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几天,孔靳瞿也没有把那一箱杜蕾斯给我还回来。
看来他留下自己用了……
我无精打采地铲着店里的猫屎,开始胡思乱想。
我居然送了一百盒小雨伞给前夫,整整一百盒……他会不会以为我是个奇葩?
想着想着……我哀怨地看了看店长和梦梦,心痛不已,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
命运如此坎坷,日子却还是要继续过下去……
美艳店长为了补偿我,一脸谄媚:“亲爱的,别闷闷不乐了,我今天晚上叫了海底捞外卖来店里,咱们把失掉的元气给补回来!”
梦梦整个吃货闪闪发亮:“哦耶!”
我神情怏怏的:“好……”
临近下班,一位老大爷带着他的狗子来买狗粮。
我向他介绍了几款卖得比较好的狗粮。
大爷操着一口浓重的方言跟我沟通:“喃家介个谅,四不四曾纵滴?”
我居然听明白了大爷说的啥,于是跟他说:“您放心,我们这的狗粮绝对正宗!”
大爷好像没听清,将身子凑过来一些:“喃索飒?哒点儿绳!”
于是,我又大声给大爷重复了一遍。
老头瞪我一眼道:“喃索四不四不奏剜咧!”
我无语地说:“四!”
梦梦和店长噗嗤噗嗤地笑出声音……
大爷转过头去瞪了她俩一眼:“喃介些个孩子肿么一个儿个儿都彪乎乎滴!”
店长和梦梦闭嘴了……
大爷转过身来指着一款狗粮:“就介样式儿滴给俺来一份儿。”
说完就提着他的狗往前台去了。
我赶忙将狗粮给他打包起来。
大爷在前台结账的时候,海底捞的小哥哥又背又提的就来了。
梦梦这个吃货整个人都不淡定了,兴奋到手舞足蹈:“开饭了,开饭了!”
大爷被她吓了一跳,没好气的说道:“放个泛儿脓么一脸逮相!”说完就拉着狗、提着粮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梦梦一脸迷茫:“他说啥?”
外卖小哥憋着笑:“他说你一脸歹相……”
梦梦:……
我和店长乐了。
海底捞小哥哥替我们在桌子上铺好桌布,摆好一切,架好锅,声音温柔:“女士们,请用餐,还有什么需要我服务的吗?”
梦梦两眼亮晶晶:“提供扯面服务吗?我看电视里就这么演的!”
店长直接给了梦梦一个暴栗:“扯什么面,扯面,我就没点扯面!”
海底捞小哥哥见我们没什么事,就离开了,说是吃完之后,给他打电话,他来收拾。
人性化的服务啊!只要有钱……
海底捞小哥哥再来的时候,我们一个个肚皮溜圆地瘫在椅子上挺尸……
他麻利地收拾好一切,语气依旧温柔:“女士们,再见!”
我们三个同时朝他摆了摆手。
打了个响亮的饱嗝之后,我觉得我好像满血复活了,这世界唯美食不可辜负……
难得是一个不用自己做饭的夜晚,我告别了店长和梦梦溜溜哒哒地走着回家。
冬天,天总是黑得格外的快,我走回小区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破楼道的灯年久失修,最近一个灯也亮不起来了。
楼道黑漆漆的很吓人……
想拿出手机照个亮,结果没电了……
只好在楼道里摸黑走路。
估摸着走到了六楼,我拿出钥匙捅咕半天都对不准锁眼。
寂静的楼道里突然传来脚步声,另我寒毛直竖……
应该是住户……是住户……我安慰自己……接着捅咕……
诶?这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是怎么回事,我惊恐地回过头,看到一个黑黢黢的影子?好像是个男人……
我紧张到手冒汗,抖来抖去,更捅不到锁眼儿里。
那脚步声停在我身后了……我手剧烈一抖,啪,钥匙掉在了地上,完犊子了……
那黑影的声音响起:“需要帮忙吗?”温和醇厚。
哎呀,我去,原来是孔靳瞿,吓死我了……
唉?不对?他来干什么?难道是来还避孕套的?唉,这跌宕起伏的人生!
孔靳瞿替我捡起了钥匙开了门。
打开灯,我发现他两手空空。
他真的留下自己用了……
孔靳瞿注意到我的视线:“那个……靳曜,拿了几盒去用。”
他的声音照常温润醇厚,好像在播报晚间新闻一样正经。
我:……
那也不对呀?那不还剩下九十多盒吗?怎么不把剩下的还回来?
我当然不好意思问出口,只是目光灼灼地瞪着他。
这男人惯常淡漠的禁欲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不自然,开口询问:“为什么送我那个礼物?”
果然,逃不脱的问题来了!
我开始睁着眼睛瞎扯:“哦……我们店里积压的产品卖不出去了。”
孔靳瞿:“……那为什么又要收回去?”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我想哭:“那天销量突然大增……店里缺货了。”
孔靳瞿终于沉默了。
这禁欲系的死男人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多话!
房间里除了猫叫声还是猫叫声。我俩默默相对无言……
孔靳瞿突然掏出了皮夹子,从里面抽出厚厚的一叠毛爷爷:“积压的货品我买了。”
他语气轻松地好像在买一颗大白菜是怎么回事?
这令人窒息的操作!
我蛋疼地开口拒绝:“不用,不值几个钱,送你了……”
孔靳瞿只好把钱收回去。
房间里又是一阵静默。
突然他开口:“有点事想请你帮忙,”他难得有所求,“我父母明天回国,要在家里小住一段时间,他们还不知道我们离婚的事情。”
我明白了:“所以我们要假装还没离婚?”
孔靳瞿点了点头,黑茸茸的眼睛看着我。
我最后答应了,是为了还他之前照顾我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