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昊圆圆的小脸气鼓鼓的对着秦南，声音里充满了质问。
秦南拧眉，“你跑来这里是向我兴师问罪的吗？”他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悦。
“对，我就是想问问你，为什么要这么逼我妈咪？”昊昊大眼睛毫不畏惧的对上秦南面带怒色的俊脸。
“我逼她？这些话都是谁教你说的，是不是季落？”
秦南嗓音有些嘶哑，幽深似海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异样。
“你别冤枉人，才不是我妈咪说的，她回到家里就一直躲在房间里哭，这都是被你害的。”
昊昊用手指着秦南，漆黑的小眸子中充满了愤怒。
一直躲在房间里哭？秦南觉得内心里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击了一下。
但转念面色又恢复了淡漠，她昨天来这里找自己的时候，不是还很倔强。
“这些都是大人之间的事情，不用你来操心，”秦南语气稍微有了一丝儿缓和，深邃的眸底闪过一抹疲惫。
他实在不想每次和自己的儿子见面都针锋相对。
昊昊倔强的别过了小脸，“我妈咪都被你欺负成这个样子了，我怎么可能不管？”
秦南没有再说话，他低头俯视着眼前的小人，那副和自己如出一辙的眉眼，却有着和季落一模一样的倔强。
“理亏了吧？我警告你，以后不许再欺负我妈咪了。”
昊昊瞪着圆圆的大眼睛，肉乎乎的小手指着秦南。
“你是想和我这么一直吵下去吗？”秦南嗓音变得深沉，他幽深似海的眸子中充满了探寻。
虽然只见过几次面，但秦南也多少也了解面前这个小人精，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如果不是带着绝对的目的，他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昊昊见秦南扭转了话题，稚嫩的小脸恢复了淡漠的神情。
“秦先生，你猜对了，我今天来不是找你吵架的，”昊昊的幼嫩的声音带着格外的冷漠，“我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我只要答应跟你走，你就会放过我妈咪和那些无辜的人。”
秦南心尖狠狠的颤了一下，这一句秦先生将父子俩之间的距离拉开了十万八千里，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一个五岁的孩子会用如此冷漠的态度和自己说出这些话。
这个孩子，还是自己的亲儿子。
“你这是在和我谈条件吗？”
秦南心里不是滋味，但语气却有些清冽，毕竟不能失了做父亲的威严。
“没错，只要不再让我妈咪伤心，你就说你想怎么办吧，”昊昊双手抱着肩膀，明亮的眸子固执的对视着秦南。
“即使是和季落分开也可以吗？”
秦南眸光闪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神情中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失落。
“我都说了，只要你放过我妈咪，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昊昊稚气的声音中流露出一丝不耐烦。
“……”
秦南转身面向窗外，痛苦的蹙了蹙浓眉，没有再说话。
昊昊这固执的眼神，淡漠的语气，仿佛化成一把把尖锐的利器，狠狠的扎在他的心尖上，让他感到一阵阵的刺痛。
昊昊见秦南始终不语，稚嫩而坚定的声音再次响起，“秦先生，我跟你走，但是你要答应我，放过我妈咪，不可以再折磨她了。”
秦南转身看着眼前眸色坚定的小人，“你确定？”
“我确定，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数。”
秦南心中一紧，这样的结果，算是赢了吗？
……
季落一个人躲在房间里，不知道什么哭睡了，梦里昏昏沉沉的乱七八糟，各种噩梦再次毫不留情的向她袭来，醒来之后她眼神空洞的盯着天花板。
这就是所谓的被逼上绝路吧，季落内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
突然，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她有气无力的按下接听键将电话放在耳边。
“您好，是季医生吗，我们这里是康仁医院，通知您明天过来上班。”
季落诧异的瞪大了眼睛，这个康仁医院，正是顾逸给她介绍的那家私人医院。
她迅速坐直了身体，“可是，你们医院不是已经……被关闭了吗？”季落的声音有些迟疑。
“哦，是这样的季医生，”话筒里传来了善解人意的女声，“上午只是卫生局临时检查，所以医院贴了封条，现在我们医院一切指标都没有问题，就继续营业了。”
“我知道了，谢谢您。”
季落礼貌的切断了电话，内心有种不祥的预感。
卫生局检查就贴封条？而且，怎么会这么轻易，秦南就放过了自己？
她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昊昊”，季落一声惊呼，掀起被子疯狂的扑下了床，连拖鞋都没穿就闯出了卧室。
果然不出她所料，昊昊压根不在房间内。
“秦南，一定是该死的秦南，”季落一边回房间拿起手机，一边带着哭腔低声呢喃着，“秦南，你把昊昊还给我，还给我。”
季落慌乱的拨通了秦南的电话号码，这一次，对方很快就接起了电话。
“秦南，是不是你带走了我儿子？”季落直接厉声质问，声音中带着满满的杀气。
“怎么，那也是我儿子，他跟着我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秦南反问。
果然昊昊是被他带走的。
季落紧紧的皱着眉头，声音也提高了分贝，“秦南，你丧心病狂，你把昊昊还给我，还给我。”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里甚至开始带着哭腔。
秦南听出季落语气中的哽咽，想起昊昊说过他妈咪在家一直哭，心中掠过一丝异样，但很快便恢复了冰冷的神色，“你认为我还有可能把孩子还给你吗？”
季落身体猛的一僵，他不可能再把昊昊还回来？
“秦南，除了昊昊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为什么要这么赶尽杀绝，为什么？你赶紧把昊昊还给我，要不然我就和你同归于尽。”
季落开始歇斯底里，眸光变得赤红。
同归于尽？
秦南眸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季落，你少在那吓唬我，事到如今，我给你个选择的机会。”
听到秦南的话，季落坐直了身体，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