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桉和黎冰都很温柔地看着她。
“确实是好久没见了，小汀越来越漂亮了。”
“还是二嫂你最好看！”齐玥汀说着走过来亲昵地抱住黎冰的胳膊小声说，“黎冰姐，我有好几个朋友都很喜欢你，我准备了几张你的照片，待会你能签个名吗？到时候我就能当做开学礼物送给她们顺便在她们面前装个逼了。”
黎冰被她这番话逗笑了。
“当然没问题。”
“黎冰姐你真好！”齐玥汀很是开心。
黎冰也拿了双份的红包递给她。
“这是你的，我和你二哥都记着呢。”
齐玥汀看看黎冰又看看齐桉，很是感动的收下。
齐母站在远处看到他们相处的这么融洽眼里的情绪很是复杂。
庆幸的同时更觉得失落。
蒋媛走过来，“快坐着休息会，很快就能吃饭了。”
齐桉把手上的几个袋子递给她。
“这是我和阿冰给你们选的新年礼物，爸妈的也在里面，大嫂你帮忙拿着吧。”
蒋媛心里叹了口气，她接过袋子应下。
“好，交给我吧。”
齐桉带着黎冰在沙发上坐下。
齐玥汀去拿了那些照片过来给黎冰签名。
他们两个人全程就坐在沙发上，没有要去其他地方的意思。
明明是在自己家，却拘束的像是客人。
齐母心里很不好受。
她终究还是不太喜欢黎冰。
只是没办法只能接受。
蒋媛看到齐母的表情也猜得到她在想什么。
她就那么坐在那也不干其他的就看着齐桉他们的一举一动，其实这对齐桉和黎冰也有很大压力的。
蒋媛把东西拿过去笑着给她看，故意挡住了她看向齐桉那边的视线。
“妈你看，这是齐桉特地给你选的新年礼物，他还是记挂你的，很用心。”
“那他为什么不亲自拿给我？”
蒋媛有些无奈。
“妈……”
该清醒的时候她糊涂，该糊涂的时候她又很清醒。
这可真不是件好事。
齐母看着手里的礼物继续说：“就像他以前一样，只是走个形式罢了。”
“妈，你不要总把事情往坏处想。”蒋媛安抚着，“齐桉肯定还是关心你的，知道你睡眠不好特地选了这个安神的枕头，他是希望你能休息好身体健康的。”
齐父也开口道：“小媛说的对，你就别多想了。”
“不是我非要多想，而是就是这样的。”
蒋媛觉得和她是说不通了，也不再多言，起身去厨房看饭菜了。
这一点上齐杉和齐母还真是一模一样。
对别人那么苛责，对自己的偏心毫无察觉，真是严以待人宽以待己。
这样的情况是改变不了了。
能被他们放在心上那是最好的，因为他们也很护短，但要不是这样，那就真是有些糟糕了。
尤其是齐桉和他们这样的关系。
蒋媛在门口朝沙发那里看了一眼，欣慰一笑。
还好齐桉现在身边有黎冰了，不再是一个人了。
年夜饭本来应该是开开心心的，其实其他人脸上都是带着笑意的，只有齐母脸上没什么笑，哪怕笑了，也笑得很勉强。
桌上的氛围都有些被影响了。
吃完饭，齐桉就牵着黎冰和他们说再见，准备离开。
齐母却叫住了他。
“齐桉，我们单独谈谈。”
黎冰敏感的抓住齐桉的手臂，眼神警惕起来。
齐桉拍了拍她的手背，“好。”
他们之间确实也缺这么一次谈心。
齐桉安抚了下黎冰，这才跟着齐母去了楼上。
齐玥汀柔声宽慰，“二嫂你放心，妈不会对二哥怎样的，你先坐着等吧。”
“嗯。”
黎冰嘴上应着，可目光一直看着齐桉离去的方向。
齐母带着齐桉去了齐枫的房间。
齐枫去世了很多年，可屋里的布置什么都没改变，房间里一尘不染。
齐母轻抚齐枫以前玩过的玩具。
她看向齐桉，“你心里一直都在怪我。”
“如果我说没有，您信吗？”
“你的行为我没办法相信。”
“那您觉得是怎样就是怎样吧。”
现在他已经懒得解释了。
“其实您不用询问我的想法的，我的想法并不重要，您像以前那样就好，我也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他在这个家里可有可无的地位，习惯了他们对他的不在乎。
就这样一直继续下去就好了，不用刻意的改变。
实在没有必要。
“你听听你这话，分明就是在怪我。”齐母红着眼眶说，“过去确实是我对不住你，现在我也是真心想要弥补你的，为什么你就不能接受我的好意一定要这么冷漠呢！”
“你想要什么，有什么不满，你都可以说出来。小枫去世了，我们忘记过去那些，回到以前不好吗？”
齐桉一直不想把话说得太清楚。
他一直都是不想伤害齐母的。
毕竟是他亲生母亲，毕竟也曾真心宠爱过他。
