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伤疤可谓是触目惊心,如一条条鞭子,鞭策着秦南的内心深处。
“这是怎么回事?”
秦南嗓音有些暗哑,神情中充满了复杂。
心中还有一丝……莫名的心疼。
“抑郁症患者本来就容易产生自杀或者杀人的念头,况且季落又是身处监狱那么复杂的环境之中,这些年也不知道她在里面经历过什么非人的生活,这么严重的病症,能活着出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所以我觉得,她刚刚对季雨菲的攻击,也许是有其他的缘由,你现在还是考虑给她治病吧。”
盛皓简短的几句话,却引人无限遐想,一旁的秦南没有再说话,只是面色黑沉的一直盯着季落手臂上的伤疤,他从未想过,这个女人在监狱里还曾自杀过。
半响。
秦南走出季落的房间。
“陆凡。”
“少主。”
“调查一下,季落这五年里,在监狱到底都经历过什么,仔细盘问,不能落下一丝一毫。”
秦南面色清冷,眸光却不自觉看向季落的房门处。
“我知道了,少主。”
陆凡恭敬的回答了秦南的话,转身离开地下室。
而此时,刚要转身回到季落房间的秦南,却突然浓眉紧蹙,神情有些痛苦的双手抱头蹲到了地上。
“啊……”
秦南微微一声**,被房间内的盛皓听到。
盛皓赶紧从房间里冲出来,看到一向威严庄重的秦南此时正蹲在地上,额头上渗出许多细密的汗珠。
“秦南,你这是头疼病又发作了。”
盛皓将秦南扶回了他的房间,并给他找出了一直准备在床头柜里的治疗药物。
服下药之后,秦南好转了许多,表情也恢复了之前的淡漠。
“秦南,你这头疼症最近发作的越来越频繁了,我建议你抽时间去医院做一个脑CT,好好检查一下,我给你配的那些药,总不能解决最终的症结。”
盛皓又是露出一脸的担忧,对于这个好友,他真是没有办法。
“不需要。”
秦南语气清冷,将手里的水杯放回到床头柜上。
“哎,就知道你会是这个反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这头疼症是在季落入狱那天晚上开始的吧?我记得那天下着大雨,陆凡给我打电话说你头疼,我赶到的时候,你已经不清醒了,这一晃五年了,你就用我给你配的药来维持,但这总不是长久之计,我以一名专业医生的角度建议你及时就医,这事不能再拖了。”
盛皓觉得,自己在秦南面前不是医生、不是兄弟,更像是奶妈,每每要苦口婆心的出言相劝,却没有一点儿效果。
“你就是医生,我还去哪就医。”
秦南漆黑的眸子望向盛皓,露出一脸的不以为然。
“好,那我现在不是医生,只是你的兄弟,我以你兄弟的角度再次建议你,既然头疼症是从季落入狱那夜开始的,那解铃换需系铃人,要想真正把你的头疼病治好,不仅要配合医生,更重要的是你要自己先打开心结,彻底放下过去,秦南,如果你和季落的事情不解决好,吃什么药都是徒劳。”
盛皓语气有些激动,声音也不自觉提高了分贝。
“我没有心结。”
秦南低头转着尾戒,漆黑的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好,你没有心结,我有,我的心结就是你怎么这么倔强呢,秦南,你能不能听兄弟一句劝,别再纠结和季落的恩怨,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乐于看你倒下呢?”
盛皓最清楚秦南的处境,他是真的为好友担心。
“盛医生,好兄弟,你是不是没事了,没事走吧。”
秦南没有理会盛皓的语重心长,直接下起了逐客令。
“秦南,也就你敢这么对我吧,我告诉你,你现在这种行为就叫做死性不改,你就等着后悔吧。”
盛皓无奈至极,刚刚自己的一番苦口婆心,都是打在了棉花上,没有半分回应。
盛皓离开后,秦南独自躺在床上,神情淡漠,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梦里。
季落头发凌乱,被一群穿着囚服的女囚殴打,季落拼命的求救,可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她的脸、她的胳膊、她的后背,都被被厮打出了血,很多的血。
季落在监狱里的铁窗前,被一群穿着警服的预警殴打,她的嘴角泛出了血丝,面色苍白,奄奄一息,神情中充满了倔强。
季落在监狱的走廊里,被一群不知名的人追打,季落拼命的逃命,却不幸跌倒在走廊的尽头,那些人对她拳打脚踢、嘴里还骂着难听的话。
季落眼角滑落两行泪水,神情中充满了绝望,手持一把锋利的刀子,将自己手腕上的皮肤划开,汩汩的鲜血流淌出来,季落倒在了血泊之中。
季落绝望的大叫一声“秦南”,将一把锋利的尖刀刺入自己的胸膛,顿时,鲜血喷涌而出,季落死在了监狱之中……
“季落,季落……”
秦南从梦中惊醒,慌乱之中坐直了身子。
清醒之后,他发现自己竟是一头的冷汗,伸手打开床头灯,秦南靠在床头再次陷入沉思。
此时的秦南,脑海冲浮现出无数的回忆,都是关于他和季落的。
而最清晰的,却是季落当初倔强着小脸不肯和他认罪的样子,她甚至都没求过他相信自己。
她骄傲的昂着头,眼里布满了血丝,倔强的看着自己,说着“秦南,这下子,你满意了”。
“该死,季落,你永远那样骄傲,那样倔强,你为什么一次都不肯向我认错?”
秦南痛恨的低声呢喃着,双手不禁握紧成拳。
……
第二天,季落醒来后,觉得头还是有些晕晕的,看到身边的器材,她才知道原来自己是被打了针。
伸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猛然抬头,季落眸间闪出一道希望之光。
房门是被虚掩的,而且竟然没有人在这里看守,这简直是逃跑的最佳时机。
季落毫不犹豫的冲出了地下室,不料在大门口遇到了秦南。
“又想逃跑,我看你还真是贼心不死啊。”
秦南面色黑沉,声音中充满了寒意。
“……”
季落见逃跑无望,木然的站在大门口,没有理会秦南的斥责。
“你现在是聋了吗?我在和你说话呢,告诉我,你要跑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