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迢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是一个他不认识的女人,那女人见他发现了她,立刻移开了视线。
温拂顺着陆迢目光看去,“是她啊。”
陆迢:“认识?”
“就见过一面,场面不太好看。她是谢韫的妹妹谢芸。”
温拂也是没有想到还能和她再见面。
看来这么久过去了,她还是记着那天的仇呢。
“呵,我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陆迢看着谢芸的眸光冷了下来,转头对温拂语气又柔软下来。
“这事你怎么没和我说?”
“你放心,我没吃亏。”
温拂笑了笑,那天吃亏的是谢芸。
还有人在加价,陆迢倒是不着急了,盯着谢芸讥讽开口,“一百万在你看来是小家子气,那想必你今天一定准备拿下全场最佳了?”
谢芸没想到她就小声嘲讽了句,他听见就算了,还在这样的场合点出来。
他这不就是要让她下不来台嘛!
可是……
全场最佳是这一场拍卖会单次拍出最高价的那一位。
先不说她哪有那么多的钱,这种慈善拍卖会也是要看眼色的,全场最佳也不是谁想拿就能拿的。
因为拿了这个最佳后会被报道出去的。
这样的虚名有时候还是需要的。
陆迢一开口,周围的一些人也立刻朝谢芸看过去。
他们都不认识谢芸,有些在小声交谈她是谁,有些投去嫌弃的眼神,更多的是在看戏。
谢芸气得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握成拳。
温拂还真是好命,嫁了个这么好的老公。
她面前挤出一个笑,“陆总,您听错了吧。”
这种场合她就不信陆迢还能不依不饶。
“我没聋。”陆迢直接怼了过来。
谢芸脸上的笑快维持不住。
他到底想干什么!
温拂握住陆迢的手,“别和她一般计较,不值得为这个生气。”
陆迢反握住温拂的手捏了捏。
他再次举牌,“两百万。”
台上的主持人很是开心。
“陆总出价两百万了,还有没有更高的!”
谢芸身边的人揶揄道:“看了这么久不准备出个价?你总不会是来看戏的吧?”
谢芸被激得差点就举牌子了,还好理智占据了上风。
这次机会是她缠着她哥才得到的,她哥给她可支配的金额上限也就七十万,本来就是个慈善拍卖会,都是各家提供的一些宝贝,价格不会太高。
但她看到温拂就想起那天受的屈辱,见她在那掐着手指头算没忍住说了一句,谁知道就成这样了。
谢芸硬邦邦的说:“这个我不喜欢就不参与了。”
身旁问她的人讥笑一声,那表情分明是看穿了她。
就这样子怎么好意思说别人小家子气的。
经过刚才那一出,这次没人再和陆迢争了,这个手镯以两百万的价格成交。
工作人员在陆迢刷完卡后将装着镯子的盒子放在桌上。
这只镯子是粉色的,又做了镂空蔷薇花印,拿在手里非常好看。
陆迢轻声说:“眼光很好,这个送人,那你要不要再买点什么?”
“不用啦,我什么都不缺。”
这只镯子已经花了两百万了,很多了。
陆迢没说什么,目光看向台子上的东西,寻思着再看看,待会要是有适合温拂的物件就拍下来。
不过看来看去也没什么特别满意的。
他想着还不如去定制些礼物给温拂。
谢芸被怼了之后就很老实,后面也举了牌,但每次都会有人比她出的价钱高,她根本拼不过他们。
谢芸只觉得这一次脸都丢尽了。
这些人干什么平白无故的帮着陆迢温拂挤兑她啊!多加的那些不是钱吗?
“小家子气。”
她身旁的人刚举牌拿下她看中的那件宝贝,笑着说了这四个字。
谢芸恼怒地看过去,却发现对方压根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有气撒不出。
温拂压低声音,“秦叔怎么还没来?”
这很快就最后一件拍卖品了。
“应该快了。”
来之前秦司宴就给他们发了消息,说得先去取亲子鉴定书,可能会晚点来。
不过这确实是有点太晚了。
陆迢发消息询问了下。
秦司宴:快到了。
陆迢把秦司宴的回复给温拂看,温拂这才放下心来。
她就是有点担心是不是亲子鉴定出了什么意外他才来得这么晚的。
台上主持人的声音将温拂思绪拉回。
“接下来这是今天慈善拍卖会的最后一件拍品,是由陆太太提供的秦司宴先生的画作《夜啼》”
画布揭开,整幅画显露在众人面前。
署名的确是秦司宴三个字,还盖着章。
“这幅画的底价是一百万,请各位出价。”
温拂还在感慨原来秦司宴的画作真的很值钱,想看看最后到底能拍到什么价位,可是主持人这话落下场面却安静了下来。
温拂有些疑惑。
这怎么没有人出价啊?
