,反正我现在没有什么事情。”
苑之杉说道,他说的很漫不经心,但是那个警官却从他的声音里面听出来了无奈。罗宾也想要怎么说,于是他刚开口说道:“没关系,我的时间也很多,公司那边可以请假……”
“叮铃铃,叮铃铃……”
罗宾话还没有说完,电话就响了,叮铃铃的一直响,就跟个夺命铃声一样,扰的人心烦不已。罗宾感觉有一些不妙,刚看一眼手机,就发现给自己打电话的人是他的助理。
“林斌,怎么了?我今天不是请假了吗?”
“不是啊,罗哥,就是你之前不是一直跟顾氏集团谈一个项目了,然后现在那个负责人过来了我没有办法,只好来给您打个电话,问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林斌在那边都快哭出来了,说知道这个人怎么今天这么急,他昨天看自家老大冲出去的时候,那个样子火急火燎的,不是老婆跟别人跑了,都不会是那个样子。本来老大跟自己说什么今天请假林斌就感觉不对劲,觉得自己不能去抄老大,结果这个人一来,只能来找老大了。
“他不是说什么23号再来吗?今天才19号,早了这么多天。”
“可不是嘛,弄得我们都没有打好准备,现在他有要求要今天讲完……”
林斌话没有说完声音就已经慢慢的变小,罗宾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他抿着唇说道:“我知道了,你让他在公司等十分钟,我马上回去。”
说完就挂了电话,抬头看着那三个红色的字体,想到自己公司那边的事情最后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转身离开。他可以没有爱情,但是他不能没有事业。
陈欣看了一眼手机,起身离开,对着荀苑之杉说道:“我得回去跟我母亲抱一个平安,不然的话,回头就要疯了一样的找我。这里就先拜托你了,我两个小时以后会过来,我们来换着值班,不然的话,你的身体也会受不了的。”
苑之杉点点头,他的眼神就好像是跨过了陈欣,直直的看着她身后手术室的门。他们都走了,脚步越来越轻,苑之杉也不在乎人走没走,就知道荀艺还在那个手术室里面。
“病人的家属是哪一位?”
一位身着白色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对方全副武装,苑之杉也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他只知道,既然医生都已经出来了,那么就证明着是不是荀艺的手术做好了,可是,苑之杉忘记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医生是出来下病危通知单的。
“我是病人的男朋友。”
医生没有说什么,可能是因为是时间太赶了,他只是看了苑之杉一眼说道:“有没有病人的直系家属。”苑之杉摇摇头,医生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的说道:“病人现在的情况有一点危险,很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还请你做好心理准备。本来还想让你们签那个病危通知单的,但是没有家属的话,就是不行的。”
医生说道,说完就又回到了手术室中,里面的人数不够,根本就没有时间给他闲聊。
“病危通知书,病危通知书……”
苑之杉喃喃道,他感觉这五个字很是陌生,明明拆开他也是认识的,可是合在一起的时候,苑之杉却觉得自己就好像是没有读过书一样,就是听不懂。
他看着那扇合在一起的门,后退了几步,然后靠在了后面的墙上,他感觉自己的腿都软了,站都站不住,面上都是迷茫。过路的护士看着他那张脸都有着那么一丝的可怜。可是这个是因为,人生老病死,总是会有这么一天的。就算是他们在同情也没有办法。
“怎么会这样子,明明,明明都好好的。”
苑之杉抓着自己的头发,胡乱的抓着,头发乱的就像是一个鸡窝一样。明明那么在乎自己的形象,可是在听到了这个消息一样,却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一样,悲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