可是……
她这一辈子真的是没经历什么大的困难，顺风顺水的被宠到现在。
不把话说清楚点，她是真的不明白的。
“妈，这样的话我曾经也对你说过，当时你是什么样的态度，你还记得吗？”
齐母唇微微颤动说不出话。
过了好一会，她才道：“是，是我当时情绪上头，没听进去。”
齐桉语气很平静，平静中透着一股子荒芜。
“我不是没和你说过我想要什么，但是你有真的听过我的意愿吗？”
齐母语气有些急切，“我现在会听的！”
“可我现在也习惯了不再说出来。”齐桉回道，“妈，我不是突然间就变成现在这样的，你不能把我变成这样以后又要求我变回从前。办不到的。”
“我是人，我也有自己的想法，我说过我不需要你这样的愧疚，你也没有听进去。现在又来问我为什么不接受你的善意，不接受你的弥补。妈，你从没站在我的角度想过。”
“如果您还不清楚的话，那我今天就把话说清楚。”
“我们这一家人回不到以前了，就这样吧，好吗？别强求什么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幸福场景了，我真的不想勉强自己了，您也别继续这样了。”
“您这样，受苦的是我们所有人。毕竟您才是他们心里最重要的，您好好的，很多事自然就轻松很多。所以，不管是为了您自己，还是为了这个家，都请您好好的往前看吧。”
“我现在很幸福，比从前都要幸福，所以您不必担心我，也不必再对我愧疚了。我不需要的。”
齐母听着他这些话喉咙有些哽咽。
他还是不相信她，觉得她是想要减轻心里的愧疚才对他转变想要对他好的。
不是的，她是真的想弥补的。
可对上他这双平静无波的眼睛，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因为她这一刻才真正的意识到，齐桉是真的不再需要她这个母亲，甚至不需要这个家了。
从前他眼里有很多情绪的，不会像现在这样的。
他们就这么面对面站着。
良久。
齐母很小声地说：“我是不是一直都在错过？”
他最需要她的体谅需要她的关心时，她给予的是恶语相向是谩骂责怪。
现在，他彻底不需要了，她才想到来弥补。
齐桉垂下长睫遮掩眸中情绪。
是啊。
太晚了。
再次抬眸，依旧是那么波澜不惊。
“都过去了。”
齐母抓紧了身上的披肩。
果然啊。
“如果您只是想和我说这些，那就这样，您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出去了。”
齐母深呼吸。
“那你有什么希望我做到的吗？只要你说都可以。”
齐母还在期盼着他至少还有所要求。
齐桉认真地想了想。
“那就请您对黎冰好一些。”
依旧是这个。
齐母将披肩又抓得紧了些。
他自己果然是对这个家再无所求了。
“好，我答应你。”
“谢谢。”
齐桉想，就这样把话说清楚也是好事，希望今天过后她不要再这样了。
黎冰见齐桉下来，立刻走到他身边，上下打量他一遍，见他没事才放松下来。
“我说了没事的，瞎担心。”
齐桉语气温柔至极。
“那没办法，我ptsd了！”
谁让她已经见识过好几次他们对他动手的场景了。
“以后都不会了，别担心。”齐桉柔声安抚。
黎冰点了点头。
现在是应下来了，可要是再发生这样的事她还是会免不了担忧。
实在是对他们没什么好印象。
黎冰才这么想着呢。
齐母来到了她面前握住了她的手。
黎冰瑟缩了下，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齐母把手腕上的翡翠镯子推到她手上。
“我也没准备什么新年礼物，这个你拿着吧，很衬你。”
齐玥汀走过来很开心的说：“二嫂你快收下，这个镯子我妈可宝贝了，是好东西！”
黎冰眨了眨眼。
这什么情况，齐母明明不太喜欢她的，而且她这么久了也从没喊过他们爸妈，她突然之间给她这么贵重的东西干什么？
黎冰看向身旁的齐桉，脑子顿时清醒了。
她赶忙脱下镯子放回齐母手里。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您的心意我领了。”
“二嫂……”
齐母还想让她留下，可黎冰压根不给她们开口的机会。
“天色不早了，我和齐桉就先走了。”
说完就拉着齐桉快步离开，他们都来不及阻止。