陆迢握着温拂手的力道紧了紧,安抚她别紧张。
“这幅画我知道,是秦先生法国画展上面的一幅画,当时很多人都询问过秦先生这幅画的价钱,秦先生说这幅画是非卖品。这怎么会在陆太太手上?”
显然,其他人也抱着这样的想法。
谢芸可算是逮着机会了,刚才都快憋死她了,她立刻跳出来附和。
“照这么说,这画不会是假的吧?”
“陆太太,我们都知道你是乡村出来的,没什么见识,但你就算是随便拿些陆总送你的珠宝也好过拿一幅假画出来吧,你这样诓骗我们不好吧,还是你以为我们都像你一样没见识。”
陆迢看了谢芸一眼,他眼眸漆黑如墨,看不出什么情绪,可就这一眼让谢芸如坠冰窖,她梗着脖子不甘示弱。
这次可不是她先说的,看她做什么!
温拂语气淡定温和,“我能保证这幅画是真的。”
谢芸立刻讥讽道:“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你知道秦先生是谁吗?”
陆迢把玩着温拂的手指不动声色,但已经在心里盘算这次该怎么对付谢氏了。
果然是他上次太手下留情,没能让他们长记性。
倒是没有人接谢芸的话。
只是有人好奇询问,“陆太太,我能问一下这幅画您是怎么得到的吗?”
“是他送我的。”温拂实话实说。
谢芸呵呵冷笑。
“还吹呢,就你这一身乡野气息还想认识秦先生,还他送你,你以为你是谁啊。”
温拂目光平静地看向谢芸。
“今天这场慈善拍卖最后所得都是要用于帮助山村贫困孩童的,你既然这么看不起乡村出身的人,为什么要出现在这呢?”
“难不成谢氏做慈善是假,博名声才是真?”
温拂这些话直接把谢芸说的红温了。
“你胡说什么!分明是你拿假画骗大家,还攀咬我转移话题!”
温拂浅笑询问,“我已经说过了,我这幅画是真的,你既然一口咬定这幅画是假的,那鉴定之后如果它是真的,你要怎么向我道歉呢?”
“哪里是我先说的,分明是其他人先说的,秦先生都说过这幅画不卖了,怎么可能到你手里,至于你说他送你的更是无稽之谈!”
谢芸看向第一个开口的人,“你说句话呀,她这画就是假的。”
那人赶忙说道:“我只是有些疑惑提出疑问而已,我可没说这画就一定是假的。”
温拂唇角笑意又多了些许。
在场的都是人精,就谢芸一个蠢的。
“你!”谢芸着急,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温拂淡定询问:“要赌吗?如果这幅画是假的,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但如果这幅画是真的,你就必须把你身上所有资产无偿捐赠救助贫困孩童。”
她身上的所有资产?
那可不行!
之前就因为和温拂闹了那一场害得她哥限制了她的消费,连给她的零花钱都大打折扣,这次也是好不容易争取到的。
她要是真把所有钱都输了出去那她怎么办!
“看谢小姐的样子是赌不起?”
温拂温柔的声音落在谢芸耳中就像是点燃引线的火,她哪能受得住温拂这戏谑的态度。
刚才那个人已经说了秦先生这幅画是非卖品,温拂也不可能结实秦先生,她现在这样子一定是在狐假虎威!
“谁怕你啊,赌就赌,不过我要是赢了我要你当着所有人跪在我面前向我道歉!”
她之前让她颜面扫地,现在她要让她也颜面扫地!
这话一落下,陆迢眸色立刻变得阴郁肃然。
她是怎么敢的!
“好,我答应了,不过你可要遵守约定,到时候把你全部资产都拿出来。”
“没问题!”
谢芸在心里一遍遍地说这幅画肯定是假的。
她说:“不过我们怎么知道它是真是假,谁来鉴定?”
温拂浅笑,“要验证这幅画是真是假并不难,只要让秦先生来看看就行了。”
谢芸冷笑,“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请得来秦先生吗?”
有人环视现场,也说道:“我听到消息说秦先生今晚也会来的,怎么这都最后一件拍品了还没见人?他不会是不来了吧?”
这话落下没一会,就传来了脚步声。
温拂看见进来的秦司宴时,面上露出欣喜的笑意。
秦叔可算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